第87章 Chapter84心思
冬日的寒冷一下席卷了整座城,但走在大街小巷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份寒意带来了冷清,恰恰相反,目之所及都是霓虹闪烁,一路走去只见人潮熙攘。
今年的平安夜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但今年的心情却远非往年的平淡无奇,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有了新的改变,给人带来的除了新奇更多的是憧憬。
接到陈珞馨的来电时,周可棠刚好走到夜校正门口,周围的行人已少去许多,可她却听不清那头的声音。好不容易等那头的喧闹退散,却又见远处一束烟花升空,噼里啪啦绽放出另一种绚烂。
“你那边也很热闹嘛。”陈珞馨说,“怎么样,有没有约到俞总?”
周可棠轻叹:“约是约到了,只不过还没见着。”
“啊,这都几点了,那你在哪里晃悠?”
“没晃悠,我正在等缭雨放学。”
陈珞馨只能隔着电话以表无奈:“小缭雨也是不容易,天天上班加上课,都没时间娱乐,比咱们那会儿还要辛苦。”
“虽然话没错,但是我看他还挺享受这种辛苦。”
“有奔头的日子就是好日子。”陈珞馨语气笃定,“我看明年的考试绝对稳了。”
周可棠笑:“你呢,在南半球过平安夜,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感受?”
“那可太与众不同了!”陈珞馨兴奋道,“你能想象夏天都热快成狗了,还要自己造雪穿上圣诞装,假装自己在过白色圣诞的情景吗?”
“嗯……我可以想象一下,还挺有趣的。”
“哈哈哈哈!”陈珞馨爽朗的笑声与眼下的气氛很相配,“真的,好想带你来试一下!弗莱德说,明年可以先约起来!”
“那你在那边好好玩啊,不用着急回来。”
陈珞馨却有不同意见:“那也不行,我得在元旦前回来。”
“为什么?”
“你忘啦?群里说元旦要同学聚会,我可一定要参加。”
周可棠想起,先前的大学群确实定了聚会时间,只不过她还没决定去不去,怎么陈珞馨反倒那么积极。
“棠棠,你该不是还在犹豫吧?”陈珞馨可真会猜心,“怕什么,你现在可是有正牌男朋友的,谁还敢乱提那个妖孽的事我第一个骂回去。”
“不是啦。”
周可棠可不是因为那种事才犹豫,只不过上次“风头”出得太过,恐怕到时候谁都会逮着她问一遍。从海沢回来之后,她也隐隐觉得俞敬勉心里有事,而那些事是她暂时还无法触碰的。她想给他足够的时间,在此之前也不愿给他带去麻烦。
“去啦,这么难得的聚会,你看樊雪都要参加呢。”
确实啊,樊雪答应参加这件事确实出乎大家的意料,说不定到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明星身上,根本就没有她所谓的困扰呢。
周可棠远远便看见周缭雨背着包走过来,他的步伐又轻又快,甚至有些着急,等走近了又发现他连外套都没有好好穿,脸上冻得都有些发红。
“缭雨,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周可棠快步迎上去,忍不住唠叨,“今天这么冷,你在耍什么酷,小心我揍你。”
周缭雨见了她却满脸不解:“你怎么在这里?这种日子不用约会吗?”
“你管我哦。”
周可棠只顾忙着帮他整理衣服,却没注意到有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旁看着他们。
“我当然要管你咯。”
周缭雨故意捏她的脸捣乱,这让周可棠哭笑不得。
“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周可棠认真仔细地将他外套上的拉链拉好,又帮他把头顶的帽子戴正,最后还不忘围上又厚又暖的围巾。周缭雨倒是很享用这些照顾,笑嘻嘻地配合着她的步骤。
直到一切妥当,周可棠才安了心,待她想继续开口时,却兀然发现不远处有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姑娘偷偷看着他们。从那姑娘的打扮来看,显然也是一同在夜校上课的学生,周可棠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而看向周缭雨。
“那个姑娘在跟着你吗,什么情况?”
周缭雨满不在乎道:“是吗?怎么还跟着。”
周可棠有多瞧了几眼,见那姑娘手里还抱着一只极精美的礼品盒,上面红绿相见的花纹分明是圣诞节的标识。这可就再明显不过了。
“有女孩子追你?”周可棠问得直接吗,“这是特地挑了日子啊,看样子我是打扰了。”
周缭雨却脸色不悦:“什么啊,我都拒绝了还追着不放,那是别人一厢情愿好吗。”
“周缭雨,你是不是凶人家了?”周可棠叹气,“你看人家委屈兮兮地还不敢靠近,过分了啊。”
“没有,我就是用很正常的语气拒绝她啊,现在的小姑娘也太难缠了,好好学习不行嘛。”
说罢,周缭雨故意用夸张的动作抱住周可棠的肩膀,又用极其亲昵的语气说道:
“平安夜快乐!礼物呢?”
周可棠真是要被他笑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们站在一起哪里像情侣啊。却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居然真的跑走了,也不知是吓跑的还是哭跑的。
周可棠拎着他的耳朵“教训”道:“周缭雨,你演的哪里像啊?”
“哎,姐,你轻点,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周缭雨委屈,“追了我半个月,我都说不喜欢了,再这么下去都影响学习了。”
周可棠叹气,这张看起来人畜无害又帅气的脸,也难怪人家姑娘念念不忘。
“总之,你有点分寸啊。”
“我知道。”周缭雨摸着耳朵嘀咕道,“不会真的没准备礼物吧。”
“小看我。”周可棠提起从刚才就勾在手臂上的纸袋得意道,“喏,惊喜。”
周缭雨喜笑颜开:“让我猜猜是什么,和绘画有关的东西吗?”
“算是吧。”周可棠故意卖关子,“但你肯定猜不到。”
果然他一连猜了好几样都得到否定的回答,当真是勾起了好奇心。周可棠也不逗他了,将纸袋递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打开。
终于揭开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一款轻便小巧地颈椎按摩仪。
“你平时上课和画画的时间比较长,颈椎肯定超负荷,送这个给你,够合适吧?”
周缭雨连连点头:“不能再合适了!姐,你真的太好了!”
话音刚落,周可棠又被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包围,这会儿从学校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渐渐多了,见他们两个举止亲密都忍不住偷偷议论。
“喂,松手啦。”周可棠笑他孩子气,“下次不许拿我冒充了。”
“要什么紧。”周缭雨不甘示弱,“反正姐夫又不会吃醋。”
“那可说不准。”周可棠捏着他的脸,“警告”道,“还没说你呢,别老是去打扰他,有事先和我商量。”
“那不行,都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周缭雨笑嘻嘻,“再说,有的事你也拿不准。”
周可棠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担心,缭雨一向要强,却也能被俞敬勉收服,恐怕以后都轮不到她操心了。
“姐夫,她刚才又是拎耳朵又是捏脸的,过分吧?”
周可棠稍稍分神,便听周缭雨的抱怨声,等她迟疑不决地回过头,才发现俞敬勉已经出现在身后。
他是这冬夜里最与众不同的一道风景,轻易就映入她眼底挥散不去,心动指数亦不受控地上升,甚至让她忘了原本要说的话要做的事。
俞敬勉走过来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语气温和的犹如一阵惬意暖风:“本来就该听姐姐的话啊。”
周缭雨重重叹了口气:“好吧,果然我才是弱小可怜无助的那一个。”
周可棠得意:“看吧,谁让你说我过分。”
“真是败给你们了。”周缭雨抱着礼物识趣道,“我也还有事,不打扰了你们过节了。”
“不回家吗,你去哪里?”周可棠忙问。
“我会早点回去的,你放心吧。”
说着,周缭雨小跑着往反方向离开了。
“随他去吧。”俞敬勉拉住她,“他看起来有别的安排。”
周可棠的心思还落在缭雨身上:“你知道吗,我才知道有女孩在追缭雨,他居然都不告诉我。”
“这很正常,他的性格本来就招人喜欢。”
“那倒是真的。”周可棠点头表示赞同,拉着他往路边走,“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嗯,什么事?”
周可棠突然正色道:“我觉得,缭雨对江老师有好感。”
俞敬勉略感诧异:“有吗?”
“有啊,我都观察好久了。”周可棠耐心道,“而且我试探过,虽然缭雨看着若无其事,但还是会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嗯……江老师人很不错的,我也挺喜欢她,你觉得她会不会喜欢缭雨啊?”
俞敬勉不禁笑了,她这副认真到皱眉的样子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你笑什么,我在讲重要的事情呢。”
“你这是想做红娘呢?”俞敬勉调侃,“还准备拉着我一起?”
“我是真的觉得江老师很好,你跟她那么熟悉,难道没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顺其自然。”俞敬勉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万一会错意岂不是双方都尴尬。”
“哎,说得也是。”周可棠点头,“就跟我们一样,顺其自然才对。”
正说着,远处天空中一朵接一朵的烟花依次绽放,为这城市的夜景增添了多一分绚丽。
“几点了?”周可棠确认了时间,立即道,“我们快走吧。”
“去哪里?”
“跟我走啦!”周可棠还不想这么快揭晓,“去了就知道了!”
俞敬勉也保留了这份好奇心,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带路,只要是跟她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充满新鲜趣味,哪怕是过去自认为幼稚的俗气的,如今也成了珍贵的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