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0心急
周可棠攥着手中的保温杯，呆呆坐在车厢里。
她一直觉得，俞敬勉沉稳且理智，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可以用理性对待，包括她。
更多时候她根本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种忽远忽近的感觉时常伴随失落而来。
所以周可棠是打定主意先追的，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出手。现在，她还要不要出手，还有没有机会出手……
刚才，俞总是真的向她表白了对吧，可是她为什么会恍惚，非但恍惚还什么都说不出口，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后来，他可能是误会了她的反应，才好声好气地说，不用现在回答，想好了再告诉他。
其实，她想都不用想啊，怎么可能要拒绝。
“回去还要半小时，如果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俞敬勉的语气依旧温和，可似乎又有些不同，她缓过劲看着他，迟迟不能移目。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斜照，云卷云舒，透过车窗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好看得耀眼。
她不确定自己是从哪一刻心动的，但此时此刻已无须怀疑。
可能真的是累了，又可能有他在的安心，她当真是开始犯困。
车路平坦，归程远比来时更短暂。
路程过半，周可棠已经倚在一旁浅睡，俞敬勉嘴角含笑，忍不住靠边停车，多看了她几眼。
只是短短小半天时间，却好像在一起相处了很久，可他还不嫌够，总希望能晚一些放她回去。
周可棠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抱着那只保温杯，她是有多喜欢才会舍不得放手，他伸手轻轻拿过，感受着杯身上那一点温热。
她穿得太过单薄，这一路都令他有些在意，于是他现在没有犹豫，直接将风衣盖在她身上。
对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周可棠的表情可爱得有些过分。是紧张吧，因为也有与他同样的感受吗。如果她那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反而不知该怎么做吧。
所以，他是真的着急了，听着她曾经被人辜负时的心事时，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错过了。
俞敬勉抬手撩起她的发梢，就算心急也只能继续等待，万一把她吓走，他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僵了僵。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奇怪，总是在追随她的目光，甚至一再因此打破自己的计划。
俞敬勉收回了手，暗自扶额笑着。
如果她也动了心，那他到底再急什么，这样根本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成熟。
汽车开回来时的地方时，周可棠还迷迷糊糊的没有醒。
俞敬勉心满意足地看着许久，久到足够撑到下次见面之前用来想念。
周可棠最后是被手机铃惊醒的，她猛然睁开眼，迟疑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还在车里。
她抓起手机却迟迟没有接，因为一旁的男人正在看她。俞敬勉扶在方向盘上，单手撑着下巴，安静的模样宛如一尊绝美的雕像，但他掩着嘴角的笑意，并不吝啬被她发现。
“我可能困了。”被这热灼的视线看得心动，她脸上飞过一片红霞，“已经到了吗？”
“嗯。”他的笑意渐渐褪去，“手机又响了。”
周可棠垂脸看了看，自然是陈珞馨那家伙。想来自己出去了一下午，她肯定还在好奇着呢。
“陈珞馨应该是催我回来。”她低声说，“没关系，我马上就上楼了。”
她再抬眼，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那我先走了。”
周可棠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风衣，浅浅淡淡的气味与他身上的一样好闻，她突然不舍了，明明那么难得的相处，竟然被她睡了一路。
她皱着脸说着“谢谢”，然后将风衣还了给他，忽的又想起什么，犹豫着又看他。
“保温杯……”
俞敬勉自然会意，将橙色保温杯也递给她。
周可棠恋恋不舍接过，转身打开车门，只是待她下车后，俞敬勉却又跟着下来了。
她莫名欣喜，转身等他走过来。
“不用送我了。”她虽这么说着，可还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俞敬勉近了身却不说话，将目光落在她的腰间。
周可棠不明所以低头去看，见自己连衣长裙的束身腰带不知何时松开了，长长的带子拖在身后，看着倒很滑稽。
俞敬勉微微俯身，动作优雅地将腰带撩起，就那么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着。
距离近得几乎是贴身，周可棠一下屏住了呼吸。她只是那样站在原地，就能清晰感受到他落下的气息，是迷人的让人沉溺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好了。”
俞敬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周可棠闻声抬头，嘴唇却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巴。这若有似无的触碰，似乎也惊动了他，两个人不约而同对视，已无心其他。
最终到底是俞敬勉先退开，他脸上挂着笑，对她说：
“下次给你讲‘索伦之眼’。”
她也不再拘谨，朝他点头：“好的，下次见。”
周可棠的背影终究消失在视野中，俞敬勉站在楼下看着近乎昏暗的天色，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阿勉，你真的不来吃饭？”接起电话，江依染的声音响起，“不要这么固执吧，今天好歹是中秋。”
俞敬勉回：“我习惯了。”
江依染不满：“樊雪都在我这儿一天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来吃顿饭怎么了。”
“不用了。”他仍是淡淡回绝。
“你每次都这样，就算你不喜欢樊雪，也不至于见面都介意吧。”
换作以往，俞敬勉多半也就不理会了，可今天他却不想敷衍。
“我介意。”他直截了当道，“我不希望有人对我抱有期待。”
他甚至连樊雪的名字都不愿意提。
江依染听了，似乎也在那头愣住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她问，“一整天都不回消息。”
俞敬勉却是笑了：“没什么。”
第二通电话紧跟着而来，他看了来电，没有迟疑。
“哥？”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俞敬勉“嗯”了一声。
“中秋快乐。今年，你又没回家。”
“我给你寄了毕业礼物。”俞敬勉说。
“收到了，可是更想见真人。”那头的声音与他很相像，“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俞敬勉笑：“怎么找我，你舍得离开你的工作室？”
那头也笑了：“去你那边也能开啊。”
“别开玩笑。”俞敬勉皱眉。
“我没开玩笑，工作室已经搬过来了。”
俞敬勉沉默。
“怎样，是惊喜还是惊吓。”
“你认真的？”
“你能决定的，我也能决定。”倔强的口吻，与当年的他如出一辙。
“什么时候过来。”他只得问。
“过了十一。”
俞敬勉除了叹气，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放心，我自己找房子，不打扰你。”
挂了电话，俞敬勉独自往回走，这些意料之中与计划之外同时而至，他大概要开始适应更多变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