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沈母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着。
赶紧给他倒了一碗水，“老大，你先喝点儿水。小心点儿吃，别噎着了。”
沈域端起水来“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你这些日子做工也辛苦，等你弟弟读书，考上功名以后，我们家里就轻松多了。”
沈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你现在也成家立业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就要好好的上工，多攒些银子，到时候你媳妇儿给你生几个娃。”
沈母幻想着左一个，右一个孙孙的场景，嘴角露出笑容来。
“到时候你也就是当爹的人了，孩子们就让你弟弟教他们读书，写写字。以后咱们也送上学堂，以后咱老沈家的。都是有文化的人。”
沈母这半辈子都被人瞧不起，还好她有个读书的儿子，能让她腰杆挺直一些。
沈域囫囵吞枣的吃着野菜饼，根本没有理会他娘在说什么。
只是胡乱的点点头，玉娘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心里十分鄙夷。
就你儿子那样的，还能给你生出孙子，还能读书，你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吗？
玉娘在心里十分鄙夷这对母子，但是表面并没有露出来。
她其实有些胆小，也有些懦弱，这些年一直在夫人的压榨之下。性子变得也有些软绵绵的。
沈母看了一眼玉娘，瞧着她有些消瘦的小脸蛋。
忍不住的抱怨起来:“我说媳妇儿，你来到咱家也没有亏待你吃，亏待你喝。有好吃的尽量捡着给你吃，你瞧你那里还瘦的跟个跟个什么一样。”
最后直接拿出自己的巴掌来，对比着。
“就只有我这巴掌大，你得好好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行。”
沈母无奈的瞧一眼院子里，唯一剩下的两只鸡。
这鸡都是用来生蛋，然后攒起来孵鸡仔的。
咬咬牙，想想还是炖一只鸡给老大。补一补，让他努力一下，顺便给小儿子也喝一些，他读书辛苦了。
至于媳妇儿到时候给她分个鸡脖子，鸡屁股之类的。
看着院子里唯一剩下的两只老母鸡。
之前立春说，留一只母鸡和一只公鸡。
沈母犹豫了直接留下两只母鸡，到时候去大伯家换一些，或者村里人那些换一些过来。
毕竟两只鸡生的蛋会多一点。留下一只公鸡，一只母鸡的话，这样转来转去，不知道要攒到何时。
现在只能咬咬牙宰掉一只母鸡，给他们熬汤喝。
好好的补一下身体，立春也要去镇上读书了，瞧他的身子，清瘦了不少。
玉娘就这样瞧着两母子。对于说她瘦的话，黑的话，白的话她都不在乎。
就这样默默的坐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好像远方是那自由的方向，眼神中有着渴望。
沈域狼吞虎咽的，吃完桌上的食物以后，沈母急急忙忙的收拾起来。
“老大，你赶紧去歇会儿吧，你昨天晚上不是没休息好吗？”
眨眨眼让老大带媳妇回去，就直接收拾东西去灶房。
沈域抬起来瞧了一眼玉娘，瞧她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
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看着就来气去到她身边，狠狠的捏了她一把。
玉娘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惊到了。
那股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她，咬咬牙，忍着没有吭声，沈域就这样拖着她回房里了。
沈丛在房间里面听见一些细碎的声音，当他打开窗户望向外面的时候，发现大哥和嫂子已经不在外面。
想必他们已经回房去了。关上房门继续温书，这些日子落下的功课有些多。
沈域拉着玉娘回到房里，直接把玉娘甩在了床上。
僵硬的床板磕着玉娘的背，生疼生疼的。
她咬牙坚持着，沈雨一瞧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很想给她一个耳刮子当手。
当手快拍在玉娘脸上的时候，沈域犹豫了，收回了手。
打人不打脸，等一下如果被他娘知道了，又要开始抱怨了。
玉娘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沈域整个人就覆了上去。
玉娘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折磨，万般艰辛。
一刻钟以，后玉娘看着手臂上新添的紫色，青色的痕迹默默垂泪。
沈域这时候已经不在房内了，他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
玉娘这时候拿出之前，沈丛给她的小药瓶，轻轻的倒了一些出来。
在手臂上搓揉了起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有时候想想，真的不如一死了之。
但是一想到姨娘的话，她还是忍了下来。
沈域气急败坏的出了房门，把门摔得砰砰直响。
屋内的沈丛听见声音，吓一跳他的字都晕染了一团墨色。
本来就静不下心来，刚刚才写几个字，被他大哥一惊。一团子被晕染了。
有些可惜了这一张纸，无奈的收起来，到时候练字的时候再用。
他打开房门出来瞧了一眼，他大哥已经打开院子的门出去了。
他不知道大哥和嫂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缓慢渡步走了过来，看着大哥他们房门是大开着。
嫂子坐在床边好像在涂抹什么，男女有别，他也不好意思过去问。
直接走出院门，瞧见他大哥在树下。抱着自己的头，使劲的搓揉，抓着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在懊恼些什么，沈丛轻轻的唤了一声:“大哥，你在做什么？”
沈域抬起头来，发现是弟弟，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哦，是立春啊，你不是在读书吗？你出来做什么？我就是无事出来透透气。”
“你赶紧回去读书。到时候考试考一个好成绩出来。我这两日要出去做工了，等拿了工钱就给你交束脩，你就可以去镇上继续读书了。这些日子娘在家里就有劳你了。”
沈丛看着精神气不好的大哥，斟酌再三后说了一句:“大哥，你也成家了，有些地方就不要再去了，毕竟挣几个子也不容易，你和嫂子好好过日子。”
沈域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知晓了，我明日就去上工了，实在不行，就去山里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