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书法
“想必宸妃娘娘感到不适的原因是胎动，怀胎三四月，便会出现胎动现象。”
御医解释道，“因为宸妃娘娘也是首胎，所以，出现风吹草动，总会担忧的，请娘娘放心，您的身体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御医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而且还怎么样？”
武则天连忙问道。李治也盯着御医，脸上充满了疑惑之色。御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感到诧异，说道：“而且还血气旺盛，即使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如您的血气旺盛。”
“啊？这？”
一时之间，武则天不知道是喜是忧。这几天，她确实感到自己的身体强大了不少，走起路来仿佛带着风似的。吃饭也比以前吃的分量多了，好像成天受饿似的。武则天自己也思考过这个缘故，毕竟，她肚子里现在怀着孩子，多一张嘴，肯定要吃得多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吃得多了，所以气血才旺盛？“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娘娘尽管放心，您的身体越强，诞下龙种便越胜利。”
御医安抚道。听到这话，武则天心里悬着的石头才逐渐的落地。“宸妃怀孕此事，先不要对其他人说。”
李治朝御医说道。“臣谨记！”
御医连忙回答。随即，御医离开后，李治和武则天又卿卿我我了一会，苏凡都不忍直视。“让朕听听他的动静。”
李治把脑袋放在武则天的肚子上，一只手轻轻地抚摸。武则天噗嗤笑了声，说道：“这才几个月，怎么可能听得到动静。”
李治却不管，他朝武则天的肚子说道：“孩子，不要再欺负你母亲了，要不然，等你出生，父皇就要教训你了。”
苏凡：“？？”
唉，谁让他现在只是一个胎盘啊！都没有反驳的能力。一切，都要等出生才能行动。200天，再等200天就好了！“你怎么可能舍得教训。”
武则天摇头。李治哈哈大笑了几声，“那是，朕疼爱他都来不及呢。”
武则天盯着李治，眼睛不断地眨着，突然问道：“要是我生的是女儿，你会不会不喜欢啊？”
唐代是男权至上，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在男孩和女孩之间进行选择，都希望生一个男孩。哪怕是二十一世纪，许多人都保持了这种陈旧的观念，重男轻女。想要让人们彻底改变这种观念，就跟素质教育有很大的关系了。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长久的时间才能办到。李治稍微一愣，笑了笑，回答道：“只要是媚娘你的孩子，无论男女，朕都喜欢！”
这句话，让武则天听了很是高兴，乐得嘴都合不拢。但是，苏凡却知道，李治的这句话，肯定是昧心的，在李治心里，他一定是想要男孩的。两人又畅聊了一会，现在毕竟是白天，两人都忍不住了寂寞，还不能温存一番。李治最近专心练习书法，便吩咐奴才从御书房取来了他喜爱的笔墨纸砚，就在武则天的房间里开始写字。武则天站在李治的身旁，进行观看。没多久，李治就在纸上写下几竖行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出自《硕人》的一句诗。形容女人漂亮，大概意思是，手就像是春荑般柔嫩，皮肤就像是凝脂般白润，脖颈跟蝤蛴那样优美，牙齿仿佛瓠子般齐整，额角丰满眉细长，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武则天知道李治之所以写出这句诗，是想要夸赞她的美丽。她嘴角掀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感到奇怪，目光落在了这些字上，观察起了它们。工整的隶书，笔锋婉约中带着力量。哪怕对比一般的书法家，这幅书法都绝对亮眼。可是，武则天觉得，除去夸赞她的诗歌外，就书法而言，不能入她的法眼。“怎么会这样……”武则天心中讶然。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李治站在一旁，看到武则天看得入神，还以为武则天被自己的书法给震惊到了，便笑道：“媚娘，朕的书法是不是又有长进了？”
武则天本来想回答“是”，可却下意识的摇了摇脑袋。“什么？”
李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下一刻，当他清晰的听到了一声“我觉得不太好”后，才真切确认武则天的态度。李治心里有些失落，眉头也皱起来了。他从小练习书法，擅长草书、隶书、楷书、飞白书，虽然今天写的隶书并不是他最擅长的，但李治见过不少大家之作，自认为比不上这些大家，也不逞多让。最近一段时间苦练隶书，今天打算在爱妾武则天面前表现卖弄一番，现在得到这样的结果，李治很是不满意，甚至有一些生气。若武则天在其他方面，挑出他的毛病，那他虚心接受，但书法方面，他还是很自信的。瞧见李治这么郁闷，苏凡乐了。李治的书法确实不错，可是，谁让李治不赶巧呢。苏凡前脚获得了「琴棋书画能力卡」，李治后脚就要卖弄书法，那怎么能够入得了武则天的眼睛。现在的武则天，俨然一副书法大家！虽然许敬宗在私下里跟别人说起过李治的书法，是这样说的：“圉师见古迹多矣，魏晋以后惟称二王，然逸少多力而丑，子敬妍而少力，今观圣迹，兼绝二王，凤翥、鸾回，实古今书圣也。”
所谓二王，指的就是王羲之、王献之父子，这两位可是华夏历史上当之无愧的书圣啊。许敬宗的这番话，贬低了王羲之父子，抬高了李治，要说没有一点私心，连鬼都不相信。李治存世书迹有《万年宫铭》、《大唐纪功颂》、《李勣碑》、《欲僻洛城帖》，确实尚可，但也没有达到许敬宗所说的那般恐怖。“媚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治故意板起脸，质问武则天，他倒是要瞧瞧，武则天会怎么回答。“皇上，媚娘不是有意的，只是，我总有一种感觉，要是我落笔的话，可能会比皇上写的好。”
武则天道。李治顿时瞪大眼睛，他气极反笑，要是其他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李治必然生气，但是，眼前的人，是他心心爱爱挂念了几年的武媚娘，现如今又怀着龙种，李治只是无奈的摇头。“皇上不相信？”
武则天反问。李治说道：“你的书法，朕又不是没有见过，比起寻常女子，自然算是佳品，可与朕的书法相比，还差些火候，媚娘啊媚娘，你有些自大了啊。”
说着，李治伸出手指，亲昵的戳了戳武则天的额头。然后，揽住了武则天的肩膀，“算了，不谈论此事了，朕的寓意，是想借助此诗夸赞你的美，书法……不重要。”
武则天却说：“既然皇上给媚娘题了一幅字，那媚娘也回一首吧！”
李治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吧！”
他也想借机批驳一下武则天的书法。随即，就看到武则天提起了笔，手起笔落，三个字跃然纸上：如意娘。仅仅是三个字，就让李治愣了神。矫若惊龙，飘若浮云！妙笔生花，走笔龙蛇！李治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武则天的草书，竟然写的如此流利酣畅，一气呵成。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甘拜下风。“媚娘，你……”就在李治以为武则天写完了打算开口之时，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武则天的书法，才刚刚开始。李治立马合上了嘴，静静地观看武则天执笔。没多久，一副《如意娘》出现：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