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张小好生病了
第一次来全聚德，公司里的林声冷静镇定，公司外的林声玩世不恭，哪一个才是真的他，连坐在对面的人都看不懂，张小好没有信心和这样的人约会。再说，恋爱，不是建立在喜欢的基础上吗，张小好喜欢林声吗，她只有仓促，急促，一直是被林声推着走，电话打了几天，饭吃了几顿，就能恋爱吗？张小好给自己否定的答案，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莫名其妙的暗恋，跑到北京来，呆在伍班的身边，不负责任的事情，青春，只允许一次，张小好，也只允许自己一次。“林声？”
“怎么？”
“以后别在公司里表现的像在谈恋爱好吗？”
“给你造成了困扰吗？”
“你没有吗？”
“变成事实就不是困扰了。”
“你开玩笑还是真的？”
“你说呢？”
问答游戏到此为止，张小好头隐隐的痛，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她和林声的对话什么问题都没解决，烤鸭也第一次觉得腻，吃了两口，张小好就趴在桌子上。“你怎么了，小好？这么快就对我臣服了吗？”
张小好没力气回应他的幽默感：“你慢慢吃，我睡会。”
林声伸手探她的额头：“你好象在发烧吧！”
“唔。”
张小好很困，眼睛快睁不开了，骨头都痛，发烧的体验，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了。林声招来服务员买单，然后搂起张小好：“走，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睡睡就好了。”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不想让我在大庭广众抱着你，就乖乖跟我走。“林声的威胁百试百灵。林声车开的像喷气式飞机，空调也没开，张小好发烧了怕吹风，连车窗都没开，张小好像只猫蜷缩在座椅上。张小好坐在医院明亮的大厅里，看着林声排队的背影，因为刚才一路闷热的车内，他的浅蓝色的衬衫背后全被汗水浸湿了，熟悉的浅蓝色的衬衫，张小好不由想到了伍班的后背，是不是也像林声这么宽厚，这个脆弱的时刻，张小好特别想去拥抱那个身影，只是，伍班，离她太遥远了。张小好又惨遭抽血，但是她强装镇定，她记起拉肚子住院那个时候抽血时来自伍班的拥抱，有多温暖有多安慰，她自己知道，但是即便在这个特别需要安慰的时候，张小好也表现得英勇无比。她觉得她简直太成熟了，成熟到，会挑剔拥抱。这个年头的医生应该挺好当的，林声对张小好说：“量体温才能看出发烧，抽血才能看出原因，做皮试才能知道你能用哪种药，这种病我也能看。”
张小好虽然不知道他自信心爆棚的原因，但是，基本上了解了林声的性格，大部分时间，他都属于狂生，只是，只在某些人的面前，他这种收放自如的手法还是张小好学都学不来的。医生的诊断是，没休息好导致的空调病，张小好得挂吊瓶，林声给张小好找了个不对着风口的位子，让她半躺在椅子上。医院输液大厅的长椅，躺上去凉冰冰的，来了北京3个来月，生了2次病，张小好有点往林黛玉发展的苗头。张小好缩紧了身体，即使不对着风口，还是发冷。一条柔软的小毯子盖在了张小好的身上，睁开眼一看，林声弯着腰站在她的面前，正给她披上这条法兰绒的粉红色小毯。“哪来的？”
“买的，医院对面的婴儿用品店，初生宝宝专用小毯。”
他指着摊子上印着的小字：“好宝宝。”
张小好报以感谢的微笑，她蜷缩了一下腿，椅子没那么长，长腿就有点多余。林声突然蹲下来，把张小好的鞋子脱了，然后把张小好的两只脚抱在了怀里，感受到林声在做什么，张小好诧异地直起身：“干嘛？”
“睡吧，这样腿就能伸直了。”
这是林声又一个样子，一个全新的样子，这个模式应该是温柔女仆式，穿衬衫西裤的林声，蹲着给张小好当伸脚凳的林声，不同于他所有的样子。因为头昏，张小好更加迷惑，她慌乱地让林声起来：“不用，不用。”
“你欠我一个升国旗，等你好了要还给我。”
受了如此大恩，再拒绝好像也不太合适，柔软的小毯子温暖了她毛孔林立的皮肤，林声的怀抱很暖和，因为发烧而手脚冰凉，此刻，脚也有了暖意，张小好昏昏沉沉地睡去，其实也没有完全睡着，哪能那么心无旁骛地随便在哪里就能睡着，张小好既不是白痴也不是婴儿，没有放纵自己的理由。挂吊瓶的时候，她感觉林声一直用药棉潮了水在湿润她的嘴唇，她睁开一只眼，像猫头鹰：“你这样感觉我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我觉得你快要把我甩了，所以我在努力表现。”
林声的话总能让人感到轻松，挂了两瓶下去，张小好舒服了很多，她坐直了身体，林声就端着一碗白粥在她面前，上面还放了一小撮海米咸菜。“哪来的？”
“买的。”
“你不是一直在我旁边吗？”
“外卖，64661015，白粥鱼粥牛肉粥，加粥加鱼加牛肉都要钱，大份28小份17，咸菜白送不要钱。”
原来林声还说过相声，张小好佩服不已。“贯口说的不错。”
林声舀了一勺白粥：“张嘴。”
“你是不是幼儿园男老师出身？”
“此话怎讲？”
“特别喜欢喂饭。”
“怎么不说，我只喜欢喂你？”
林声扬起眉毛，这个样子特别像有个男明星陈坤，据说他的两条眉毛都能跳舞，林声的眉毛能不能跳舞，张小好可不知道，但是，是不是带一点坏坏的男人，才会特别的有魅力。所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张小好想，这好像是闺蜜剩饭的菜，至于她张小好，乖乖地吃她的白粥，哎，嘴里淡出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