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天是校外教學,出門買零食
(一)
“今天正常上班上課,不是勞動節,昨天才是五一,ok。”
“那我今天放假,不幫你寫番茄。”學校裡每天嘰嘰喳喳啷裡啷噹的那些事情,當然需要雲小寶 放學回來告訴粑粑麻麻,不然誰又怎麼知道學校的那些鈴鈴當當啷裡啷當的事情呢?雲小寶撅着嘴巴做着鬼臉,故意逗趣麻麻。
“有你的,不愧是你雲大仙雲大俠,粑粑的女兒。”
關於勞動節的話題,這讓操女俠媽媽不由得又想起雲大俠粑粑之前說的一段話。
在這個島。有一堆,奇葩的事情(此處省略1萬字……)偶買噶,這都是哪個太空邏輯,太奇葩了,這個島是在雲端外的天龍之境嗎?”
這一段對話是之前雲大俠粑粑給操女俠媽媽。(此處省略……)真是實在讓人太長見識了,太開眼界啦。oh, my godoh, my godoh, my god偶買噶。
“麻麻,我不餓,可以不吃了嗎?”
“中午有吃很多嗎?那個魚塊你有吃好多塊嗎?”
“還好啊,吃了兩塊魚,魚很好吃,超下飯的。”
“那好吧,你把菜吃完,主食可以剩下。”
“明天校外教學哎,麻麻等一下帶我去便利商店買零食,文具店買要用的文具。”
“去校外教學要帶什麼?”
“輕便雨衣,餐具,白色的遮陽帽,零食,一本筆記本,文具,一百元零錢。”
“還有嗎?”
“水壺,手帕,衛生紙。”
“可以帶自己想要看的書。”
“那你准備要帶本什麼書看?”
“嗯,我想要帶 「豕與自以為是的豬」。”
“帶玩具?真的嗎?”
“假的。哈哈。”
“那我們吃過晚餐,先休息一下,我們就去買東西。那我們不是已經吃完了嗎?也不是休息好了嗎?那為什麼不現在去嘞?”
“為什麼6點?不能6:30嗎?”
“ok,為什麼是6:30嘞?”
“應該還要寫功課,做作業,復習哦,好,那你趕快先去寫功課。”
“哎,怎麼這樣子?”
“你不是說6:30嗎?”
“6:30嘞,還有一個小時誒,是5:30,不是6:30呢,說了5:30,5:30,5:30吶。5:30可以嗎?”
“5:30不是5點,5:30,你又抽風了。”
“5:30,5:30,快點,可以嗎?”
“好了,好了,你現在先去把碗給洗了。”
“沒問題。”
“下樓去文具店。”
“媽媽什麼是魔芋爽知道嗎?”
“知道啊,這個好像是大陸的零食誒。可是媽媽都不愛吃零食,所以也沒有吃過。”
“麻麻,我告訴你一件事哦。今天上午班上那個男生xxx,2x號,我很驚訝,他竟然會給我零食,是一根魔芋爽。其實我知道,他們幾個是想看我的笑話。結果呢,我吃了以後根本沒有覺得辣,他們太失望了,就像之前他們看我吃檸檬不怕酸一樣。我現在酸辣都不怕,以後他們再想害我都害不了了,哼,根本就太小看我了,哈哈哈,他們大失所望,太太太,太失望了……還有吖,他們一直說那个地方怎麼樣怎麼樣,結果嘞,又偏偏喜歡買那个地方的東西,真的好好笑喔……”
在住家社區隔壁就是這一區的公立國小,出門左轉順著騎樓走到學校大門圍墻外的家接區位置一直走到後門,過紅綠燈,馬路的對面就是文具店。
“4b型號05粗細筆芯,和立可帶。老闆,買單。”
雲小寶轉悠了兩圈,總算選好小文具還不捨得離開,在站在門口等著的操女俠麻麻的催促下,才走了過來。操女俠麻麻接過雲小寶手裡的文具,轉身遞給了在收銀台的穿著短袖體恤倆手臂上佈滿紋身體形較瘦弱中等身材態度較和氣的中年男子。
“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出門再從門口的紅綠燈的地方過馬路,又回到剛才學校的那條路,再繼續往前走。
年後。馬路對面原本有一地段空地已經建起了好多間臨時鐵皮屋。偶買噶,台灣地方特色鐵皮屋文化,這也太糟蹋環境太礙眼了,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建商不知道什麼才會蓋樓房之前的臨時攤點,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這種鐵皮屋文化,或習俗習慣,更或著是日常,台灣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從城市到鄉村的日常吧。
據說,台灣的鐵皮屋早前是從日本人那裡流傳來的,因為都為海島地區經常會有颱風襲擊,加之其造價相對低廉好多,所以才形成如今台灣另類的另一種特色的風景線?如此景致看了快十年了,還是實在搞不懂這麼礙眼的物件在台灣隨處可見,比比皆是,真的是太有礙風昝了,更何況如此鐵皮屋冬天又冷,夏天又熱的有什麼好?或許,這可能是作為不解人間風情好無趣味的操女俠麻麻,實在難以理解這種習以為常的這一現象吧。
此處各鐵皮屋營業小廣告已掛滿,暫時已形成這一條街吃小吃的攤點,有多家台灣小吃入駐,什麼燒烤牛排,烤串,炸臭豆腐,炸雞排,米粉湯,特色小吃地瓜球……
“麻麻,快看,那什麼,是地瓜球耶!新開的。”
“真的耶,廣告還挺耀眼,明晃晃的黃色招牌一看還挺吸引人的。”
“地瓜球胖胖胖,炸了吃圓又胖,吃了更是胖胖胖。”
“哎呦,都會現編順口溜了。厲害,讚噥!”
“麻麻,你看那兩個小男生在吃耶,他們倆已經都那麼胖了,吃了是不是會變得更胖呀?”
“嗯,會哦。胖的人胃口好,吃炸的就會更容易胖。”
“那麻麻,我也喜歡吃耶,我也想吃。我現在已經沒以前胖了,我吃了不會再胖了,對嗎?”
“還是算了。我們不要去吃那個胖胖胖胖胖得不得了的地瓜球了。”
“麻麻,那我想吃耶,怎麼辦?”
“那我們就走快點。前面到了超市就可以買你明天去校外教學帶的零食呀!”
“好吧,那麻麻,我們走快點吧。”
“麻麻,我跟你說哦。上次粑粑跟我說的辦法我覺得很管用誒,而且我已經在心裡演練過幾遍了,是演練喔,要不要現在說給你聽吖?”
“好吖。”
“先說第一個。在班上。當哪個男生過來,想要欺負我的時候,我就用手馬上製止他,說,餵,請等一下,你先聽我說哦,餵,同學,你下面空氣還好嗎?我上面的空氣超好的。哈哈哈,好笑吧?我今天在車上也有跟粑粑說,粑粑說,那位同學聽了以後一定會氣爆的,氣得爆炸。哈哈哈”
“是哦,但是麻麻覺得,如果下次有同學想要欺負你,你還是先等等,看他想要對你做什麼?然後你再去跟他說。這樣即使他氣得暴跳如雷,告到老師那裡,那也是因為他先欺負的你,所以道理在你這邊,即使老師對你說了什麼,也是有益無害的就沒有什麼話可說。”
“好喔,我知道了。那我再接著說第二個。假如班上的女生再來欺負我,我就會說,好,沒關係,隨便你,但是我要告訴你喔,你總是斜著眼睛看人,你真的是全校最好看的喔,你真的是全校的笑話喔,是笑話的笑喔,不是校花的校喔。哈哈哈,想到他們到時候那個表情……哈哈哈,真的太解氣了,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喔。”
“對,自衛反擊戰啟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擊。以後不管誰再來欺負你,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就像爸爸跟你說的,要讓欺負你的人知道什麼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超棒的,加油!”
“麻麻,我去拿一個小推車。”
“乳酪蛋糕你選一盒吧。”
“重乳酪的沒有了,那我還是選北海道乳酪蛋糕吧。”
“麻麻,我選了一桶辣洋芋片。還有這個,你看,是一袋小包裝的蒟蒻果凍,這個果凍以前 ocean姨婆給我買過的,好好吃,我很喜歡。麻麻,你還記得嗎?我可以拿它嗎?”
“好啊,可以啊。我們再去那邊買些水果吧,去冷藏櫃那邊看一下蘋果,奇異果,小番茄什麼的……還有生菜……”
“麻麻,你看,大陸的,是大陸耶,大陸生菜……a菜?”
“好啊,就拿這個吧。”
後來。回到家,雲小寶才想起來忘記買包裝紙,和色紙了。
“難怪,剛才你在文具店裡轉悠,總感覺哪裡怪怪的是吧……原來如此。”
粑粑晚上9點前,比平日里提早回到家,雲小寶跑上去跟粑粑又提了一遍忘了買什麼的事情。
“齁,忘了吧。沒關係,回頭再去買就好了。”
(二)
曾經滄海難為水。
沒有誰,會為誰的情緒買單。
大龍和小龍這一世做兄弟談不上什麼兄弟情深,也說不上什麼親情寡淡,如今大家都成家立業也只自顧自個的各過各的日子。互不干涉,互不關心?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是怎麼了?時有問起,答案是,“不好嗎?”“這樣不好嗎?”“還能怎麼樣?”“生存不易,大家還都活著就好了。”
這個島,這個世道,太多的所謂的外省人,外省二代,三代的力不從心,除了無奈,無奈,還是無奈。如今所謂的外省人一代已經隕落,二代也已青黃不接,三代還在拼命掙扎,四代就不要說了絕大多數已經被毒化,以後的五代……這個島,不到末日,不罷休吖……實在是無話可說,這個島,唉……
同在台北生活圈居住,從前的兄弟倆小時候跟著父母住在市中心舅爺的將軍官邸,享受著那個時代的榮華富貴,可惜六七歲時,同床異夢的父母離異,從此兄弟倆跟著舅爺,和奶奶一起生活在大安區最中心的位置,住在舅爺自籌建設的五層樓的透天厝。
往事如風如雨如千重山萬重水。如律急急令,如令急急如律令。自國民黨黃埔十期的中將王廷宜舅爺走後,兄弟倆從此以後的人生際遇,就如應了一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從此人生山高水遠萬水千山路,孤舟一去不復返。
30年的光景,和 30年前的那個20年的光景,如快鏡頭的電影,在大龍酒後偶爾飄蕩,時而暗域的心下如影隨形,一閃而過,再閃再過,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吐不快,一吐為快。自是人生有酒須盡歡,醉酒當歌花自開,人生沒有為難事,難來難去,難自己。
如今仍雖同住一個這個城市,卻已是兄住北來,弟住南,各自零落各自飛。
即使是連著詭絲的兄弟情分,雖說不會蕩然無存,卻也只剩下毫釐的游絲飄忽不定,時而浮現,時而了無蹤跡如詭絲般行無蹤,鬼無影,無形中似乎在什麼地方隔閡著千重山萬重水般的難以逾越,攀越,爬越的鴻溝?
除了一年到頭,還有line的雲氏家族群組難得幾次的寥寥數語的問候,這次疫情下來,大家更是幾乎連見面都不再見面,是不願意,或是不情願,是懶得,還是無所謂,反正既說不上也道不明白的陌生感隨著小輩們的長大,隨著心裡的距離越發的陌生了呢?
或許是多想,或許是……想必是……心裡偶時也在敲擊著戲碼……是為生活情勢的戰鼓雷雷旌旗獵獵,還是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習慣了的放飛自我的心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隨意,隨便,無所謂,還是都因了,是簡單,是單純,是純粹,還是腦路回轉千萬條,佈滿了複雜到天際劃過星光燦爛,劃過星轉斗移的無以名狀難以啟齒的柔弱下,安靜的,寂靜的,落寞的,無聲低泣的哀傷,哀怨,哀嚎遍野,而難以言狀難以啟齒?
不要說逢年或過節團聚一下,或是清明時節相約結伴去給在台灣已經辭世的唯有的先後過世的親人舅爺,奶奶,和父親三位大人掃墓緬懷一番。母親不在此列,她不夠格,她不配,自然不認為有這個必要,這是大龍一直堅持的頑固的想法。即使母親這兩年雖然也已不在了,因為心底下深埋著的從小到大從未斷過的積怨仇恨,和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狹義上的母愛。至於那個連著詭絲的,不要說一年見上一兩次,其實兩三年也未必會見上一次面的親兄弟小龍,至於他心裡怎麼想,自然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被動而被,被動之軀越發的被動。腦回路被切斷,今忘一二,明忘三四,天天忘月月忘年年忘,忘了一年又一年忘了不知幾多年。
在這個島,自己是自己的不敗之師。生活狀態全然的改變,身心狀態的改變,得以依賴於日日夢裡笙歌。前幾年經過身體檢查才知覺是自律神經失調。而如此自律神經失調的罪魁禍首,首先得賴以自己才是那個原罪。當下副交感神經的太強而產生身體疲憊懶散,精神不濟,體力下降,終日昏昏欲睡,不思進取, 進而導致副交感神經一直踩著剎車不放,交感神經油門加不起來的無釐頭狀態,實為自己大大的罪過。
而今,年過50的,被動的,硬生生被,做了外祖父母的人,從不認為自己到了這個年紀就是什麼歐吉桑歐巴桑,而依然是外貌協會心中風韻猶存的年輕人,喔,不,是中年人裡的年輕人,在這個島,在這一世裡繼續曆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