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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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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明狱里,时不时就会传来痛苦的惨叫声,那是被审问的犯人发出的声音,里面有男有女,时不时有人拖着昏死的犯人路过上官弗的牢房门口。

    上官弗坐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好几天不曾说话,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也毫无反应……

    殊月三人被关在斜对面的牢房里,却看不到上官弗的身影。

    “把她们带走,进了这里,再硬的嘴也藏不住秘密。”负责审问的狱首站在牢房的过道里,指着里面的三个丫头说道。

    随即就进来了三个面相凶恶的狱卒,拖着殊月、琉璃、玲珑就往外面走。

    “阿姐,我好怕。”玲珑害怕地朝着殊月求救。

    “玲珑别怕,我们什么都没做,只要实话实说就不会有事。”

    “小姐?”被拖拽的琉璃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上官弗,当即扑了上去,见她毫无反应,只能拍打着牢门的柱子喊她,“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殊月和玲珑也同时扑了上来,却被狱卒粗鲁地拖走。

    “还是先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待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小姐,司晴一定是被人收买的,不管发生什么,殊月都相信你,你也一定不要放弃……”殊月看出了上官弗的颓废,扒着牢房的柱子不愿离开,最终被狱卒的蛮力架走。

    “是啊,小姐,我们也相信您,求你振作起来……”

    “头儿,这个不带走吗?”

    “是不是蠢,案子没结之前,她还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大人不发话,你敢动手?”

    说着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上官弗,只留下了一个轻蔑的眼神后,走向了刑房的方向。

    过道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在上官弗的世界里虚虚实实,若隐若现,直到玲珑和琉璃的惨叫声传来,上官弗才像是惊醒了一般。

    触目惊心的声音穿刺着上官弗死水一般的心海,她似乎在一夜之间回到了曾经的心境,满身心的疲惫,让她不想去做任何事。

    “咳咳咳咳……”

    一口深红的血被她吐在地上,咸湿的血腥味黏在口腔里,呛得她死去活来,甚至连咳嗽发出的声音都是无声喑哑的。

    “咳咳咳咳……”

    埋在草堆里的上官弗终于缓过劲地抬起头来,垂落的青绿色裙摆也刚好驻足在上官弗的面前。

    “洛弗。”

    上官弗抬起头来,看清了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一眼就看透了上官弗身子状况的许清凌,眼里尽是愧疚和担忧。

    上官弗察觉到了她的每一种情绪,顺着墙角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许清凌的面前,一柱之隔的两人,看似近在咫尺,却隔了两个时空的距离。

    于是她问出了一个更加可笑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许清凌不语,回避了上官弗的眼神。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回答我……”上官弗拍打着面前的柱子,她第一次情绪激动地去问一个人。

    许清凌回避的眼神终于直视了对面的人,如同破釜沉舟,吐露了自己心中埋藏了许久的秘密了。

    “在我见到你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了。从我记事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说,我本是天绝之命,不该存于这个世界,是南苏的大司命将我的命格与一个孩子做了交换,才有了我的活路。作为代价,我的娘亲要带着那个孩子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永远不能回头。十八年过去,我也以为你可能已经死了,但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前你却带着当年的那半枚玉佩回来了,你的脉象告诉我,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你不仅没有死,还走了回头路。我本以为,你是回来报仇的,却没想到,她不仅什么都没告诉你,上官晋洪还将你错认作了我……”

    宋曲生没说完的另一半,此刻正以另一种方式告知她——当年沈叶娴带走的那个孩子,只是她女儿的替死鬼。

    上官弗的眉眼拧做了一团,瞳孔之间皆是无尽的痛苦,仿若在看一个吃人的怪物,“所以你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我错认成了你……甚至让我也觉得自己是你,最终一步步深陷在这场可笑的骗局里……”后面的话,她已无法成句,她无法理解这些将她的人生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在看着她一点点完成错位的自我认同时,内心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你一次又一次地宽慰我,让我相信上官晋洪是一个好父亲,让我安心地留在上官家时……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对不起,洛弗。是我欠你的,所以在上官晋洪将你错认为我的时候,我甚至有些庆幸,至少我能还你一个父亲和安稳的余生……”

    对面的人仿佛在讲述一件上官弗终身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被堵着的喉咙,让她无法喘息,只能依靠可悲的笑容来缓解这份窒息。

    “呵呵呵……那如今呢?如今……你又想拿回去了是吗?”

    上官弗苦笑着问她,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不是一点都想不到,非千金不治,非疑难杂症不治,非心情好不治的鬼医圣手,却亲自去往了小院为三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把平安脉,还偏偏让司晴看到了那个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胎记。

    被说中的许清凌靠近了些,认真地看着上官弗致歉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一切回到原点,洛弗,你已经因为护国公千金的身份得到了许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只有一样不行。无论是当初齐郢山的刺杀,还是王爷这些天对你的靠近,皆是因为你护国公府长女的身份,如今王爷需要国公府的助力,只要我拿回我的身份,我就可以帮他。”

    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上官弗凝视着她的表情,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一点点地朝后退,许清凌却继续解释着。

    “老夫人的事,我并不知情,但你等等我,只要你扛过明狱的审问,我一定有办法能救你出来的……”

    许清凌的表情认真极了,扒着牢房的柱子叮嘱着,想要掏出全部的真心去弥补她的亏欠,然而上官弗却再也不想听她说话了……

    “呵呵哈哈哈……”

    里面的人突然大笑着往后退去,眼里却尽是悲哀,许清凌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利刃,重重地插在她的心上。

    “……呵呵呵呵,原来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傻子,原来是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究竟把我当做了什么?”上官弗激动地嘶喊着,除了发泄心中的愤恨,更多的是一种可悲的幡然醒悟,“你们想要的,不想要的,尽是愚弄我的玩物,我却将他们当了真,可笑,太可笑了……”

    这世上比失去更痛苦的,是在你好不容易放下所有的芥蒂和警惕之心,去拥有和接受之后,你突然意识到这一切皆是荒唐,他们依然存在,但是他们与你从未相关。

    上官弗一步步退到阴暗的角落里,看不清表情,宛若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弗?”

    上官弗的笑声引来了把守的狱卒,担心暴露的狱卒朝着许清凌毕恭毕敬地提醒道,“许姑娘,时候差不多了,该走了,这要是被上面发现,小的也不好交代。”

    上官弗的笑声回响在整个明狱之中,许清凌想要靠近却不得,只能在狱卒的催促下匆匆离开。

    笑得力竭的上官弗最终也因为虚弱,昏倒在了杂乱的草堆之上,无人在意。

    次日的阳光透过明狱仅有的缝隙,给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带来了唯一的光亮。

    上官弗卷缩在阴暗的一角里,一动不动。

    经过一夜的审问,几个凶神恶煞的狱卒终究没有从三个丫头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来。

    沈之文亲自到了明狱,提出了上官弗。

    “你的三个丫头倒是挺忠心的。”

    上官弗被带到沈之文面前时,殊月三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浑身都是渗出来的血迹,一个狱卒用桶从旁边的水缸里提出水来,分别泼在了三个人的身上,除了殊月,琉璃和玲珑已经没了知觉,沈之文挥了挥手,让人将昏死过去的二人拖了下去。

    颓废的上官弗被狱卒绑在了殊月旁边的架子上,面如表情,就连殊月的呼喊也不曾回应。

    沈之文也注意到了上官弗的异常,之前说话的狱首赶紧解释道,“回大人,这女子自从到了明狱就这幅样子,小的们并未对其动刑。”

    “上官弗,明狱可不是不说话就能出去的地方。”

    沈之文看向了上官弗,依然没有反应,脸色瞬间也阴狠了起来,“先让她尝尝针刑。”

    一边的狱首朝黑暗处的狱卒点了点头,一个长脸阴柔长相的瘦高个走了出来,像是十分享受接下来要做的事。

    瘦高个端着的呈盘上规整地放着一排粗细不一的长针。

    “不要!”殊月,在一旁大叫着,想要阻止,却动弹不得,“求大人留情,小姐的身子已经受不住刑罚了,小姐知道的,奴婢都已经如实告知了……”

    沈之文不为所动,只觉得聒噪。

    “你若是这么担心你家小姐,就最好说出些没说过的。”

    失了神的上官弗仰头靠在身后的架子上,望着射进明狱里的光束,细小的微尘在光束之中灵活地舞动着,密密麻麻,络绎不绝。同样看见灰尘的沈之文扯出腰间的帕子,掩住了口鼻,抬了抬眼,示意瘦高个动手。

    瘦高个领命抓住了上官弗的手指,兴奋地将细针插进她的食指指尖,感受到疼痛的上官弗咳出了声,随之而来的却是带着疯狂的笑声,“呵呵呵……”

    瘦高个一下没反应过来,意外地看着她,以为自己下手不够狠,当即又将另一根细针插进了她的中指指尖。

    “小姐……沈大人,求你放过她……”被绑在一旁的殊月无法挣脱束缚,噙着眼泪无助地喊着上官弗,求着沈之文放过她。

    伴随着极致疼痛的,是极致的疯狂,暴起的青筋和密密麻麻的细汗在告诉众人,上官弗已经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但是地狱般的明狱里传出的却是笑声。

    “呵呵……”绝望的笑容,是麻木,逐渐增大的音量,是不受控制的疯狂。她个世界,已经浑浊颠倒,她的心境已经破败不堪,上官弗仰着头大笑着,不停不歇,她的声音穿过走道,响彻着整个明狱。

    这还是瘦高个第一次遇到,茫然地看向了沈之文,担心他责怪自己办事不力,当即又将一根细针插进了她的无名指。

    沈之文审讯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上官弗的异常多少让他心里有了些判断,然而脸上也不曾有丝毫的同情。

    伴随着结束的笑声,是上官弗嘴角渗出的血迹,张开的口腔里尽是红色的液体,最终在身体的极限之下,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插着细针的三根指尖顺着插入的针身,朝着冰冷的地面,有规律地滴答着鲜红的血液。

    毫无心软的瘦高个打了桶水泼向她,没有反应,又去旁边的水缸提起一桶水打算接着泼。

    沈之文走上前,捏住了上官弗的下颚看了看后,叫停了他,“算了,她这身子骨没受几下就得死了。”

    转过头时注意到了殊月对上官弗的关心,接着说道,“把这个丫头跟她关在一起。”

    刚被放下来的殊月听到沈之文的话,如同大赦一般意外看向沈之文,然后便如同谢恩一般磕着头,全然忘了自己仍在这明狱之中。

    “谢大人,谢大人。”

    话落,便朝着上官弗爬过去,但上官弗指尖插着的银针让她不知所措,不敢轻易动弹。

    瘦高个在得到示意之后,随意地拔出了插在上官弗指尖的三根细针,喷涌的鲜血顺势而出。

    两个狱卒也紧接着将她们二人架回了牢房,走过的地上留下了一串鲜红的血迹。

    进入明狱的第三日,上官弗躺在冰冷的草堆之上,身体滚烫,任凭殊月如何唤她,她都没有醒过来,不能靠近的琉璃和玲珑也只能急得不住地掉着眼泪。

    “大哥,求求你去请个大夫来,我家小姐快不行了。”

    殊月对着路过的狱卒恳求,却换来了嘲讽,“呵,进了明狱还想请大夫,还以为是在客栈呢。”

    “沈大人还是心软,念在你们是女子,这明狱真正的酷刑,你们还没见识过呢。”

    另一个狱卒也不屑道,留下两句嘲讽的对话后,就不再理会殊月,像往常一样谈笑着路过每一间牢房。

    冷漠的对话,终于让殊月意识到了她们现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处境,惠安安排了每一个环节,一心要治小姐于死地,护国公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只会说出她们想要说的话,没有人会来救她们,就连小姐也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她可以死,但是她的小姐不可以,她发过誓,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琉璃!玲珑!”殊月靠近了牢门口,唤着斜对面清醒的琉璃,玲珑也闻声爬了起来,“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话吗?”

    泪眼未干的琉璃擦了擦眼泪,认真地看着殊月,在明白了她的意思后,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殊月姐姐!”

    刚刚醒过来的玲珑也在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瞬间红了眼眶,哭喊着:“阿姐!”

    殊月对着两个小丫头笑了笑,鼓励道:“剩下来的事就要靠你们了。”

    说完便转头朝着黑暗的过道大声喊道。

    “来人呐!我要见沈大人,我要见沈大人。”

    殊月拍打着牢房的柱子,朝着过道大声的喊着,两个丫头的哭声也更加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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