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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瑶琴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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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弗在府中休养了几日才出门,因为想着上官忻若的生辰,一大早便带着殊月出了府。

    连安城的街市繁华,奇珍异品琳琅满目,要在城中购买一件礼物并不困难,可是要在众多选择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倒也不是一件易事。

    在接连着逛了几条街的店铺都一无所获之后,一家乐器铺里传来的试琴之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只是刚进了铺子,大同小异的乐器摆放在面前时便犯了难,她对乐器实属外行,若真要在这一种琴瑟鼓乐中挑选一样合适的礼物,确实为难。

    “这位小姐可是要看琴?”见上官弗在琴架面前站了许久,店铺掌柜热情地上前接应。

    像是看出了上官弗的为难,殊月接过掌柜的话问道:“掌柜店里的琴可有杉木或是青桐材质的?年岁如何?”

    殊月简单的两个问题,也解决了上官弗当下的困境。

    掌柜脸上的神情也一亮,知道面前的人至少是个入行的人,也不做周旋,如实道:“二位姑娘也是来得巧,前几日,店内刚好进了一批品质优良的琴,其中便有一台用百年杉木制作,梓木做底的古琴。”

    见他态度真诚,不像哄骗,殊月才向上官弗投去确定的目光,“掌柜的可否让我们一观。”

    掌柜的听此,和蔼的笑容爬上脸庞,让二人稍等片刻后便向后台走去。

    上官弗就地寻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掌柜离去的背影,像是不经意地问道:“殊月会辨琴?”

    殊月微微低头,虽是回复却更像是回忆一般道:“殊月的娘亲擅琴,小时候曾教过殊月一二。学曲不离琴,练琴先辨琴。制琴的材质以桐、杉木为佳,桐木明亮,杉木细腻,其中桐木中又以青桐为上,而杉木较桐木又更易长久留存,年岁增香。”

    说到此处,殊月回想起了往事,记忆里娘亲是会弹琴也会制琴,小时候曾经用泡桐制过一张简易的七弦琴给自己做礼物,却被继父酒后劈断扔进了柴火堆里,从那以后,她便再未碰过琴。

    上官弗会心瞧她,像是有了什么想法,“正好我对此道不通,不如你替我择选。”

    “奴婢也是略知一二……”

    “那也总好比我这个外行人,你总不想我被忻若那个丫头笑话吧。”上官弗堵住了她的话,让她也不好再拒绝,算是应下,一同等待着掌柜的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掌柜的便从后台小心翼翼地抱着琴出来,将其平置在店内专门供人试琴的小桌上,示意上官弗二人。

    “二位姑娘可以一试。”上官弗向殊月投去一眼,示意她帮忙试琴。

    殊月也不扭捏,试探着坐下,双手抚上琴弦。指尖有些生涩地拨动了一根琴弦,琴弦微颤,但似并未因为生硬的指法而生出杂音。左手后而轻轻按上,随之而起的是连续的几个音调,由内而外:徵、羽、宫、商、角、徵、羽……渐渐熟悉后,畅而成调,一首轻曲油然而起。

    上官弗靠着桌角静静听着这首小调,手指不自觉顺着小调打起节拍,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殊月。

    一曲终罢,“散音松沉旷远,泛音清灵若玉,按音细微悠长,确是好琴。”

    殊月的话传来,上官弗看似很满意地看向掌柜的问价,“掌柜的,这琴多少钱?”

    “看姑娘也是懂琴之人,此琴便只收姑娘七十两纹银。”掌柜见上官弗这般爽快,也给出了心里的真实价位。

    这年头卖个人也才二十两,这把瑶琴竟然抵得上三个人了。

    上官弗心头一紧,虽说自己这半年是攒下了些银钱,但今日出门也着实没有带那么多银子。正想跟掌柜说通融一下,便听得从门外走进的四人中一道女声传来。

    “没钱便来这乐音阁,这下跌了面子往哪儿找去!”寻声望去,是慕青菀与杨凝雪二人,身后跟着的分别是她二人的兄长,慕凌轩和杨益锦。

    见是这四人,殊月也赶紧起身向四人行了礼。

    慕青菀和杨凝雪二人不屑看她一眼,倒是慕凌轩微微点了点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就连杨益锦也若有所思一般地打量着她。

    “没想到弗表妹身边的婢女对音律也能这般了解。”

    慕凌轩向上官弗称赞道,方才在门外便听得一曲清新小调传来,听来甚是清心,这才进门来。只是没想到,弹出此调的人竟会是上官弗身边的一个侍女,虽有几分生涩,但细听之下却是有几分积累的,想来是多年未弹的缘故,才有的生疏。

    “不过是一个婢女,能懂什么音律,哥哥切莫客套。若不然被某些有心的婢子听了去,当真以为哥哥在夸她们,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慕青菀的话阴阳怪气,上官弗当然知道她针对殊月也是在针对自己。

    一旁的杨益锦也像是在回忆一般道,“此调甚是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上官弗看了一眼殊月,当下了然,殊月方才弹的曲子定然是其娘亲在将军府弹过的曲子,以杨益锦当时的年岁听过且还能记得些调子并不奇怪。

    “这首小调旋律清幽平常,若与杨公子听过的曲调有相似也不足为奇。”

    上官弗出面,转而又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今日我确实未带足银子,不然这琴你先替我留着,明日我定带足银钱来取它。”

    一旁的慕青菀像是抓住了机会一般,赶紧上前来插一脚。

    “这琴我要了,七十两是吗?”说着便开始在自己身上掏钱,但自己也确实没有多少现银,当即转过头让慕凌轩和杨凝雪也凑出钱来,“凝雪,哥哥,你们借我些银子。”

    杨凝雪与慕青菀一个鼻孔出气,一边掏钱,一边又指使杨益锦也掏钱。

    “二哥,你的钱也拿出来。”杨益锦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时无动于衷,杨凝雪便上前自己动手,拽了他的钱袋子,打开看了看后,放在桌面上,“正好!”

    掌柜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面前的这几位公子小姐,一见便知非富即贵,自己也只是个做生意的平头百姓,谁也不想为难,为难地看向了上官弗,希望上官弗能有个决断。

    明白掌柜的是希望自己退让,只是好歹有个先来后到,慕青菀等人更是来者不善,特意找茬。

    “慢着。”上官弗看明白了她们的用意,一语道破,“你们根本无心买琴,今日不过是想为难我罢了。”

    一旁的慕凌轩也劝道,“青菀,君子不夺人人所爱,这琴是人家先看上的,不许胡闹。”

    见慕凌轩又要发挥这老好人的优良品格,慕青菀也当即截下他的话,“哥哥,这琴我也喜欢,我怎么就不能要了。况且是她自己没有带钱,她买不了,难道就不许我买了?再说,我也不是君子。”

    慕青菀一番切词,得意地讥笑,慕凌轩也知道他这妹妹的性子,今日怕是不能罢休了。

    一旁的杨凝雪也得意一笑,顺着道,“是呀,凌轩哥哥,既然青菀喜欢,那这琴便算是我送给青菀的了。”继而又向掌柜的施压,催促道,“掌柜的,我们都拿出银子了,这琴该替我们包好了吧。”

    杨凝雪也加入了“战局”,上官弗瞧见殊月脸色明显地一变,然后又将头埋得低了些,心中了然,随即轻笑一声,“既然这琴大家都觉得不错,我便更不能让了。”

    上官弗几乎是看着慕青菀二人说出这番话的,眼神坚定,毫不退让。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较劲,殊月诧异地抬起了头,眼中尽是意外。

    众人也尽是一惊。

    “你,上官弗!”慕青菀几乎是气得喊出来。

    上官弗却不想再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当即截断她的话转头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这琴与我有缘,也是我先看上的。这样,今日我便在这儿坐着,让我的丫头回去取钱,定然不会食言。”

    上官弗说着,姿势颇为霸道地将手按在了琴身上,态度坚决。慕青菀也不甘示弱,当即也上前像堵了气一般也将手按在琴上,琴弦因为震动当即发出了声响。

    “今日这琴,我也要定了,掌柜的,这琴我出一百两。”

    拿钱压我?上官弗想着,自己虽不想退让,但也耐不住掌柜的爱钱如命,如果他真同意了自己也总不能跟着抬价。

    思虑之间,掌柜的来回看了看店中的这几位贵人,当即松口道,“二位姑娘切莫相争,小的只是个做生意的,但也知道诚信为先,这琴确实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姑娘若是真心喜欢这琴,今日便可将琴带走,改日再将银钱送来便是。”

    瞧这二位的架势,想来也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自己只是个做小本买卖的,既然都得罪不起,但若是连诚信也失了,那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上慕青菀生气地看向了掌柜的,只觉得掌柜的转变得太快,方才他还希望上官弗退让,现在却说她现下就可将琴带走。

    “慕姑娘可听见了?”上官弗顺着掌柜的话对慕青菀说道,放在琴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掌柜的,你可知我是谁……”慕青菀正欲拿出身份压他,当下就被慕凌轩制止。

    “青菀,掌柜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莫要再难为人家了。”

    慕凌轩给了台阶,慕青菀只能嘟囔着嘴,狠狠地剜了上官弗一眼,转而便听得慕凌轩对上官弗道:“弗表妹,家妹从小被惯坏了,今日之事,凌轩替青菀与弗表妹陪个不是。”

    上官弗打量了慕凌轩一眼,见他态度真挚,不像是惺惺作态,轻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听来甚是熟悉,慕公子与慕姑娘虽是兄妹,可也总不能每次都由做哥哥的替妹妹出面。况且,方才若非掌柜的决断,今日慕公子怕是也当由着慕姑娘与我相争。我知连安文公子性来温和,待人处事也以礼为先,可若是对所有人皆如此,那与不作为有何区别。更为重要的是,事后道歉,也得看别人是否接受。”

    慕凌轩诧异地睁大了眼,像是被人说到了点上一般,颇为羞愧地闪了眼神,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杨凝雪等人觉得上官弗是在讥讽他们,更容不得别人阴阳怪气地损慕凌轩,“上官弗,你莫要欺负凌轩哥哥良善。”

    “掌柜的,麻烦替我包起来,殊月你回家取钱,我在这儿等你。”

    上官弗也不理会杨凝雪的叫嚣,恭敬有礼地面向掌柜的行礼,他给了台阶,她自然也该说到做到。

    掌柜的当即让人将琴包了起来,殊月担心地瞧了瞧屋内的一干人,直到上官弗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方才敢走出屋去。

    “今日听弗表妹所言,凌轩犹如当头棒喝,回去之后定当自省。”慕凌轩犹如醍醐灌顶,惭愧这些年似是从未想过这一层,才让自己妹妹生得如今这幅性子。

    “哥哥。”

    慕凌轩上前诚意致歉,面色羞愧至极,杨凝雪以为是上官弗的话伤了他,当下也安慰道,“凌轩哥哥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胡言而已。”

    杨凝雪以为慕凌轩伤了自尊,一脸担忧,恨不能好好教训上官弗,也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对慕凌轩的心思。

    “上官弗!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们。”慕青菀也怒不可遏,她让自家哥哥这般屈尊,自然是破口就骂,说着就要上前教训人。。

    “青菀!”

    慕凌轩几乎是直接拉住了慕青菀,轻声呵斥着,面上竟是一副受教的表情,转而面向上官弗致意,“今日是凌轩受教了,青菀从小骄纵,凌轩作为兄长有教管不善之处,弗表妹今日之言,凌轩定当自省。冒犯之处,还请弗表妹见谅。”

    慕凌轩郑重地朝着上官弗行了歉礼,然后便拉着不甘服软的慕青菀出了琴铺。

    “青菀,跟我回家!”

    上官弗坐在原位上也未回礼,深思的眸子注视着他们走出了乐音阁,只觉得这慕凌轩俨然是一幅书呆子的模样。

    晌午之前,殊月拿着钱赶了回来,买了琴,“赎了人”。

    回到潇湘苑,琉璃与玲珑正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见上官弗回来当即拥了上去,瞧见殊月的手里还抱着个庞然大物,当即感了兴趣。

    “阿姐,你怀里抱着什么呀?”玲珑一脸好奇。

    “是小姐送给……”

    “是我送给你阿姐的瑶琴。”上官弗的声音与殊月的回答重合在一起,换来的是三人的震惊。

    “小姐?”殊月不明。

    “方才的曲,我听得出来,比起忻若,这琴,你更适合它。殊月,你要是喜欢,便留下它。”

    殊月瞪大了眼,似乎是反应过来,“方才,小姐是为我争的这琴?”

    上官弗微微蹙了蹙眉,细想道:“准确的说,是从杨凝雪手里为你争的这琴。”

    方才若非杨凝雪加入,也许她还真不一定会这般要定了这琴。听到此言,殊月的眼眶瞬间湿热,这把瑶琴于她而言,有了不同的意义,手指无意地抚摸着它,转而又摇了摇头,沉声拒绝道。

    “殊月只是个奴婢,配不上这琴。”

    “琴觅知音,不问身份。”上官弗明白她心中所想,说服道,在想到自己的病情之后,眼中的光亮也随之一暗,“况且,你们也不会在这院里太久,日后出了府,还能去如意酒馆做个琴师。”

    殊月听懂了她的话中之意,惊觉地看着上官弗,她竟然已经在为她们安排日后,她们的去处。

    “小姐。”殊月轻唤,一时语重,唯有琉璃与玲珑二人还没听懂上官弗方才的言外之意。

    “原来殊月姐姐会弹琴啊?我们都不知道。”琉璃感慨道。

    “那当然了,以前阿娘在的时候还教过阿姐呢。”一提到娘亲,玲珑脸上神情也低落了些。

    “可三小姐。”

    殊月似乎还有忧虑,上官弗接过话继续道。

    “忻若的礼物,我会再寻个有趣的。况且上官卿禾既然教她弹曲,自然会送她一份好琴,不差我这一份。”

    “殊月,谢过小姐。”

    殊月看着怀里的琴,怜爱柔和,像是找到了遗失多年的心爱之物,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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