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有心无力，兴亡百姓苦
两个月后，祖母等人已经到达幽州。
因为都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商会在这边，也有人安顿好了之后。
苏婉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娘，你说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怎么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祖母其实也挺担心的，年纪大了，最担心的还不就是这些孩子们吗？
不过她现在也是一家子的主心骨，连忙说道：“也别担心，之前商会的人不是说了吗？
商会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先是西进，然后在北上绕了一圈，不敢直接过来。”
原因他们也都知道，王善泉居然发了海捕文书，罗织了一些罪名给他们。
江柔也是感慨的说道：“还好归音这孩子之前想的缜密，计划也是很好。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顾朗华穿戴好的衣服，准备带着人出去和幽州这边的一些商人聚一聚，上门拜访一下。
顾朗华在扬州的时候可不会做这些事情。
不过现如今，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女眷，他若是再不出面，总不能让那些女眷出面吧。
归音等人现在却只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刚刚进城，就看到上面贴着他们的海捕文书。
如今他们的样子倒确实是有些狼狈。
因为装扮成商队，自然不能坐着马车，还需要做很多的事情。
这一路上他们也都是采买了一些货物运输到下一个地方，卖出去之后换取一些利润，然后再采买一些特产前往下一个地方。
一路上他们确实做了很多的事情，把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的这些活，这些天都做了一遍。
“你看看那些贴的海捕文书，还好咱们易容了。”
杨文昌突然说到，一旁的陈寻撞了撞他低声的警告到：“别多说，万一被人听了去就麻烦了。”
这一路上，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才终于算是看到了乱世之中，平民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如今这座城市，平民很多都是饿着肚子，朝不保夕。
看着他们这个商队，这些人的眼睛里面都冒出了绿光。
很多朝不保夕，流离失所的平民，一天之中能够吃到的饭菜着实不多。
归音他们虽然穿的不算多好，也换上了初步的衣裳。
可他们吃的却不算差，再加上他们还组了一个商队，运送了一些物资，如果能够抢夺到这些物资的话……
柳玉茹有些担心的靠了过来低声的问道：“不会出问题吧？”
她确实有些担心，心中也有些怜悯。
这些人都只是对底层的平民百姓啊，一旦到了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柳玉茹有心帮帮忙，他们并不缺少吃的，如果能够救助一些人的话……
“你可别乱来。”
在柳玉茹想要做什么事情之前，归音提前的警告了她一声。
“这里这么多人，咱们身上带着的这些粮食，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根本填不了这一个大窟窿。”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柳玉茹还是有些心动，想要帮忙。
顾九思虽然也心生怜悯，但他这些天也成长了很多，想了想说道：“善心可以有，但是这善举却不能够开。
一旦被人知道我们这里有粮食，怕是咱们这些护卫都不够用。
一拥而上的他们，会将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撕碎。”
饿极了的人，可是什么都敢反抗的。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叶世安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一旦让他们看出来，到时候咱们这些护卫绝对保护不了我们。”
叶世安他们倒是不担心，可如今他的妻子，顾九思的妻子都在这里，都是女眷的，总得小心一些。
归音说道：“也不用担心，等我们走后留下一些粮食就可以了。
只是我想说，就算是我们留下了粮食，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柳玉茹还不是很明白，诧异的问道：“你为何如此说？”
归音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人心。”
柳玉茹还不相信。
归音还是按照她想说的那样，等他们走后，让人留下的一些粮食，结果就让柳玉茹看到了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这些恶极乐的人在抢夺粮食的时候。
壮年的身体强壮的，欺负那些身体柔弱的，甚至都不吝于使用暴力，将其他人给杀死独霸一些粮食。
柳玉茹目瞪口呆，目呲欲裂。
她何时见过如今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让她觉得恐惧。
她倒是想上去帮忙，都被叶世安紧紧的拉住了。
顾九思在一旁感慨的说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只能如此了。”
离开这里之后，队伍之中气氛显得有些低迷，柳玉茹还有些自责。
归音劝说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大环境如此，你我这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只能期盼就是他们这些大男人能够在朝堂之中力挽狂澜。
只有天下和平了，才有这些穷苦百姓的一条路，一条活路。”
走出去很远，顾九思才低声的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我还是听出来你话语之中未尽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
归音却只是摇头说道。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看着这满目疮痍，我心中只涌出了这么几句话。”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里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叶世安大为吃惊：“你倒是做的一首好词，只是这词始终给我的震撼。
还有其重量，让我都有些站不起身。”
这世间不论是兴亡，好像苦的都是这最底层的百姓。
归音自嘲的说道：“我也是既得利益者，乃是特权阶层，平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况且也有心无力。”
王朝的一次次兴替，好像无有尽头一般。
归音可不觉得自己像是圣人一样，能够终结封建王朝，开启更加开明的制度。
所以也只能是在这边感慨两句。
顾九思和叶世安两人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着无穷的重量。
想着要如何来解决归音所说的那一句，兴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