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校花的暗恋（15）
高三应该是过得最快的一年，大家都在为高考做准备，新年一过，就是真正的倒计时了。
宋雁回拿到了国内top1大学的保送名额，但他仍想参加高考，有始有终。
尤亦也收到了保送，不过他拒绝了，他另有心仪的学校。
褚宁和俞晚初就不必说了，菜鸡不配保送。
金戈准备走体校，4月份省里有跳高选拔赛，如果他能跳到2米，拿到国家一级运动员证书，参加体育单招过线的几率会大的多。
“4月19号，那天我复赛加决赛，张兴国他们也要来，你来吗？”
金戈期冀地看着前面的少女，他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似乎他的命运就取决于她的点头或者摇头。
19号，褚宁掏出手机想看看日历。
他瞬间洞悉了她的想法，怕她因此为难，主动开口，“我好像忘了那天星期三，不太好请假，还是算了吧。”
褚宁捕捉到他眼睛的失望，问到，“你很想我去吗？”
金戈嘴唇抿得死死的，他觉得自己的嘴巴好像被胶水封住了一样。
他说不出想，也无法违心地说不想。
他以前只觉得家境、学历、外貌等等都只是一个人的附加，跟这个人本身的成就虽有挂钩，但不是起决定性作用。
然而此刻，他莫名地觉得，如果是宋雁回，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说想。
但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环境成长起来的18岁的金戈，没有这样的勇气。
褚宁看着噘嘴葫芦一样一声不吭的金戈，没说不想，那就是想？
“在哪里比赛啊？”
她答应了？
金戈眼睛有一瞬间的睁大，连忙回答，“在c体大，下午2点半。”
“好，我会去的。”
因为褚宁答应了金戈看比赛的事，他训练都更有劲了，状态出奇的好。
19号，褚宁请了假，在c市体育大学门口和张兴国他们碰了面。
其他人要打工挣学费生活费，只有张兴国和小弟两人来了。
田径场。
“我去，那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论坛都炸了好吗，大哥，你没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涌了吗？”
“不是，今天男子跳高选拔，她不会是来看男朋友的吧？”
“你问我，我问谁。”
男生边说边举起手机，把镜头推到最远，拍了照，然后在论坛里发了个帖子，「抬头就能看见仙女，这很难吗？」
没多久，他这个帖子就被抢不到座位的人给屠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褚宁感觉自己掉进了美男窝，只能说不愧是体育大学。
不过她并没有觉得不自在，能让她不自在的只会是淫笑的，凝视的，恶意的目光。
褚宁四处搜寻金戈的身影，在检录区发现了他，他正在热身，挂着17的号码布，但是，好像状态不太对的样子。
复赛目前已经抬到了19米的高度，还剩11个人，再刷掉3个，就是决赛了。
“17号第一次，哔。”掉杆。
“17号第二次，哔。”掉杆。
“17号第三次，哔。”
……
褚宁在田径场外的树林里找到了金戈。
他瘫坐在长椅上，脑袋仰着望着天，胸前的号码布被他扯了下来扔在一边，整个人颓废得很。
梨花味涌入鼻尖，金戈浑身一僵，他甚至不敢去看她，信誓旦旦邀请她来看比赛，结果呢，连决赛都没进。
有够丢人的。
褚宁坐在他旁边，听着远处偶尔传过来的田径场跳高决赛的广播声。
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金戈，“现在还不到4点，反正假已经请了，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金戈缓缓坐直身子，低沉的嗓音混着脆弱，“我还以为你要安慰我。”
褚宁扯着他的号码布，“我不太会安慰人。”
金戈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身侧的手死死握着，像是在做什么挣扎。
过了好几分钟，他突然开口，“那给我一个拥抱吧。”
他边说边侧过身，覆下身体把褚宁抱进怀里，但他都不敢抱实了，只敢虚虚地拢着。
宋雁回身上是沉稳又清冽的木香，而且是很有质感的昂贵木头。
而金戈身上有洗衣液的味道，是很常见的薰衣草，混杂着洗发水的柠檬味，沐浴露的橘子味，还有运动后的汗味。
这些味道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并不高级。
但这些就是你能把控的，能实实在在攥紧在手心里的平凡生活。
褚宁正这样想着。
耳边响起金戈颤抖的声音，“褚宁，我没有爸爸了。”
或许是长期的压力使然，比赛失利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断了这把锋芒的剑，露出脆弱的内里。
“我明明已经这么听话了。”
爸爸说他太瘦了，他就乖乖吃饭，爸爸说没有文化不行，他就好好读书，爸爸说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他就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
他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爸爸不能为了他也努努力呢？
褚宁感受到滴在肩膀上的滚烫眼泪，什么也没说，只抬手回抱住他。
……
“不是吧，不就一个比赛吗？你还哭了？”
张兴国难以置信地看着金戈红肿的眼睛，在他越来越黑的脸色下仍喋喋不休。
“大不了你就复读嘛，一个大男人，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
于是在张兴国的卖力宣传下，一个名为「糙汉身体玻璃心，不如选我小仙女」的c体大神帖就此诞生。
后来考进c体大的金戈为了删这个帖子，在学生会996了两年，拒绝了宣传部部长的位置，就是死磕着要接任论坛管理员。
而此时，金戈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奇怪目光，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勒住张兴国的脖子，“闭嘴。”
出校门的时候是4点40，不早不晚。
金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问褚宁，“我们还去看电影吗？”
“你很想去吗？”
噘嘴葫芦又不吭声了。
褚宁把偷偷买好电影票的手机界面给他看，笑的很甜，“走吧，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