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恋光乍现
薛澜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进了房间。
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大娃娃也掉到了地上，可房外的动静跟隐隐飘来的熟悉的早餐香味告诉她，那个男人还在这里。
她慵懒地爬起来，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哧哧地笑了出声。
原来什么都没变。
“醒了？在笑什么？”
林弈笙头也没回，一切都恍若当年。
“你知道你现在的背影让人很想走过去抱着你吗？”
拿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下一秒，那个人没有让他失望，直接在背后抱住了他。
“谢谢你。”
闷闷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谢什么？”
“帮我把房子收拾得那么干净。”
薛澜放开他，笑得一脸的讨好与乖巧，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想看出点什么别的来，可惜没有。
他昨晚根本就睡不了，薛澜的睡相实在是糟糕，放在中间的大娃娃根本就没有作用，三两下的就被她踢到了地上，更离谱的是她睡着了老往他怀里钻，他向来浅眠，这种动静他怎么可能睡得了，只好起来，看着这一屋子的行李，叹了口气，开始动手给她收拾，真是的，还老说自己是我的保姆，现在是谁照顾谁啊！
“糟了！现在几点了？”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早上有课的薛澜惊呼起来。
“七点半，怎么了？”
“我八点有课啊！你怎么都不叫我起来啊！”
说完便心急火燎进了厕所梳洗打扮。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大浓妆与老气的黑框眼镜让她顿时老了二十岁。林弈笙皱了下眉，“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一口气喝完还很烫的粥，边穿鞋边头也不回地说：“老崔说我原来看起来太稚嫩，不像老师，没那种气场。不说了，迟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好门啊！”
老崔？林弈笙看着空荡荡的墙壁，看来问题还不是没有的啊。
问题不止一点点！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司机小董也帮忙把换洗的衣服送来了，他就站在阳台上等她回来。
远远地看见她走来，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却被一个年轻的男人喊住了。
“薛老师，明天有空吗？明天休息一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听说最近有一部动漫出了剧场版，评价还不错。”
又是动漫？都穿成这样了，还会被人知道她喜欢动漫？
看那个男人面目清秀，五官有一点稚嫩之气，应该是最近新进的员工，身材略显单薄，穿着西装还有一种小孩装大人的滑稽感，但，就是青春无敌。还有一点，笑起来明显的有杨弘恩的影子。
薛澜居然也不拒绝，“好啊，”伸手给他整理领带，“刚才就想说了，你的领带歪了。”
那一副贤惠的样子让林弈笙再也忍不住了，“薛澜！”
站在阳台上就大喊，顺手还拽下了晾在头顶上的床单，搭在阳台扶手上，额，一个很大的兔斯基。“你的床单我也洗了，弄脏了，昨晚。”
中午下课时分，宿舍楼下人来人往的，都纷纷望向阳台上站着的男人。
为了贴合校园的形象，他还让小董拿了他大学时代的衣服，刘海也没有往后梳，所以现在所有的人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无袖兜帽风衣，头发还有点凌乱的英俊潮男，在薛澜的宿舍讲着暧昧的话。路人们纷纷投来暧昧八卦的眼光。
“这货！”
薛澜要炸毛了，回头跟那个年轻人说道：“小聪，你先买票，老崔那边记得联系，不然等一下他又甩你怨妇脸了，到时候在道场集合，ok？”
说完就心急火燎地跑上了楼。
她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地跟那个男人说什么？林弈笙冷着一张脸看着两人，他分明看见了，薛澜转身离开后，那个笑得一脸纯良的男人，忽然变了脸一般，阴冷狠辣地抬头看着他，敌意扑面而来。
林弈笙也回以一笑，他明白了，这是挑衅。
“林弈笙——”几乎是用踢的一样打开自己的房门，冲向坐在阳台一脸气定神闲地喝茶的林弈笙，“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早上还说着感激我的话，现在是要赶我走吗？”
“你要待就安安分分地待着，在我的学生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床单！我的床单干净着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她真的要气炸了，这个男人真是见不到会想念，见多了就讨厌的主儿！总是爱干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别人误会就算了，最怕就连自己也误会了，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杨弘恩那次的事情告诉她，是时候把该清的理清了，分清了，胶着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误会？人家误会什么了？你给人家整理领带就不会让人误会了？你才当老师几天？就这么关心人家了？还是你的教育方式就是这么‘平易近人’的？”
他们一起这么多年，无数的人误会过他们是一对，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激烈地反对过，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小男孩跟他吵了起来？
“别总想着扯开话题，我怎么对待学生是我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所以，现在请你，立即，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手指指向大门，对他近乎无理的指责感到难以忍受，这分明……是吃醋的男人才会说的话吧？为了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她迫切地想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她现在是在赶他走？担心了她整整一个星期，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还一夜未眠，得到的居然是这冷冰冰的逐客令？怒极反笑，他起身离开，好啊，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又迷上了什么样的货色！
林弈笙走后的薛澜心情复杂，一直以来在对待他的事情上她总是懒得可以，懒得去解释，也懒得去理清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就最好，但她自己也很明白，这只是逃避。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还像以前那样单纯吗？如果不是，那他们最后会分道扬镳吗？她从来都不敢往大家以为的那个方向想，是因为太珍惜，还是太懦弱？越想心越慌，不管了！眼不见为净！
小董不时在后视镜上偷瞄着低气压的林弈笙，唉，这薛秘书又干了什么事情惹得总裁这么生气了？他每次露出那样的表情都会让人浑身不舒服，就算他不发火，也让人觉得生人勿近。
“小董，有耳机吗？”
沉默了半天的林弈笙终于开口说话了，小董连忙拿出自己平时用的耳机递了过去。
忽然想起了那一句歌词，习惯寻根问底的林弈笙决定去查一查，这一查倒好，还真有这么一首歌，这首叫《国境四方》的歌还曾在k歌网站被很多人翻唱过，心念一动，输入了薛澜常用的网名，她果然也唱过，就在他们认识的那一年。
戴上了耳机，耳边顿时响起了有些稚嫩但又十分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心神激荡。
“我愿生而彷徨，我愿生而动荡，我愿生而你便是我的王，
我对你臣服，或仰望，亲吻你靴上的金色徽章。
我捧着孤勇一腔，饰演你隐秘而危险的欲望，
我等待着，被你禁锢永恒的饲养……”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小董停下车，却惊恐地在后视镜看到说不出表情是兴奋还是狂热的林弈笙，仿佛眼睛还发着红光！拼命地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初，让小董一度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调头。”
表情是没有了那种狂热，可语气里还是带着掩盖不了的迫切。
“什么？您要去哪里？”
小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调头，回芒山！”
“可是，总裁，你已经有很多的公事耽搁下来了耶。”
小董有些迟疑，为私事耽误工作的作风可不像他。
“现在所有的项目都在有序进行着，个别文件让田珍珍送过来就好，还有比视察公司继承人培训更重要的事情了吗？”
小董腹诽：什么继承人啊，都是一群愣头青，要么就是回炉重造的老油条，舍不得还把人家远调，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讲台上的薛澜正很“敬业”地给学生们“念”课。
她没有当培训师的经验，也自认为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的经验，所以一来到这里就被安排在“基础班”。
芒山训练营是专为新人提供的，每年都会有一批新人来到这里参加培训，而他们会根据入职时的考试来进行排名分班，顶尖的人才分配到精英班，中等的分配到进阶班，最差的，则被分配到基础班。
当然，也不会以一次的成败论英雄，培训为期两个月，期间有着大大小小的比赛与考试，结束的时候累计点数与各项技能的得分情况安排岗位，力求做到人尽其才。然而，分了阶级就当然会出现不公，这不，课才上到一半，就被人叫停了。
“这间教室精英班要用，你们快点清场吧。”
一个趾高气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打断了薛澜的授课，“这种水平的也招进来，简直是浪费资源。”
说着还白了薛澜一眼走了，是的，说的就是她。
这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老妖怪”，出了名的严厉且愤世嫉俗，特别看不惯那些走后门进来的废物，人人皆道“靠的就是林弈笙”的薛澜当然也是他的眼中钉。
薛澜不想惹事，反正课也讲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课堂互动，“那我们就先下课吧！”
“还没下课呢，清什么场？”
在一片愤懑的沉默中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薛澜立马就知道是谁了。这货！不是已经走了吗！
众人都往那个方向看去，穿着休闲潮装的林弈笙与一众西服的新人们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无意中混入了高级宴会的小混混。
“这位先生你不是我们的学员请你离开。”
薛澜扶了扶黑框眼镜，严肃地指着门口。这是个爱闹事的主儿，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谁说我不是这里的学员？你去问一下人力资源，我今天插班进来了。大家好，我是林世豪。”
站了起来，还报了堂哥的名字。
真的是够了！他到底想干嘛！薛澜咬牙切齿地接话：“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降兵了，大家好好认识一下吧！”
“一个不热爱自己事业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这讲台上，从你应付了事的讲课到忍让别人的不合理对待，哪一处没暴露着你根本就没把我们这群学员当回事，好意思说我是空降兵，你先问问大家怎么看你这个老师的？”
林弈笙话音刚落，大家便开始窃窃私语了，放眼望去，无一不是怨恨的目光。
薛澜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长吁了一口气，“你们真的想要在这次培训里弄出名堂？”
真是的，明明不想活的这么累，这个人总是爱逼她。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好不容易从几千人的招聘里面考进来，为的就是要在大企业里面闯一番事业的！”
“就是啊！谁会想要像现在这样混日子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后台啊！”
“对啊！这些天来我们真的无望了啦！这样下去怎么打败进阶班跟精英班的那群人，到最后被分配到像西伯利亚那么差的岗位还不如跳槽啦！”
“我们就是来给他们做陪衬的啦，给我们这样的垃圾老师……”
七嘴八舌，群情激愤。
“没有成就是你们个人能力的问题，怪老师？我看你们才是垃圾！”
在一片的讨伐声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是那个看起来很稚嫩的小男生。
紧接着必然是唇枪舌剑，甚至是泼妇骂街。
薛澜遥望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林弈笙，哀叹自己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总是任意妄为，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她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可也不能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吧？这下完全打消了中午时自己对他的那一丝丝的遐想。
“够了！”
薛澜拔高声调打断他们的争吵，“是不是都想要出人头地？”
“当然了！”
“废话啦！”
“没用你就下台啦！”
“你们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认真起来的薛澜气势难挡，一下子震慑住了所有人。
“是——”小男生喊得最大声，身边的人也陆续被带动了起来。
“是不是要打倒瞧不起我们的人？”
“是——”
“愿不愿意为了成功不惜一切代价，成为一头凶猛的狼？”
“愿意！”
“那就全员振作起来！背水一战！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拼尽全力打个翻身仗！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愿意！”
薛澜不太喜欢这种像打鸡血一样的授课方式，但实际上还是很有用的，尽管有些人还不太乐意，觉得薛澜不太靠谱，但也只能指望她了。
这时候，老妖怪不耐烦地走了进来，“吵吵闹闹的怎么还不走啊！清场，清场！我们的精英要来了！你们也就只会瞎嚷嚷了真没素质！”
说着陆续有一些学员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同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开始占座。
脱掉眼镜的薛澜一手叉着讲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老妖怪，“我的课还没上完呢，您老跑进来指手画脚地打断我们是谁没有素质呢？”
“我都说了我们精英班要用！你们这群次品……”
“我再重申一遍，现在是我的上课时间，我有责任维持课堂秩序，请你离开，不然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澜上前一步，走到老妖怪金锋的跟前，挑衅地扳着自己的手指，威胁的意味十分重。
“对啊！让你快走没听见啊！不然就让你躺着出去！”
小男生也挽起了衣袖，一副干架的架势。
“哼！果然就是三教九流的下等人，这些年神风集团也是变天了啊，自从那个乳臭未干的什么林总上了台，整个集团被搞得乌烟瘴气的，不仅把自己的姘头搞了进来，现在小流氓都可以进来跟我们瞎嚷嚷了！”
“你说什么！”
小男生血气方刚，抡起拳头就要揍人，幸好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精英班的人一阵哄笑，一个长相貌美且强势的女孩不屑地说道：“真是胡闹！一群乌合之众！”
坐在旁边的林弈笙听闻，轻笑一声：“头脑单纯又血气方刚不也是很好吗，只要善加利用，都会是很好的兵器。”
女孩有点讶异地看着这个衣着与周围格格不入但一直在隔岸观火的男人，“好的兵器也就只是兵器而已，也要有人会用，不然也就是死物一件罢了。”
“是啊，这把剑，打磨了这么多年，现在她被拔出了鞘，还是很锋利的，你们可要小心哦。”
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薛澜。
“那个人啊，我也略有所闻，虽然是走后门进来的，可当年在芒山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从基础班一下子蹿升到精英班，入职之后更是协助她的上司干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那股狠劲与疯劲。一开始我看她那样子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什么啊，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罢了，没自信也没骨气，每天就是说说笑笑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可是现在看来，传闻也不尽是虚假的。”
“哦？”
林弈笙看着身边这个长篇大论的女孩，“看来你做了不少的功课哦？”
“当然，因为这里有我一直向往的人。”
眼神不知道飘向哪里。
“童安夏是吗？看来我们会变成很投契的同事。”
瞄了眼她胸前挂着的名牌，林弈笙的眼睛又回到了薛澜身上。
“是不是渣滓不是由你说了算，也不是一次考试就能说了算！”
说她走后门天资差就算了，竟然连林弈笙也敢骂，这个老妖怪真的是太无知了！她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的能力，他的才华，都足以让他登上总裁的位置，而且他的成绩有目共睹，井底之蛙竟然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但既然你们这么有自信，那我们打个赌如何，看我们基础班的孩子们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天资就低人一等，或是你们精英班的人就真的天下无敌，顺便也考验一下，你这位资深的培训师，跟我这个垃圾老师相比，到底好到哪里？”
又来了，这家伙真爱跟人打赌，先不断地挑衅，等到群情激奋双方都气势高涨的时候提出打赌，一步步地引诱对方走进自己设好的圈套里，只要对方一应允，基本上就逃不出她的掌心了。林弈笙看惯了她的套路，笑而不语。
“哼，赌就赌！赌什么？”
金锋有着不一般的自信，还没清楚赌注就答应了。
“下个星期就是越野模拟战，我们就在那里分出个胜负！”
这群孩子若是比智力恐怕比不过他们，只能拼体力了，看这老妖怪一副干巴巴的书生模样，应该不经打，就怕他不肯了。
“哈哈，没问题！赌注呢？”
没想到金锋马上就答应了。
“如果我们赢了，我们要求基础班跟精英班还有进阶班一样的待遇，另外还要有自己的专属休息室、自习室还有活动室，无论什么时候，其他班的人都不可以打扰，而且，不可以再用恶言诋毁我们的学员还有总裁！如果毛病犯了，就马上鞠躬道歉，然后连说三声‘我错了’！”
薛澜还是记恨着这老妖怪诋毁林弈笙的事情，虽然讨厌他，可她还是很护短的。
“要求还真多啊！如果你输了，你马上收拾包袱走人！而且从此不得再踏入这一行！以免误人子弟！”
金锋是真看薛澜这颗刺头不顺眼了，被高薪挖角在这里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接向他下战书，对方还是自己最厌恶的关系户，这段时间她的工作态度与能力他全看在眼里，就算她传闻中是多么的厉害，那也肯定是谣传。
“好！只要能为这群孩子争取到公平的权益，我个人问题完全可以抛弃！”
薛澜豪气万丈，底下的人纷纷叫好，只有林弈笙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帮她收拾房子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一堆堆的书，各个领域的都有，她还是没有放弃写作，甚至更加入迷了，他沿途折返就是为了看着她免得再次陷进入去——她的确不在状态，他故意为难她无非是为了让她能正视自己的工作，却被她反过来利用了，真的，那么想离开吗？
讲台的薛澜也在看着他。她的敌人可不是老妖怪，看你怎么选择了，林弈笙。
“那么，请你们让出这间教室，比赛之前我们要用！”
薛澜伸手指向门口。
“那是你们赢了以后！现在是我们精英班的人用！”
金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守信用的女人，“而且还要一直占用？不可能！这是违反制度的行为！”
“哈哈，”薛澜笑了，“违反制度？跟您相比，还真是大巫见小巫啦！基础班的资源被你们占用的何止一间课室？再说了，我们已经向人事部提出申请了，而且得到了总裁的首肯，程序绝对合法合规。”
“什么时候？”
金锋压根不相信。
“刚刚。”
薛澜望向林弈笙的方向，只见他竖起了大拇指，“有问题你找总裁说去。”
说完了更向前一步，挑衅地看着金锋说道：“我本不用跟你打赌，现在就只是想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夜深，操场上。
“崔啊——我该怎么办！输定了啦！”
大口灌着果味啤酒，恨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去夸下海口，更恨无事生非的林弈笙在那里给她添乱，好烦啊！剧作正在灵感勃发的高潮时期，被这些个破事弄的她完全失去了方向，这本是她为之奋斗的事业，结果成了断断续续的副业，现在想重拾，却面临着困难重重。
相比之下崔志友就比她幸运多了，大学念的是自己热爱的专业，工作也是自己喜欢的，虽然日子过得糙，存款也不多，可活得随性，洒脱，这是薛澜最羡慕他的地方。
“哎呀，没关系啦这个，输了大不了就辞职咯，你不是本来就不喜欢这里的工作嘛，来我公司吧！我们这边正好也招人！尽力就可以啦！况且你一开始也不知道那个老妖怪是退伍的特种兵嘛！”
崔志友安慰道。
“哎呦喂，我的崔，还真会安慰人呐！来，赏你一串烤肉！”
说着伸手挠了一下他的下巴，像逗猫一样，挠得宅男一顿憨憨傻笑。
旁边的小男生看得眼睛都直了，竟也有点害羞地说道：“澜，澜姐没关系的！失业了我来养你！”
“噗——”薛澜忍不住吐了一口啤酒，“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想安慰我，小孩子别乱说，姐知道了啊！”
“我没有乱说啊！我杜继聪，一言九鼎，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小男生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只是没必要，好吧？”
薛澜翻了个白眼给他，“与其说这个，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赢才是正事吧！”
“好，好的。”
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林弈笙一言不发，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旁的田珍珍有点懵懂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林弈笙，好像明白了自己这么远被叫过来的原因了。
第二天开始，薛澜便密锣紧鼓地开始了对基础班的魔鬼训练，她这方面经验不多，所以只好搬救兵，除了远程指导的乔姗，她的军事狂老爹，还有以崔志友为首的一众御宅族，还有她学武术的道场里的兄弟姐妹们，反正能想到的都想了，可就是不愿意去求林弈笙——跟了他那么多年，一直都处在仰望他的位置，而现在的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想要跟他站到同一水平线了，她越来越不想跟他维持着不对等的关系，时刻被他制衡着，迫切地想要向他证明，就算不是他的关系，她也一样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急切地想要打掉关于他的标签。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输，可是这回林弈笙真的理解错她的意思了。
他仔细分析过双方的战力，薛澜这边胜算不大，她自己估计也清楚，这样硬扛下来，最终只能是惨败收场。上回的赛车，她完全是靠心理战术再加上对手也同样很弱的情况下才险胜的，这回可不一样，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特种兵，挑战的居然还是他最擅长的项目，就算是林弈笙亲自加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他。而最让他窝火的是，薛澜那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跟他联系过，更别说向他求助了，那天早上的那个拥抱就像昙花一现，短暂得就像是错觉。
“总裁？总裁？”
田珍珍在他身边喊了好多声，才把林弈笙喊回神来，自从他从芒山回来之后就一直都不在状态，还一直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什么事？”
林弈笙终于摘下了耳机。
“是时候开会了。”
薛澜不在以后，田珍珍独挑大旗，虽然慌忙却也逐渐上手了，再加上薛澜给她留下的秘籍跟一些特别嘱咐，她还算应付得过来，令她惊讶的是薛澜对他的了解程度，这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了。可对他的了解越多，就越是心疼这个男人，如果换做自己是薛澜，早就不顾一切地爱上他了，怎么舍得留他孤身一人在这里发呆。
“好，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