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割爱
纪琛不开门，她担心得不行，只好又给朱鑫打电话。
好话说尽，朱鑫总算在两个小时后来了。
他解了指纹锁，门一打开，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酒臭味。
他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进去把所有窗子打开。
昨天从顾氏出来，他把纪琛臭骂了一顿就走了，估摸着应该是跟项目经理一起喝的。
孙蕊倒是一点也不嫌弃，直接扑到歪在沙发边上睡着的纪琛旁边，把他叫醒。
“琛哥，我煮了醒酒汤，你喝点就不难受了。”
纪琛头疼欲裂，看到孙蕊和朱鑫，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们走吧，我想静静。”
孙蕊刚想说什么，朱鑫冷哼一声：“你想个屁，还想静静！也不看你昨天干了什么好事！
顾氏的竞标会，那么多行业人士看着，你就跟个胡搅蛮缠的乡下泼妇似的，丢人现眼不说了，你可知道会给云庭带来多少损失？”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纪琛一直处在愤愤不平和浑浑噩噩之中，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朱鑫一说，他离家出走的理智才找回来。
是啊，不管他昨天说的是不是事实，就算是，也根本撼动不了顾氏集团的根基，甚至可能连风吹草动都算不上。
但对云庭来说，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了……
顾氏如果要针对他们，随便动一动手指，可能云庭的前程就全都毁了。
还有在场那些人，有不少都跟他们有过合作，以后……
一瞬间，纪琛面如死灰。
朱鑫一顿输出：“现在知道后怕了？早干嘛去了？昨天我和陈经理两个人拉你都拉不住，你平时的冷静理性都喂狗了？
身为公司总裁，说话做事这么冲动，是对全体员工的不负责任！还成天说我吊儿郎当没正形，我至少不会不分场合的发疯！疯完就在这买醉，你整出来的烂摊子等着谁收拾？
想静静，好啊！静吧！静着静着都他么凉凉了！”
朱鑫并没有大吼大叫，但他话语里流露出浓浓的讽刺，让纪琛有些无地自容。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爬起来进了浴室。
“朱总，琛哥他……”
孙蕊欲言又止。
朱鑫骂爽了，坐下来点了一根烟，说道：“你放心，他不会寻短见的，那么多员工等着呢，他纪琛要是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云庭趁早解散吧！你也不用苦哈哈地当个小秘书了！”
等孙蕊默默地收拾了客厅里的啤酒罐，纪琛也收拾精神走了出来。
看着又恢复了往日风采的纪琛，孙蕊心动不已，一边递上早餐，一边深情地说：“琛哥，你放心，无论公司遇到什么困难，我孙蕊都会和你……和公司一起渡过难关。”
纪琛接过早餐淡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走到朱鑫面前，说道：“走吧，回公司！”
朱鑫在他肩膀怼了一拳，笑骂：“你他么再不清醒，我都不想认你这兄弟了。”
纪琛也怼他一拳，扯了扯嘴角：“那你别想了，我这人属牛皮糖的，粘上了可就是一辈子！”
朱鑫又怼了他一拳：“赶紧吃，吃完快回去收拾烂摊子，我还等着云庭蒸蒸日上，好让我家老头刮目相看呢！”
孙蕊见纪琛振作起来，也特别欣慰。她就知道，她喜欢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击倒！
然而事实上，云庭的现状真的不容乐观。
仅仅过了一夜，不少与他们有合作关系的同行，对他们的态度忽然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也许等他们现阶段的合约到期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和云庭续签了。
这还不是最紧迫的，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原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就差签合同的一家供应商，却突然表露出想换合作方的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这批零件再供不上，云庭后续的许多生产，都会受到影响，损失将会是极其惨重的。
“纪总，对方公司的方总现在就在云庭，陈经理说……那个方总看上去很不耐烦，他快拖不住了。”
纪琛绷着脸对电话那边吩咐：“我五分钟就到，你让陈经理再坚持一下，待会直接把人请到我办公室来。”
五分钟后，纪琛和朱鑫在办公室里见到了那位盘着手串，看上去颇为儒雅的方总。
纪琛表现得十分谦逊，朱鑫也收起了平日里的不着调，两人向方总释放出了十足的善意。
方总盘着手串笑得像个慈祥的弥勒佛，但说出的话却滴水不漏，反正就是不松口。
纪琛看他这般，也有些不耐。朱鑫和方总说话的功夫，他习惯性地转着手中的钢笔，思考着怎么样解决目前的问题。
“哎，这、这不是——”
方总突然惊叫一声。
纪琛侧过头一看，发现方总的眼睛正直勾勾着他手中的钢笔。
正是穆星送的那支。
“纪总，能让我看看这支笔吗？”
纪琛怀疑自己有些耳鸣，竟从方总的声音里听出一丝颤抖。
他把笔递过去，方总双手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
纪琛和朱鑫对视一眼，俩人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方总忽然激动地说：“没错！没错！真的是兰生！”
“什么兰生？”朱鑫问。
“你们连兰生都不知道？那这钢笔是谁给你的？”方总问纪琛。
纪琛有些不解，便道：“一个……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方总闻言，笑得格外友善：“纪总，既然只是朋友送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割爱，把这支笔送给方某，价钱随你提！”
见方总这般爱不释手，朱鑫眼珠子转了转：“方总，您看我们俩都不太识货，劳您指教，您刚才说的那‘兰生’是……？”
方总兴致勃勃地解释：“你们不了解也情有可原。这兰生啊，是前几年才崭露头角的一位非常有才华有个性的书法家，他的篆刻也特别厉害。只是作品较少，又不够活跃，所以为人所不识。但只要是混书画界的，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凭我阅字无数的经验，你这钢笔上的三个字，肯定是出自兰生之手！
别看这钢笔是某龙家的定制版，有了兰生的字，才是真正给它镀金呢！
我见过兰生写的字和刻的印章，却是第一次见用电化学蚀刻的方式刻出他的字！真是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