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暂不回宫
江乔乔眼神冰冷,丢开剑,甩手进了屋中,若柔忙站起身跟了进去。
侍卫们收拾着几人的尸体,拖拽着留下一片片血红的痕迹。
去尘已经被吓得眼神呆滞,他双手死死捂着嘴,身子颤抖着。夜巳皱眉,轻叹一声,收起佩剑朝侧屋走去。
见他手上染着点点血迹走来,去尘拼命摇头,想退后,身子却动弹不得。
夜巳蹲在他面前,伸出手,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柔软。
“起来吧。”
望着那只带着血迹的手,去尘抖着身子愣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开口:“别……别杀我……”
“嗯?”夜巳挑眉,她何时说要杀他了。她低眼一看,自己手上还染着一些血迹。慌忙在衣服上蹭了干净,才脸色松和了几分,轻声哄道:“我不会杀你,起来。”
她看着还是冷静不下来的去尘,有些苦恼。自己只是担心夜间地凉冻坏他,他怎么就这么害怕自己呢。
夜巳将手再次伸了过去,去尘身子一缩,被她一把抓住手腕用力扯了起来。他身子瘫软,脚下无力,要被拽歪。夜巳一手伸到他腰间,搂住握紧,将人在自己怀里带着站了起来。
“别……”
突然的眩晕让去尘又是一惊,他紧闭的双眼惊喊一声。身子已经腾空,结结实实的砸在她的胸膛上。
“失礼了。”夜巳歉意说道,几乎是将他双脚腾空的直直揽着,送回了小床上。
跌回床上,去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与女子亲密接触。他涨红了脸又急又怕,缩紧床角,目光警惕的看着背光立着的夜巳。
她一身黑衣,站在床前良久,才微微颔首。
“抱歉。”
丢下一句,夜巳出门去,轻轻关上了屋门。
“女皇,此处实在不宜久留,快些回宫吧。”若柔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央求江乔乔。
江乔乔却坐在桌前,慢慢悠悠的喝着一盏茶,不看她一眼。
方才一怒之下挥剑杀了那刺客,就这么回去,她拿什么问江云彦的罪。
她手拿茶盏,望着茶水出神,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逼江云彦自己露出马脚。
“你方才说江云彦在宫中?”
若柔一愣,点了点头。
江乔乔捏杯子的手紧了紧,眉头微微皱起。
“女皇。”夜巳踏进屋。
她抬眼看去,夜巳一身黑衣身形高挺,眼神冰冷。她细眯起眼,将人瞧模糊。夜巳这个样子似乎与那些刺客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脑中灵光一现。
“将其余人唤进来。”她猛得站起身,手中的茶盏砸在桌上,摇晃几下跌下了桌。
十几个侍卫站在屋中,显得分外拥挤。江乔乔却在她们之间走来走去,细细打量她们的身材。
她挑出四人,仔细比对刚才看见的五个刺客的身形。
“去,将那些人的衣裳换上。”
侍卫们不明就里,却不敢违抗,只能出门将那些死人的衣裳穿在身上。
若柔把面纱捡出,分发给四人。她们戴上,和刚才的刺客几乎一模一样。
江乔乔看向夜巳:“你也去换上。”
片刻,五个黑衣人站在她跟前,仿佛那些人活过来一样。江乔乔点头,很是满意。这些人都是习武之人,身材纤细有力,一身黑衣面纱下,几乎看不出破绽,只要去应对一番。
她眯起眼,宫人人多眼杂,江云彦断不可能自己面见死士,必定是有中间人。听闻她已死,必定不会过多思虑。
“夜巳。”
夜巳站出,单膝跪地。
“带着她们四人去彦王府复命,记住,不可多言。若有差错,快速脱身。”
“是。”夜巳起身,带着四人退出屋外,往山林中隐去。
江乔乔吐出一口气,看着地上碎裂的杯子。
此去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发觉,她的一番计算都会功亏一篑。
她袖中的手握紧,看向渐渐发白的天边,目光沉静。一定要成,她断不想放过谋杀自己之人。
“若柔,收拾东西,回城。”
若柔见她终于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兴奋答应,跑出去收拾马匹。
天色渐渐亮起,微微的金黄色阳光照在地面,草屋前一滩滩的血迹看得清楚。
江乔乔站在草屋前,不敢相信昨夜她亲手杀了一个人。她伸出手看着,宽大修长的手白皙光滑,是数年养尊处优的结果。原来她也已经心冷至此,融进了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
侧屋的门吱呀的敲动一声,江乔乔收回手藏进袖中,偏头看去,对上去尘胆怯的目光。
去尘看见她冷眼冷面,和白天那温和的人大相径庭,脖子缩了缩,关上了房门。
“女皇,收拾妥了。”
江乔乔应了,收回目光。
“派一个人带他去寻个安静的地方,别让人去打扰。”
若柔看向她方才瞧的地方,想起确实还有一个平民男子在此处,她点头称是。
一行人从小道上走着,半路上遇见农家,江乔乔命若柔买来了几身粗布衣裳让她们换上,才继续朝皇城走去。
进了郊外,若柔买下一辆马车,侍卫们又换了衣裳,打扮成商人的模样直直朝城门走去。
城门外守卫正在排查,找寻着女皇的踪迹。
江乔乔掀开帘子,对若柔招手,把她唤进来,派了另一人驾驶马车。
马车慢慢踏进城门,被守卫拦下。
“等等,你们干什么的?”
侍卫下了马车,低头哈腰讨好笑着:“军爷,我们进城卖货的。”
若柔掀起一角,露出一只眼往外瞧去,见守卫中混着彦王府的两个小厮,心头一惊,忙缩回去。
“女皇,守卫中有彦王府的小厮。”
江乔乔皱眉。
“卖货不拉货?马车里是什么人?”守卫粗声喊着,伸手就要来拉马车的帘子。被侍卫拦下:“哎呀,您瞧,我都忘了,昨日拉了货。今日我家女子生了病,来城里看病的。”
江乔乔瞧见伸进来的手,快速拉过若柔,靠到马车角,她侧过身子,歪了头,只露出自己划伤的半张脸。那道箭痕半指之长,划得深些,这两日虽已结了疤,却也还是有些暗红。若柔被她拉着背对车外,抓着她的手臂。
“走开走开,我要看看!”守卫说着,伸手扯开帘子。
若柔忙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喊道:“哎呦,可怜的姐姐哎……”
守卫瞧了一眼,看见马车里两个女子,一个女子似乎是昏死过去,侧着头,脸上还有一条难看的疤,另一个女子吼得实在难听。她甩开帘子,挥挥手。:“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