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自爆的亚雷斯塔
“……最近的蓝梦公司，喧嚣力还真是惊人呢。”
食蜂操祈低语着，看着明镜般的窗台下正围着亚飞的格雷姆林。
在基本统合全球的势力后，原本封闭的学园都市已经开始逐步开放，拜此所赐，蓝梦公司也增加了不少成员。
尽管为了避免人员冗杂带来的混乱，除了创梦兽团之外，它们对于成员的要求不仅没有下降，还进一步提升了，但这无法拦住格雷姆林。
作为本身就站在世界对立面的秘密结社，还有着一位魔神作为首领进行甄选，这些魔法师本来就是优中选优的存在，完全找不到放弃的理由。
加上新接纳的各国乃至罗马正教，清教甚至俄罗斯成教的精英，要一步步打破他们对科技和创梦者的间隔，自然会变得吵闹不少。
欣赏着下方那好像学术会议一样严肃，又如同市场一样庸俗的场景，少女裹着蛛网状刺绣丝袜的长腿不自觉的摇晃起来。
她转过头，看着被擦得亮晶晶的柜台上映出的自己。
蜂蜜色的长发，宛如人偶般精巧的五官，还有那副实在不像国中生，将不算紧绷的西装也从内侧撑起了一个诱人弧度的身材。
即使有着国度与种族带来的审美差别，食蜂操祈也毫无疑问是希世的美少女。
但此刻，她的脸上却满是无精打采的表情。
就算身为蓝梦公司的明面掌控者，可以自由修改人类心理的超能力者，一流的磁场强者，世界上仍然会存在一些少女无法解决的烦恼。
比如不管说教多少次，仍然会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她胸前的御坂美琴。
明明以对方的匹数，已经可以操纵身体的电流刺激发育了才对，效果不佳又不是她的错。
又或者那已经被送回了不列颠，却依然偷偷一个人跑回来，仗着外交大使的名义赖着不走的第三皇女。
小看她了，最开始看上去那么单纯，结果意外的是天然黑的类型呢。
以及……某个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整天的少年。
虽然对于罗兰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架不住欧雷尔斯总是神神叨叨的，被席微娅带回蓝梦公司后还固执的觉得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
如果不是对方仅在一天后就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而且看起来相当怀疑人生的模样。
恐怕食蜂操祈都要开始思考是不是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宇宙真的毁灭又重塑了许多次这种哲学问题了。
算了，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还是先专注工作……
“——好久不见”
从身后传来，在耳畔响起的热气让少女吓了一跳。
虽然只是一声平静的问候，但身处戒备森严的蓝梦公司，加上因为思考而走神，心中正惴惴不安的缘故，食蜂操祈下意识的一回身，运起全身力量踹了过去。
“……突然出现是我的错，但这还真是危险的攻击方式。”
罗兰虚着眼，看着被自己连带着小皮鞋一起抓在手中，裹着白丝的秀气脚踝，一边揉捏一边无情的吐槽起来。
少女的鞋尖与他两腿中央的距离近在咫尺。
尽管罗兰也承认自己的癖好相当广泛，但也仅限于轻抚。
他还没到需要被虐待才能得到刺激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俨然就是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
随着罗兰习惯性的将手从脚踝伸向大腿后，少女秀美脸庞上桃花色的晕红几乎也同步蔓延着。
为了避免事情进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还是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美腿，但因为力量太过悬殊的缘故，根本起不了什么效果。
因此，食蜂操祈只好直接踢掉脚下的小皮鞋，将踩着白丝的玉足踩在地板上，才好不容易得以挣脱。
“真是的！不要随便用时间停止突然出现在女孩子身后啊！”
食蜂操祈气鼓鼓的看着面前的罗兰，扶着桌子重新站稳。
但虽说是抱怨的语气，但从脸上浮现的喜色来看，这显然是女孩在故作矜持。
果不其然，当罗兰伸出手后，少女就乖巧的凑了上来，任由他抚摸自己柔顺的长发，并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所以，罗兰大人，您口中的‘好久不见’，还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良久后，食蜂操祈就重新冷静了下来。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的性格一向从容而镇定，事实上，她一直十分珍惜温存的时间。
只不过，作为罗兰少女力极高的后宫之一，她的羞耻心在一定程度上仅次于虽然被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依然坚持穿安全裤的御坂美琴这样的纯洁。
在罗兰的另一只手臂被金发的只眼少女抱住的情况下，她实在没法敞开内心。
“她就是欧雷尔斯所说的那位，只眼的魔神吗？”
似乎是名字被点到的关系，欧提努斯稚嫩的脸庞上，也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笑容，将魔神的威严与骄傲展现的淋漓尽致。
平日里食蜂操祈就对自己能力相关的心理学书籍进行过深入的研究。
配合创梦者的功能，现在的少女就算不用力量，只观察微表情也能做到类似读心术的效果。
正因如此，她才觉得万分可疑。
号称绝对无法阻止其执念，将世界，属下，还有敌人都放在掌心戏弄的魔法之神，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居然就与罗兰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点确让人惊讶。
但食蜂操祈以共犯的角色见证过这一路上罗兰创造出的种种奇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转变后的态度，着实让她感觉有些邪门。
那仿佛害怕对方逃跑一样，将罗兰的手臂紧紧抱在怀中的动作已经充分表现出了这位魔神的占有欲。
但尽管如此，在看到罗兰当面和她调情的时候，欧提努斯却能始终保持平淡的表情，别说嫉妒和不舍了，就连看向她的目光时，都带着一种怜爱。
这份爱屋及乌的感觉太诡异了。
宛若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一般，因为已经无需用言行与动作去验证双方的信任，所以能平等的接纳对方喜欢的一切。
被看起来远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用这么体贴而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让食蜂操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说来话长……总之，有很多原因就是了。”
罗兰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
他没想搪塞过去，可哪怕是简化，这个故事也太过漫长。
用三千年起步的沉淀来融化魔神难以改变的偏执。
对于习惯用心之壁的力量来达成相互理解的罗兰来说，这一课也称得上收获颇丰。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时候。
“也不用这么惊讶吧，我不是说过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现在的欧提努斯，既是我的理解者，也是我存在的另一种证明。”
“不管在什么时刻，你都可以将她当成值得信任的人……神。”
在注意到欧提努斯微微蹙起的眉毛后，罗兰耸了耸肩，无奈的改变了称呼。
虽然对于自己几乎只有娇的那一面，但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意外的十分注重形象。
“没办法呢，毕竟是罗兰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萝莉控，也不值得奇怪。”
“总感觉我的风评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罗兰有些郁闷的抬起自己的下巴，但因为主场在学园都市的特殊性，仅从年龄上来看，他确实也找不到什么辩驳的理由。
“比起这个，小祈，之前我吩咐你关注的地方有异动吗？”
闻言，食蜂操祈也正色起来，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已经收到了消息了，虽然按照你的命令，组织没有派人去那座没有门窗的大楼，但在中午的时刻，那条被您命名为木原脑干的金毛已经出现在了大楼附近。”
“动作还真快……”
罗兰挑了挑眉，表情也认真了几分。
看着这样的她，欧提努斯也有些疑惑。
“这代表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只是我超越魔神的计划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罢了。”
“罗兰大人？”
“理解者？”
作为同样与罗兰关系匪浅的女孩子。
她们都知晓罗兰来自异界的秘密和最终目的，因此十分清楚这种状况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那么，已经到了该开始准备的时候了吗？”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食蜂操祈的眼眸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和看着罗兰独自去对抗敌人比起来，这样切身参与其中，为罗兰的目的贡献自己的力量更符合少女的心意。
“是的，拜托你了，小祈。”
罗兰也毫不客气，“虽然这种要求可能会有些过分，但我希望从接下来开始，只要我发出命令，最终计划随时都能发动。”
“我明白了。”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虽然还有些在意欧提努斯的来历，但食蜂操祈还是迅速开始下达命令，让蓝梦公司这座庞然大物开始为一人的心意转动起来。
“理解者，我们约定好的。”
而一旁的欧提努斯的声线也有些高昂起来。
即使清楚站在罗兰面前的敌人是数量远胜他们几倍的魔神众，少女也决心无条件的站在罗兰这一边。
在达成消化条件后，哪怕是死亡也无法磨灭这份约定的重量。
“放心吧，欧提努斯，到了这种时刻，就算你想跑，我也不会答应的。”
罗兰微微扬起嘴角，“但在计划的发动条件完备之前，比起战斗，先陪我去完成另一件事吧。”
“另一件事？”
“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开战之前，情报是必须的。”
“你要亲自去和那些魔神对峙，不……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
欧提努斯微微一怔，但魔神的智慧让她很快就想通了罗兰的言外之意。
“在现世还有一个知道魔神情报的人存在，他是谁？”
“一个真的应该成为魔神，但却自己拒绝了的人渣。”
罗兰眼眸微闪，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宇宙与群星的方位就随着他的心意移动起来。
亚雷斯塔在没有门窗的大楼，用结界构成了自成一派的小世界，专门预防的就是这种通过移动坐标来强行闯入的客人。
但在整个宇宙的方向也开始变幻时，就算位于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之间的防御模式也形同虚设。
可当再次踏入这幢大楼时，罗兰还是感到了一丝讶异。
“咦？”
他看着自己的仿佛卸下了某种负担，变得轻松了许多的身体，一脸惬意。
“真令人愉快。”
欧提努斯也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好奇的扫视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里一切都毁灭后的漆黑世界一样，看不到任何光线。
但与其不同的是，这里的黑暗要深邃的多，甚至浓厚的能跳过眼球压迫居住者的意识，就连魔神本应与环境对比出来的微光也不见踪影。
就算是现世中相当于人形核武器的圣人，呆在这里也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这并非是因为这片世界带有剧毒，相反，因为只有黑暗本身，呆在其中的人反而更加能够贴近世界的深处，理解规则。
但如果肉体与境界都不达标的话，自然会因为无法适应环境而崩溃。
也正因如此，这片不知方位与深浅，被刻意构造出来的小世界，对于魔神而言，反而比多姿多彩现世还要更让人放松一些。
虽然没有风景，但起码不用担心不小心踩错一步，世界就会崩溃的滑稽景象。
“真是个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罗兰发自内心的感叹着，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凝视着前方。
“理所应当。”
而似乎察觉到他已经发现了真相，从黑暗的深处也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这是能容纳众多魔神安然居于幕后，观察现世戏剧的特殊相位‘隐世’，虽然只是我将其数据记录下来的复刻版本，但有这样的威能再正常不过了。”
“隐世？其他魔神藏在这样的地方吗，那就有点麻烦了……”
欧提努斯的表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对于已经将魔神众视为必须铲除的敌人的她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依靠着这样的基地，其他魔神大可徐徐图之，慢慢商议计划，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也可能好几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就算是魔神，在千日防贼的局势下，也难免会出现疏漏。
但听到这个消息的罗兰依然没有半分紧张感。
“原来如此，那么，魔神们什么时候会来进攻？”
他微微一笑，像聊家常一样用温和的声音询问道。
“无法确认，但我可以保证，绝对有着足够你完成计划的时间。”
“诶？”
本来都开始思索未来计划的欧提努斯，听到这个预料之外的答案后，也不由得怔住了。
就连将世界毁灭了无数次的她都没有发现这个相位的存在，足以证明它的难缠程度，面前只是人类的男性凭什么敢打包票。
“很简单——”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一般，黑暗如退潮一般缓缓消散，露出了培养罐中，三分之一的身体都已经不成人形，嘴角却如同野兽一样狰狞的男性。
与往日如同木偶一样无机质的表情不同，此刻的亚雷斯塔脸上，只剩下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因为……我已经亲手把它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