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请看着吧，我的变身！
未来的主人？
上条当麻面色一变，看向罗兰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虽然他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仅仅是普通高中生的水平，但由于周围有好友对此涉猎颇深的原故，难免有些耳濡目染。
加上那自称米夏的少女装扮本来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自己难道被卷入什么奇怪的主仆调教中来了吗？
“还真是失礼的想法，上条同学，我可是挽救你水火之中，好歹等到我走开再腹诽吧？”
罗兰嘴角一抽，有些无奈的说道。
“抱歉……等等，我应该没说出口才对，诶，罗兰先生！”
上条当麻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熟练开始道歉，话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认出了罗兰。
尽管当初只是一面之缘，但对方的气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嗯，好久不见，”
罗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对方身后几乎快要吼出声，但强行按捺住自己的一方通行，眼眸微闪。
“看来在轨道偏移后，你仍然有不少际遇呢，真不知道该说你是不幸还是好运。”
“怎么看都是不幸吧，明明我只是一个无能力者，却总是被卷入能力者的冲突里。”
上条当麻苦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逞能，适时的退到了罗兰的身后。
他经常用与生俱来的幻想杀手去帮助他人，但这并不是出于想要当英雄的意志，仅仅是遵循内心油然而生的情感而已。
在这种怪异的情况中，让专业人士来应对显然是更好的办法。
“说起来，你刚刚好像说了魔法之类的话语，难道这和她缠着我的原因有关吗？”
“当然，既然是天使坠落，顾名思义，有一位天界的天使被拉到了这个世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罗兰笑眯眯的说道。
“米夏这个名字，在俄罗斯可是男性的名字，而她明显是个女性吧？就算再大大咧咧的父母也不至于连这种常识都没有，也只有为了维持中性特征的天使才会故意这样自称。”
“要不然，一方通行也不会败北的如此之快，就算兼具输出下降，算力减少两项弱点，仅以科学侧而言，他的强度仍然十分可观。”
“……？！”上条当麻睁大了眼睛，一脸错愕。
被突然告知了魔法的存在也就罢了，作为新时代的高中生，虽然有些诧异，但在有超能力这一前车之鉴的情况下，他还可以把魔法当初另一种体系的科学。
但存在于宗教中的天使以少女的姿态现身于眼前，难免有些挑战他过往的三观。
上条当麻直勾勾的看着米夏，旋即猛然想起了罗兰刚才的言语。
“等等，这样的话，你刚刚的发言岂不是很不妙？那已经算得上亵渎了吧？”
“放轻松，虽然她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天使，但这种由魔法而降格的存在根本不具备自我的人格，只是一团名为天使之力的能量团块而已。”罗兰耸了耸肩，淡然的说道。
“虽然也能根据局势做出一定的思考和判断，但那本质上只是用十字教的束缚与信仰模仿而成的情感而已，就像现在的ai一样，只要不触及程序中的任务和敏感词，她根本不会在意。”
如罗兰所言，虽然都被用能量团块来形容，但少女并没有动容，甚至都没有在意自己突然被晾在一边的事情。
“私人看法一，你与他同为未受影响的嫌疑目标。”
她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罗兰，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问题一，你是施术者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我来施展这个术式，不可能做的这么粗糙，顺带一提，我旁边的这个不幸的高中生也并非罪魁祸首。”
听到这个理直气壮的回答，米夏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解答一，肯定第一点，但第二点的答案无法令人信服，未曾改变的现象是以这名少年为起点开始蔓延的，需要指值得信服的解释。”
罗兰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说出了真相。
“哪怕只是入门的魔法师，都不可能让天使坠落这样的大魔法蔓延到整个星球，毕竟这与术式的本意是背道而行的。”
“也只有对此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才有可能在不小心集齐了仪式物品之后偶然启动了，却根本没察觉，而是放任术式扩张，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至于现象是以上条当麻开始蔓延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施术者就是他的父亲上条刀夜，而且他也拥有能够无效一切异能的右手，所以才会造成这如同蝴蝶效应一样的波折。”
这让正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的上条当麻顿时僵在了原地。
想起自己老爸平常总爱从各地收集奇怪土产的行为，还有在按照次序摆满整个老家的纪念品，再结合罗兰的话语来看，这很可能并非虚言。
不过，为什么你会比我还了解自己家的情况啊？
上条当麻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但现在显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因为随着罗兰的话，米夏也抬起了头。
被刘海遮住的那对目光如电的瞳孔中，已经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或者说，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
毕竟再高明的心理学家也无法从像玻璃珠或者水晶一样的眼球中读出情绪乃至想法。
“问题二，再一次确认，上条刀夜就是发动天使坠落的犯人吗？”
“没错，这点我可以保证。”
罗兰优雅的摇了摇手指，无视旁边已经傻眼的上条当麻，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一瞬间，米夏就睁开了双眼。
接着，天摇地动的轰隆声就响了起来。
少女的背后发生了爆炸一样的巨响声。
空气的水分瞬间被抽出，凝结，像是不规则的浪潮或者水蛇，眨眼间，一片巨大的水之翼就延伸而出。
在这对奇特的羽翼升起的同时，米夏也克服了重力，径直浮到了半空中。
“等一下，米夏，如果这只是因为误会而起的冲突，我们也可以用沟通来解决……”
以为少女是打算直接去干掉自己父亲的上条当麻发出了焦急的呼唤。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飞到半空之后，米夏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冷冷的站在原地。
她面无表情的望着上条当麻，眼神既没有危机感，也没有怜悯心。
就好像人类站在高处看着在地上爬行的蚂蚁一样，对于这些微不足道的生灵到底是在寻找食物，还是呼唤同伴，都没有任何关心。
她只是微微转动眼珠，然后，世界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昼白的天光就变成了星光闪烁的夜空。
在漆黑的天幕中央，一轮不符合时辰的巨大满月高高的挂在头顶上。
因为太过不可思议的缘故，上条当麻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一下脑袋，防止这是什么能力造成的幻觉。
直到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后，他才慢慢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
“天体操纵而已，把地球和太阳的位置变化一下，再调整一下月亮的角度，就可以得到这样的结果。”
罗兰轻描淡写的说道。
虽然这是足以终结世界的力量，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态度。
和少女的真实身份比起来，这样夸张的权能也只能说是理所应当。
“毕竟是加百列吗，身为月亮的守护者，水的象征，好歹也是侍奉于唯一神左侧的大天使，这很合理。”
罗兰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缓缓说道。
“不用担心，这家伙是遵循程序而行的存在，不会为了回归天界就直接停止地球自转，把地壳直接掀飞，从而一了百了的。”
“是吗，那就好……”
“——顶多也就是把人类文明毁灭而已。”
这完全算不上顶多啊！
上条当麻的面色如此述说着。
他紧张的望向头顶，浑身冷汗直流。
以天空中的满月为中心点，覆盖到地平线彼端程度的巨大魔法阵骤然展开。
如同迁徙的鸟群，溯流的鲑鱼一样，就连构成巨大魔法阵线条的光点都是另一个魔法阵。
在魔法阵的中央，脆弱而闪耀的光群就像是刚刚苏醒的人一样，朦胧的闪烁着。
即使是对魔法根本不了解的上条同学，也能体会出来这些魔法阵非同小可。
“那是什么东西？”
“烧却索多玛与蛾摩拉的火雨。”
“遵循唯一神的意志，用火雨摧毁堕落之城，这可是神之力加百列的经典功绩。”
罗兰端着下巴轻声说道，静静的盯着上空。
“就算单个的威力只有导弹左右，这种数量也绰绰有余了。”
何止是绰绰有余？
看着天空上少说也有几十亿的光点，上条当麻只感觉一阵寒意刺穿了自己的脊背。
从夜空覆盖的范围上来看，如果真让那些光点落下来，恐怕半个地球都会化为焦土吧。
虽然即使是神的的奇迹也可以被他的右手抹除，但魔法阵的距离太过遥远，他也有心无力。
上条当麻紧紧咬住牙齿，他没有因为现在的状况而迁怒于旁边的罗兰。
对方只是说出了真相，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上条刀夜的事实不会改变。
加百列迟早都会找到真相，在事情已经发生的情况下，寻找解决办法才是正事。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提前揭开真相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帮助，不然等稀里糊涂的回家后才发现米夏的真实身份只会更糟糕。
一想到到时自己可能要一边保护那个经常脱线的父亲，还要一边对抗十字教的大天使，上条当麻就感到牙齿打颤。
“罗兰先生，快想想办法啊！”
上条当麻有些慌张的看向旁边的罗兰。
他对于这个神秘男人的来历一无所知，但对方在评价大天使时那种轻松自若的态度，心里没有底气的人是绝对伪装不出来的。
“别着急，这样的天谴就算是大天使也需要花费不少的准备时间。”
罗兰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在这段时间里，要让他改变心意再简单不过了。”
“诶？”
上条当麻的脸上满是迷茫。
“那个大天使不是一个死板的程序吗，在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前，除非我们能干涉到她，不然她根本不会理会我们。”
尽管平常可能表现的不明显，但上条当麻的直觉相当出色。
在罗兰用科技侧的ai打比方后，他就理解了所谓的加百列之前刻意留手不杀死他们，为什么现在却无情到打算毁灭人类文明。
这只不过是因为阶段目的不同而造成的差别罢了。
最开始加百列的目的是想要确认施术者的身份，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寻找这个第一任务之外，她其余的动作都是在被动的模拟十字教中信仰的大天使。
所以一直遵循着没有神的命令不能胡乱杀人，以免妨碍世界末日后，那些人会上天堂还是去地狱的结果出现误差。
但当找到罪魁祸首后，回归天界这条指令就变成了她的第一目的。
除此之外一切的优先级都排在这条指令之下，就像是器官移植手术一样。
明知道产生排斥反应就会死，但身体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
天使没有善恶之分，只会遵循最有效的方法。
使用天谴必然能达成杀死施术者，解除天使坠落的结果，那就没有必要去做成功率更低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直接杀死她之外，上条当麻想不到其他方法。
“这种说法也没错啦，但既然是个死板的程序，也必然存在可以利用的地方。”
罗兰微笑着，如此说道。
“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去干涉她，让她主动来找我们不就行了吗？”
“这种事……做得到吗？”
“当然，回归天界这条命令，只是加百列这个程序根据现状产生的结论而已，只用利用构成这位大天使的底层逻辑，就可以覆盖掉这个命令。”
上条当麻哑口无言。
这个理论虽然挑不出毛病，但问题在于
——要怎样的状况变化，才能让坠落在人间的大天使放弃回归天界？
“上条同学，你知道加百列为什么会直接在学园都市发动术式吗？”
罗兰的嘴角露出狰狞的微笑，然后不等他回答就主动揭示了答案。
“因为这座学园都市在被建造时就刻意放纵了罪恶的发生，又繁荣无比，以它作为象征，要启动天谴只会事半功倍。”
“但这样繁荣至极的堕落之城，也是罪恶的土壤，加百列被赋予摧毁这一使命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要阻止内里之物的诞生。
“这一功绩既是大天使的荣誉与力量，也是她的枷锁，所以
——请看着吧，我的变身！”
于是，咆哮的深红之影向世界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