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Ⅰ卷：帝都风云 第40章：曜灵运天鲸
三天后。
第二百六十九阶处，静静地盘坐着一名少年，样貌极为英俊，皮肤呈现出一丝金黄的颜色。
片刻后，少年睁开了眼眸，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元力，抬脚向上走去，这一次，竟走到了三百零三阶！
方黎在三百零三阶站了数分钟后，天空突然飘落了一个声音：“小家伙你得在三十天之内完成，不然待久了，反而便宜你了。”
“不是说不限时吗？”方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深吸了口气，三十天就三十天！大不了我加大强度！不信还登不上去了！
随后，他居然只退到了二百九十七阶，就坐了下去，刚欲运转功法，身形一个不稳，直接飞了出去。
“我操！”
片刻后，一名身湿透的少年趴在湖边，满脸黑线，嘴中嘀咕着什么：“看来还是不能逞强，这直接丧失了一次机会，亏大发了。”
二十九天后。
一千六百九十二级处，一位黑白劲装的少年立于其上，双拳紧握，目光望向那最后三百余阶的通天路，眸中，是炽热的战意！
“来吧！就让我看你这一千九百九十九级，有何难处！”
雄浑的玄黄元力覆盖于身上，随即，他抬脚向上走去，面对足以将寻常化虚门辗成肉泥的庞大压力，他却是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十分坚定。
十阶、二十阶、三十阶······走过了一百零六阶之后，他方才停下脚步，微微有些气喘，望着那剩余的两百阶，他的目光，却是分外凝重。
略作休息后，方黎开始继续前行，然而，他刚刚踏上第一千七百级台阶时，周围的压力猛的暴涨数倍，雄厚的玄黄元力倾刻间只剩下了薄薄一层。
“这后两百阶，完全就是不同的天地······”方黎咬着牙，抗着重压向上走去，仅仅只走了十几步，汗水就已湿透了衣服。
一步、两步、三步······
他就这么缓慢而坚定地走着，每一次落脚，都会留下一个浸满汗水的脚印，哪怕前路如何艰难，却依旧砥砺前行。
踏上第一千九百级台阶之时，汗水已然模糊了他的视线，双腿开始颤抖了起来，有些难堪重负，但他调动体内所剩无己的元力，毅向然向前迈去。
嘎吱！嘎吱！
浑身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之声，所剩的一点元力起不到丝毫作用，皮肤上已有血丝渗出，将湿透的衣服染出大片红晕。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片天地中。一千九百余级的石阶上，浑身浴血的少年依旧在前进着，然而，他身上有不断的血柱射出，皮肤上有一道道裂纹出现。
“停下吧，你上不去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死在这里的。”清澈的男声终是再次响起，那声音中，有着些许动容之意。
“我······我还能坚持！”方黎咬着牙说道，依旧不肯放弃，鲜血从他的眼角流出，使他的面容非常狰狞。
一千九百二十三，当他踏上这一阶时，腿部的血肉彻底炸开了，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视野中是一片血红，已是抵达了极限。
“就这么······失败了么······”方黎眼眸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低声呢喃着，体内元力已经彻底溃散，身体被挤压得变了形，用力最大的腿部猛得炸开来，成了一片血雾。
“我···不甘啊······”
少年在心中低吼着，这一个月的苦修，他已是触及了始元门，若是能收服元灵，那必然有机会在剩下的一个月内抵达天元门。
荒莱郡、小韵儿、黑月潮汐······少年的眸子里，是年少的期许，是埋藏在心底的一个执念，是少年人永不服输的英雄气概！
突然，一声嗡鸣，骤然在这片山水中响起，那是一种很空灵的声音，似乎能摄人心魄。
少年的眉心间，随嗡鸣浮现出一片绿色的树叶，一圈又一圈绿金色光扩散而出，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内，光辉环所过之处，时间如同倒流了一般，血雾开始反向凝聚。
绿金色的光辉不断修复着他的身体，几息的工夫，绽开的血肉又重新愈合了起来，身上的血迹也全消失了，除了面色变得十分苍白之外，少年其它的都与正常时无二。
而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也如冰雪消融般尽数褪去。
“这是？”方黎脸上的表情非常惊讶，眸子瞅着那环绕着他律动的绿金色光环，似是明白了什么，再次抬脚向上走去。
这一次，因为有着那绿金色光环的守护，他几乎没有感到任何压力。最为艰难的七十六阶，他却渡过的最为轻松。
一千九百九十九阶之上，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广场，场上有着六根石柱矗立。
石场中央，立着一道身影，仔细看去，竟是方黎三十二天前遇到的那黑袍青年！此时后者的目光锁定在方黎眉间，目光中有着惊讶之色。
“竟然是你？”方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那运天竟会是这么一个人。
“呵呵，我可不是人类，只是能变成人形而已。”运天微微一笑，又道：“我的本体，是曜灵运天鲸灵。”
说着，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百丈庞大的鲸鱼虚影，鲸鱼身上有道道光环绕，显得极为奇异。
“曜灵运天鲸？”方黎顿时呆住了，一脸的震撼，他依稀记得，元灵榜有一个与碧玉凤凰并列第二的存在，似乎就叫曜灵运天鲸？
“你身上，倒是有些奇特的东西。”运天把目光从方黎眉间的绿叶上移开，微微一顿，接着说道：“既然你通过了考验，那先调整一下，准备融合吧。”
闻言，方黎眸中有着难掩的欣喜之意，这二十来天的艰苦训练，甚至还体验了一把裂开死亡的感觉，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你别以为接下来就容易了，这一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只是对你身体的一个初步锤炼，接下的融合，才是重头戏。”见状，运天轻笑了一下，一抬手，一具奇异的骨骼就现在他身边，若有若无的压迫从中散发而出。
“前辈，这是？”方黎望向那泛着蓝光骨骼，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当即讪笑着问道。
“这是我的骨骼，你知道为什么除了你们项家那位先祖外，没有人收服过我吗？”运天的目光中带着戏谑之色，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方黎目瞪口呆。
“那是因为，想要收服，就得融合我的骨骼，相当于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待得抽出来，再换上新的，你觉得有谁能抗得住？”
“呼——前辈，不管再痛苦，我能坚持住！”方黎深吸了口气，眼中的犹豫转瞬而过，语气坚定地道。
“嗯，有这片树叶，成功率也能大上不少。”运天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方黎随即便是盘坐了下来，迅速调息着身体的状态，刚才那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对他的消耗，着实巨大。
他闭目恢复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再度睁开眼眸，那一瞬，眼中似有光芒闪烁。他的元力、灵识与身体状态，都调整到了最佳！
“小家伙，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我跟随你项家先祖时，最后受了重创，如今与你融合，只能选择本源融合。”运天突然说道。
“本源融合？”方黎黑眸中升起几分疑惑，“前辈，这本源融合与普通融合有很大的区别吗？”
“普通融合，元灵之印汇聚于玄门印中，本源不散，可再度化身现出，助你作战。而本源融合，则是将我的元灵本源与玄门印彻底结合，基本上无法助你战斗，但能赋予你一些特殊能力。”
“小子，你可能接受？”运天紧盯着方黎的面庞，问道。
方黎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是抱拳道：“晚辈能得前辈赏识，已是天大的福气，自然没有推辞之理，前辈，请融合吧！”
运天微微一笑，一抬手，一块块骨骼迅速飞到方黎身上的各个部位，紧密贴合起来。
一丝丝痒痒的感觉从骨头中传出，而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变强，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变得奇痒无比，而且，还十分地想笑······
“小子，想笑就笑，待会有你哭的时候。”运天哭笑不得的看着方黎那憋成猪肝色的脸庞，道。
“啊哈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哈哈······”
方黎终于是憋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贴在身上的骨骼泛起了幽幽蓝光，贴近身体的一面已成了液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大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贯破长空，运天皱了皱眉，挥袖酒出一片元力元幕，将那惨叫声给隔绝了。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方黎只感浑身突然剧痛无比，又变得一半极冷、一半极热，又变得奇痒无比，就在这三者中不断的转换，那种感觉，简直让人疯狂！
“闭嘴！坐下运功，引动自然古叶。”运天的话突然传入耳中，他立刻就照做了，浩荡的元力在身体中运转起来，与灵识之力共同抵御着那变态的痛、痒与冷热。
只是眉心间那片叶子，他怎么动也无法调动，只能干看着。
“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扛得住了。”运天望着那极端狰狞的面庞，轻声道。
······
皇城，太清宫。
“皇上，此人的内伤并非极其严重，修养一段时日即可。”檀木玉帐大床旁，一位大医向北苒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北苒面色毫无波澜，说道。那太医领命，立刻恭身退出了太清宫。
“芸儿，你的意思是，当时有两位圣者在苍川山脉？”北苒目光转向一旁坐着的北萱芸，问道。后者的脸色此刻十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