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钟振飞拖着行李箱在街上寻找自己的父亲钟卫华。
钟振飞家在大卫乡卫坑组，距离大卫乡圩镇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在出发之前他就联系了家里，钟卫华说会骑着破旧的嘉陵摩托来接钟振飞。
钟振飞心里有不好预感，果然四下找了一番后，终于在街角找到了钟卫华。
此刻的钟卫华穿着一个破旧的迷彩服，蜷缩在马路边，正在呼呼大睡。
不用说，又是因为喝多了，在等钟振飞的时候在路边睡着了。
钟卫华是村里的泥水工，平时除了务农还会在村里跟着包工头做点泥水工。
但他爱喝酒，而且不知道节制，发生过几次喝醉了睡在大马路上的事。
甚至有一次，喝了酒骑着摩托车回家，结果摔倒在水田里，等钟振飞找到他时，钟卫华正在水田里呼呼大睡，身上还盖着些他扯下来的稻谷。
钟振飞和母亲廖淑芳因为喝酒的事，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好在钟卫华喝醉了不耍酒疯，倒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
此刻的钟卫华睡的那叫一个香甜，一群蚊子苍蝇围着他打转也浑然不觉。
钟振飞看到又好气又心疼，走上前想把钟卫华扶起来。
钟卫华睁开眼睛，满嘴酒气，咧嘴一笑：“老大，你回来了啊。”
说完，在钟振飞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钟卫华大着舌头说：“听说你回来，我和你妈高兴坏了。我六点就出来啦，这不跟街上的老钟这里眯了几杯嘛，喝完我就说来接你，没想到睡着了，嘿嘿。”
钟振飞皱眉：“爸！你就少喝点吧。特别是要骑车是不能喝酒的。”
钟卫华摆摆手：“这么点酒没事！来，我们回家。”
说完就要去骑自己的嘉陵摩托。
钟振飞拉开钟卫华，然后边绑行李箱边说：“我来骑，你坐。”
钟卫华嘿嘿一笑，也没有拒绝。
家里刚买摩托车的时候，钟振飞就会骑这个摩托车了。
现在这个摩托很旧了，但钟振飞骑的还是很顺溜。
打开车灯，骑着摩托车一路飞奔。
熟悉的稻田，熟悉的房屋，钟振飞只觉得家乡哪里都觉得亲切，哪里都觉得舒心。
在车后面的钟卫华趴在钟振飞身上呼呼大睡了起来，钟振飞怕钟卫华半路上摔下来，特意将摩托车骑慢了点。
骑了半个小时的车，钟振飞终于到了自己熟悉的家。
家门口，母亲廖淑芳站门前东张西望，看到钟振飞回来，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紧接着又掉下了眼泪：“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
钟振飞赶紧放下摩托车，将钟卫华扶着，也有些激动的说：“妈，我回来了。”
廖淑芳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尽管今年才四十六岁，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的沧桑，加上零星的白发，看起来已经有六十岁的模样了。
钟振飞看着日渐沧桑的廖淑华，鼻子一酸，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钟卫华也醒了过来，在后面不耐烦的说：“好了，老大回来是好事，哭什么哭啊。饭弄好了没。”
廖淑芳擦了擦眼泪说：“饭已经热好了，我现在就去炒菜。”
钟卫华几乎是吼道：“那你在这婆婆妈妈干什么！快去！”
钟卫华对廖淑芳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呼来喝去的，而廖淑芳也都是唯唯诺诺的。
听到声音，钟振飞的妹妹钟婧，弟弟钟振涛也跑了出来，都欣喜的说：“哥，你回来了！”
钟振飞张开双手，一边抱一个：“走，我们进屋。”
钟振飞的家还是破旧的土坯房，去年钟卫华特意捡了下瓦，又维修加固了些，雨天漏雨的问题没那么严重了。
不过好在房子冬暖夏凉。
屋内灯光昏暗，虽然家里氛围也不是很好，但钟振飞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温馨。
家里的大厅挂着伟大领袖的画像，下面则是一个插着香神台。
大厅只有一个餐桌，这个餐桌既是吃饭的场所，也是会客的场所。
钟卫华一屁股坐在客厅的餐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说：“老大，你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钟振飞将行李箱放进自己的房间，听到钟卫华的话，摇摇头说：“等下来，我先去帮一下妈。”
钟卫华打了一个酒嗝，满不在乎的说：“你让她去搞。你一个大老爷们进什么厨房，过来说话。”
钟振飞没有理会钟卫华，边走边说：“等下再说。”
要是以前钟振飞这样忤逆他，钟卫华绝对会发脾气，但自从钟振飞考上了大学，钟卫华就再也没向钟振飞发过脾气了。
来到厨房，妹妹钟婧已经在厨房帮忙添火了。
今年钟婧15岁了，扎着一个马尾，尽管穿着朴素，但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钟婧下学期就读高一了，她学习争气，按照平时的成绩，肯定能考上南平中学，南平最好的高中，也是吕州数一数二的高中。
钟婧听话懂事，干农活家务都是一把好手。
看到钟振飞进厨房，正在忙碌的廖淑芳细声说：“飞飞，你进来干嘛，这里有我跟你妹就行了。”
钟婧也说：“是啊，哥，你肯定累了，你休息一下，很快就有饭吃了。”
钟振飞挽起袖子，洗了洗手：“没那么娇气。妈，你歇着，我来干。”
廖淑芳再三坚持不要钟振飞干活，但终究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坐在凳子上，慈祥的看着钟振飞。
就在这时，弟弟钟振涛跑了进来，钟振涛比钟婧小一岁，下学期就读初三了。
钟振涛比较贪玩，学习很不理想。
钟振涛走进厨房就大叫：“妈！怎么还没好，肚子都饿扁了！”
猛然看到哥哥钟振飞也在，气势一下子全无，畏畏缩缩的说：“哥，你怎么也在厨房。我肚子饿了。”
钟振飞瞪了他一眼：“知道肚子饿了，还不来干活？叫了一叫饭就能自动好吗？”
钟振涛满脸委屈：“我是家里的男孩子，是要干大事的，怎么能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