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死得了
深夜，戌时。
一处花场三楼，精美的绸布不断将连接的空间隐隐约约切割成数十个独立的小格，若断若连，丝竹管旋以及那莺莺燕燕的娇笑混做一团，空气中弥漫一种甜腻得浓稠的气味。
大量的烛火顺着绸布，勾勒出明亮与昏暗的暧昧气息。此时几位纨绔正在饮酒作乐，几位不安分的还将手伸入姑娘衣襟中上下探索，引得不少娇声轻呼。
李得嗣便在其中，他肆无忌惮的笑着，直接用手撩开姑娘下摆，不断探寻。那姑娘也是毫不在意，依偎在他身旁，媚眼如丝。
此时他对面的一个肥胖公子，惬意咽下一姑娘给的瓜果，看着李得嗣:“我说，李老大你行啊！前几天瞅着就快不行了，今天还有心思出来进楼子。”
另外一个瘦得只剩下骨架的公子也是起哄:“是啊，李大哥你这身子骨才刚好就出来‘劳作’，不怕有啥后遗症啥的？”
骨架公子用大家都懂的眼神扫了众人一圈，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李得嗣却轻蔑的看着众人，冷冷一笑。这些人身份都不如他，要不是自己老爹还有有得着他们父辈的地方，自己早把这群勒色好好打整一番。
之间他又手未停，左手自己斟酒，送入口中，抿嘴一压，“哼，你们懂什么？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父亲花了大价钱，叫了个那什么仙人给我治好了，不仅我病好了，身体比以前还要好，估计你们一个个废物都完事了，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众人听闻也不以为意，早就习惯了李得嗣目中无人的样子，笑得更欢。
在李得嗣后方的阴影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冷峻中年人，闭目抱手靠在一旁。
众人的欢笑声让他眉头微皱，很不适应。看着李得嗣还要再度饮酒，中年人有些不快的说道:“李少爷，这几天还是小心点好，醉酒误事。”
李得嗣听闻，一把推开姑娘，猛拍桌子站起来，“你在教我做事？”
中年人皱眉更声，但还是出声道:“昨日有一群陌生人在到处打探李府消息，重点还是李少爷你的过往，我认为还是小心些为妙。”
李得嗣眼神有些阴冷，“我知道，今日我一处园子还被截了，留守园子的那三个废物全死了，我的玩具也全部不见。要不是我有定时叫人巡查，还不知道这事。这明显就是冲我来的，他们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头上动土。”
他一拳锤在桌上，震得酒壶掉落，正好就摔在正欲起身那姑娘眼前，吓得姑娘面色有些惨白，却不敢出声。
李得嗣眼角瞟见，感觉兴致全无，一脚再次将姑娘踹倒，起身就往外走。
“妈的，坏劳资兴致。”
冷峻中年有些不满，但还是动身跟上。
李得嗣一边往外走，一边破口大骂。正在一楼接客的老鸨正笑眯眯将一位豪客送走，隔着大老远听到那叫骂声，连忙扇着团扇，扭着腰身，笑眯眯的迎上去。
“诶呦～是谁把咱李公子给惹…”
还未说完便被一巴掌扇飞数步。
李得嗣凶狠的说道:“劳资心情很差，你给我滚远点，不然拆了你这楼。”
老鸨听闻，叫道不敢，灰溜溜跑远。
那冷峻中年从方才至今，皱眉就没停过，并且还越发加深。
李得嗣转头，笑得阴冷:“吴大师，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麻烦你记清楚一点，我爹每月给你那么多俸银不是让你给我使眼色的，这次他派你过来也是让你好好保护我，你要是实在看不惯，那就领了银子离开，我看看离开这还有谁能每月让你寄你那么多银钱给你那断了腿的老娘。”
冷峻中年脸色一变，双眼微眯，随后还是叹息一声，对着李得嗣抱拳赔罪。
李得嗣得意大笑，酒劲兴起，他踢开几个要扶他上马车的家仆。跨着步子就往李府走去，冷峻中年无奈跟上，那几位家仆相互对视一眼，远远再后边吊着。
街边不见行人，只有李得嗣一行人游荡。
此时，在街角出出现一位带着斗笠的身影。
李得嗣看着那身影，嘴角不断开裂到最大:“老鼠终于出来了，不枉我大摇大摆多走几步路，就你一只？有的都叫出来吧，反正都会死得很惨。”
冷峻中年见状，脚尖一点带动狂风，奔至李得嗣自己那身影中间。
另外几位家仆则是一人突然跑来，去往李府报信，剩下得全部将李得嗣围在中间。
斗笠身影正是张沐寅，这斗笠还是他路过武器铺，买匕首时老板送。马刀太大，对他移动不方便。
至于之前和他在一起的家仆与张三，则是去安葬那些可怜人去了，以他二人的实力，估计留着也是累赘。
原本按照计划他会潜入李府，谁知道在半途听到李得嗣不在府中的消息，不得不又翻墙出来在这等候。
春夏之间的晚风有些凉，吹动他的衣襟。
张沐寅伸出食指压下斗笠，盯着眼前那披着人皮的怪物，问道:“你不觉得你名字很合适吗？”
李得嗣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接，他反复思考，发现对方声音他有些熟悉。
“我们见过？”
“见过，不过以后见不到了。”
李得嗣气急，对着张沐寅一指，“吴大师，杀了他。”
冷峻中年叹息一声，有些歉意:“抱歉。”
说罢，他身形一闪，带动一片狂风。
狂风吹得张沐寅眼睛眯起，就在他眼睛闭起而又睁开的这一息时间，冷峻中年已经跨越了数米来到他身前不远处。
只见冷峻中年一拳直冲，拳劲直冲张沐寅面门。
张沐寅却冷冷的注视着，直到那一拳快打在他身上时，他才眼神一闪，消失在冷峻中年视野中。
刹时间，失去目标的拳劲轰击在一处喊墙，高墙瞬间倒塌，尘烟四起。
冷峻中年目漏迷茫的带着眼前的一幕，他忘记了自己为何出拳。
不过作为一位合格的武夫，他瞬间将武夫独有的感知遍布在数丈空间中，不管是谁，只要他感知到一丝异样，他便会毫不迟疑的出拳。
数息过后，原本迷茫的他眼睛瞬间缩成尖针状。在他的感知中，李得嗣所在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气息，无声无息。
同时，他也想起了那个头戴斗笠的男人。
“该死！”
冷峻中年回头，但以他的实力，跨越那数丈的距离也要时间。
刚至一半，他便听到了李得嗣那绝望的惨叫。
“看来你名字确实不赖，这不就死了。”
此时的李得嗣绝望的捂着脖子，血沫止不住外流。他想不通，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作为人上人的他，就这么没了？
在这不甘与悔恨中，他消失了光芒。
张沐寅淡然的擦拭带血的匕首，眼神盯着冷峻中年。
“我问你，他做的那些恶行，你是帮凶吗？”
一时间，冷峻中年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