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雄兔打手
谁?怎么叫得这样凄惨?
乌白七循声向树下望去,看到一片武寒地衣旁,一群五大三粗的成年雄兔正在群殴一只年轻的雄兔。
惨叫声,叫骂声,连连不断,震碎了野兔谷寂静寒冷的空气。
腾树下是一方宽阔的、坡度平缓的草场。虽说是草场,但草类植物并不浓密,多是些稀稀疏疏的耐寒幺草,短小而坚硬。
只有一片区域例外,那里长满了浓密的武寒地衣,是洪三占据的武寒地衣的原始生长地之一。
换句话说,这块地是属于洪三的。
继上次洪三收割了一波武寒地衣之后,现又密密地长起来了,饱满新绿的样子十分馋人。
挨打的年轻雄兔叫石方,他就是石河的那个大儿子——头胎兄弟四个死了三个最后剩下的那个。
自从两个月前亲眼目睹土根全家剥皮惨死现场受到惊吓之后,石河的病一直没好。在寒流期里又反反复复,如今已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然而,造成石河病情不断恶化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家里一直缺粮。全家上下已经挨饿半个多月了。
当初土根惨案的新闻刚刚爆发出来的时候,野兔谷里一些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听说石河亲眼见了现场还吓出病了。为了打听这一事件前前后后的详细情况,他们纷纷过来看望石河,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口粮。
那些日子,石河一家七口就靠那些粮食度日。
如今风声既过了,土根家的新闻成了旧事,也就没野兔再热情上门了,粮食就又见底了。
石方是个善良孝顺的孩子。他见不得父亲一辈子任劳任怨小心翼翼结果却落得这样的结果,落了一身病,连口吃的都没有。作为年龄最大的儿子,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饿死。
于是他豁出去了,趁着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来腾树草场,打算偷洪三的武寒地衣。
他知道这样做的下场。腾树上曾吊过多少个被洪三报复的骷髅,他也不是不知道。
反正左右是个死,倒不如拼一次命,说不定还能有个一线生机。
他原以为食肉者风波过去后,野兔谷里就没那么多洪三的爪牙巡来巡去了。
到底是缺乏社会经验,他想不到寒流过去之后,家家户户食物更加短缺,洪三更重视他的武寒地衣了,几乎日夜派打手巡逻看护。
石方好容易等到后半夜偷偷跑出来,到地方发现没人就壮着胆子进了地,一袋子武寒地衣还没装一半,就被换了班过来的野兔打手们发现了。
洪三的打手们,多是五大三粗体格强壮的成年野兔。
或是受了洪三的影响,他们下手非常狠,专朝石方的脑袋打,耳朵都打得流血了也不停手,看样子是奔着往死里打。
石方到底年轻,被打得惨叫连连,生不如死。凄惨的叫声响彻草场,但周围的野兔住户没有一个敢出来的。
“让他妈你偷!”一个猛烈的巴掌打下来,石方被打得转了个圈。
眼前的是一个斜眼雄兔,这群打手的小头目,脑顶尖尖的像个圆锥,身体足足高出石方大半个头。
这里面数他打得最狠,直接把石方死按着打。
这还不过瘾,他弯腰捡了块硬岩石,一扬手,瞄准石头的脑袋就要往下砸。
只听“啪”地一声,一声脑壳重击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斜眼雄兔突然惨叫了起来,捂着哗哗流血的脑袋,跪在地上哭嚎打滚,手中的石头早不知掉到哪里了。
石方抬起头,看着满地打滚的斜眼雄兔,呆住了。
其他雄兔打手们顿时慌乱起来。
“啊?咋回事?谁看见了?”
“老大你咋了?……”
个别眼尖的雄兔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石头!是石头!刚才有块石头扔过来砸的老大!”
雄兔打手们这才意识到,周围有情况。于是赶紧把注意力转向四面暗黑的夜。
啪!啪!啪!
接连三个石头又从黑暗中飞出来,纷纷打中三个打手雄兔的眼睛、额头和脸颊。
打手们又是接连血溅当场。
一旁伤痕累累的石方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打手们接连受伤,飞石却独独没有砸中自己。
雄兔打手里还真有反应快的。其中一个凶狠的小个子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马上用手臂狠狠勒住了石方的脖子,用尖尖的声音威胁道:“谁?!再不出来我就弄死他!”石方被勒得喘不上气,不停地咳嗽挣扎。
飞石停止了。
一个影子从腾树上跳下来,落地几乎毫无声息。
只不过他刚一跳下来,肚子就发出了“咕——”地一声长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