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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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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寒流已经停了。

    整个早晨,野兔谷都静悄悄的,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天大亮了,才有那么几个胆大的野兔出来看看情况。

    一座不起眼的穴室门“吱嘎”地开了,野兔石河从屋里探头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竖起耳朵听听动静。

    直到确认周围一切安静如常没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了心,穿上厚棉斗篷、背了一包东西走了出来。

    他要去趟土根家,昨天他俩说好的,石河要拿草脉棉,去土根家换些武寒地衣去。

    自从洪三占了几块最大的武寒地衣生长区,野兔谷的吃食就变得紧俏起来。各家各户中的粮食普遍不够吃。

    野兔土根家后院里的土不知埋了什么福星撞了什么大运,竟自己长出了一小片武寒地衣。

    他和媳妇以及五个儿女平时都极其省吃俭用,因而慢慢地存了不少地衣干粮,时不时地还能跟别家换点短缺的物件。

    恰巧石河手巧,会把各种草叶子做成一种较软的粗棉,和细棉搭配着用非常抗寒,被土根看上了。也赶上他最近家里口粮实在不多,他便腾出了厚厚一包草脉绵,背着东西如约到了土根家。

    土根家比较偏,在野兔谷和寒石山的交融地带,几乎到了寒石山下。

    此处只有他家一户。之所以选在这里安家,也是因为这儿足够偏僻,能自己圈一大片院子。

    没有这大片院子,也就没有后来意外扎根生长的武寒地衣了。

    到了土根家门口,石河很小心地左顾右盼看了看,再次确认了安全,这才上前敲门。

    结果刚敲没两下,门就开了。门里面光线昏暗,静悄悄的。

    若是往常,石河会想,土根一家不会出门了吧?

    但此刻,石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一家子不会昨晚就没回来吧?

    昨晚很像食肉者的嚎叫声,离他家应该更近些,他们一家子十有八九是躲进附近藏身的密道了。

    土根是个脑袋灵光的,像他这样的一定会在自家附近挖个藏身地穴的。

    到底进不进去呢?

    石河站在门口,左思右想。这么干等着他们回来也不是个办法。

    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如果两手空空地回去,媳妇孩子全家今晚就要挨饿了。

    当初石河第一胎四个孩子,饿死了三个,只剩下如今快成年的大小子石方。所有的孩子里面也就石方还能扛一扛,剩下的四个小女儿都没长大,挨不得饿。另外,他那口子要是絮絮叨叨哭哭啼啼起来骂他没用,一晚上都不带停的。

    想到这里,石河决定还是进去,把草脉绵放下,然后自己就拿那么一小罐武寒地衣干粮走,再给他留个记号,等哪天他回来见到了再解释一下,也说得过去了。

    于是,他推门进了屋。

    屋里光线有些暗,石河把草脉绵卸下,放在门附近。然后准备进屋找一找武寒地衣。

    刚往里走没两步,石河看见了土根坐在凳子上,正看着自己。

    他一愣,随后有些窘起来:“土根你在家呀?刚门没关……你看我就……进来了……我以为……我……”

    石河觉得站在这儿不是,出去也不是,跟做了贼一样。说起来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干这么不本分的事儿,自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土根根本没怪他。

    因为土根没有任何反应,就只是坐着看着他。

    石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土根?”

    他走上前,迈过一堆丢在地上的草席,掀开半挂的草帘子,凑近一看,土根一动不动。

    他似乎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脸上堆满了褶子,看上去都扭曲了。

    “土……”

    石河推了推他,只见那土根整个身子瘪了下去,软得打了个折,从凳子上滑了下去,呲溜地掉在了地上。

    这时石河才看得一清二楚,土根变成了一张皮!

    而他脚下刚刚踩过去的,也不是什么草席,而是土根媳妇和五个孩子的皮囊。

    “啊——!啊啊啊!!”

    石河大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偏脚下一急,一下又栽倒在土根媳妇和孩子的一堆皮囊之中……

    可想而知。

    ……

    ……

    当天中午,石河在家中吐血,大病一场。

    除了石河一家外,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毛尖。

    毛尖手下看见发疯狂奔的石河,一路跟到他家打探到情况,之后赶紧报给毛尖。

    毛尖火速带着兄弟一路赶到了土根家,查看了现场,又埋了小弟看守,这才赶回来见洪三。

    当时洪三正监督指挥帮派小弟们大肆收割武寒地衣,将其风干研磨做成粮食储存。

    毛尖把详细情况仔仔细细跟洪三报告了一番。

    “你是说,就剩个皮囊子?现场连血都没有?”洪三觉得有些蹊跷。

    “可不嘛!”毛尖叹道,“真是奇了,那屋里干净得跟刚收拾过似的,一家七口,活活给剥了皮。难不成是杀了之后剥了皮又收拾了屋子?这是图啥呢?”

    “剥了皮,那尸身呢?哪去了?”洪三问。

    毛尖摇摇头:“翻了个遍,也没见着什么尸身。”

    “屋里没有打斗厮杀的痕迹?”

    “这个还真没有。”

    “这叫个什么玩意儿,见了鬼了。”洪三皱着眉头。

    “爷,您说这会不会跟食肉者有关?”

    洪三眼眉一挑:“你见过哪个食肉者吃肉是剥皮儿吃?”

    “还真是。食肉者那都是先放血,再撕着吃。”毛尖附和道,随即又转了转眼睛,“说不定是谷里的野兔报复行凶。”

    “要真是野兔干的,能不声不响把皮剥得这么利落的也是个人才了。”洪三眯着眼道,之后摆摆手,“行了别瞎猜了,一时半会也没法知道是谁干的。”

    “那爷,咱现在怎么办?”

    “你把那皮囊子埋了,野兔穴子封了,多派点儿弟兄在谷里盯着,再把咱的藏身地道挖深一点儿,出去别他妈的瞎嚷嚷。”

    “行,我这就去办。”毛尖应道,之后他挠了挠脑袋,又问,“但是,爷,要真是食肉者来了咋整?”

    洪三冷哼一声:“要真来了食肉者,我就干他娘的!”

    毛尖陪着笑应和:“对!咱爷连天上的鹰都能干死,还怕地上的?管他什么食肉者,遇到咱爷,全得死!”

    “行了行了,你去吧。有什么别的随时来报。”洪三不耐烦道。

    毛尖颠颠儿下去了,剩下洪三连看武寒地衣大丰收的心情都没了,愈发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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