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6章 自是注定
打定主意,于是张世杰在监牢里面找到几只碗,将之踩碎,而后拿起一块碎片,用尖角在其他碎片上写下“世杰”二字。
写好后,张世杰将碎片丢出窗外,每一次他都是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力度丢出去,以求碎片尽可能的分散落地,增加被发现的机会。
做好这一切,张世杰也只能是听天由命,只希望老天爷可以再帮他一次。
要说这世事难料,有些事情他就是注定的,无法改变,即便看似不可能,但往往他就是发生了。
这一日张柔之子张弘彦和张弘规在后山玩耍,恰巧来到这悬崖下,意外发现了张世杰丢下来的碗口碎片。
张弘规对张弘彦道:“四哥,世杰哥哥失踪多日,这一定是他写下的求救信号。”
张弘彦点头赞同,随即两兄弟又找到几块碎片,更加坚定了这是张世杰的求救信号无疑。
而后两人开始找寻这碎片的来源,最后四下观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悬崖上的张家私牢。
张弘规道:“难道世杰哥哥被父亲囚禁了?”
张弘彦点头,道;“那一日世杰哥哥对父亲说的那番话,想必是惹怒了父亲,父亲这才将他囚禁。”
说罢,张弘彦摇头道:“这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还是走吧。”
张弘规不肯,他道:“世杰哥哥是我们张家自己人,父亲为何要囚禁他?既然世杰哥哥发出求救信号,那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不如我们去向父亲求情,求父亲放过世杰哥哥。”
张弘彦脸色一凛,怒道:“难道你要忤逆父亲吗?这是父亲的决定,我们不能质疑。”
说完,张弘彦就拉着张弘规走了。
张弘规走的时候,不时的回头张望那私牢,眼神中尽是对张世杰的关心。
张世杰平日里教他们练习武艺,对他们多般悉心照顾,可以说既是他们的堂兄,也是他们的半个师傅,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时代,张世杰与张弘彦,张弘规他们的感情非一般人可以相比。
晚上,张弘规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最后他终于不忍心,找了一把斧子,而后小心的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私牢,悄悄的在旁边放火。
看守私牢的家奴见了,吓的惊慌失措,一边大呼救火,一边找水去了。
张弘规见有机会,于是立即来到私牢,用斧子劈开门锁,将里面的张世杰放了出来。
“世杰哥哥,你赶紧走吧,等父亲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张世杰看着张弘规,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恩不言谢,弘规弟弟,以后你若有事,我必舍命相报。”
说完,张世杰急速离去,身影隐没在黑夜中。
张柔很快得知张世杰逃跑的事情,联系到私牢那场大火烧的莫名其妙,他心知必定是有人暗中相助于张世杰,而这相助之人,也必定是张家人。
张柔将所有人全部召集,目光如炬的一一扫过,最后与那张弘规目光对视时,张弘规吓的浑身一个激励,下意识的低头躲闪。
张柔问也不问,取来鞭子,当即对张弘规进行鞭打,鞭鞭见血。
张弘规此时不过十一二岁,只是个半大孩子,但却颇有志气,没有哀嚎惨叫,只是紧紧咬住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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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的王汗大帐,此时拖雷正在与博尔术,赤老温,察罕,孛鲁,阿答赤等大将商议战事。
而作为拖雷的儿子,蒙哥,忽必烈,忽睹都,失其名,四人也是被拖雷有意培养,在一边旁听。
对于这个安排,忽必烈表现的极为兴奋和激动,他认真的听着拖雷和博尔术等人的对话,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忽睹都,失其名两人则是兴趣寥寥,他们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甚至忽睹都还压着声音打了几个哈欠,显然是更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至于那蒙哥,他则是时不时的目光看向博尔术,眼神之中充满怨恨。
以前博尔术奉了成吉思汗命令,对蒙哥进行惩罚,这让蒙哥差点丧命。
这件事情博尔术也是奉命行事,按理与他并不相干,但蒙哥却因不敢恨成吉思汗,于是便将怒火放在博尔术身上了。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
“禀报大汗,宋国皇帝派来使者,请求觐见。”
拖雷一听,顿时恼怒,道:“宋国皇帝还派什么使者,让他滚,本汗不想见他。”
博尔术急忙劝道:“大汗,如今我们与窝阔台斗争激烈,宋国金国都有可能是我们的威胁,对于他们,我们还是要尽量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宋国使者来了,见一面也好,至少可以更清楚宋国此时的态度。”
拖雷听了,颇有些不服气,但博尔术乃是沙场老将,不但勇猛过人,谋略也很出众,他的意见,拖雷自然要认真考虑。
“让他进来。”
很快,宋国使者蒋南星便大步进入大帐。
蒋南星年逾六十,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如沟壑一般遍布,但纵然年纪老迈,却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看似与四十岁的状态无异。
蒋南星一看坐在上位的拖雷,他当即手持使者旌节,高昂着头,一脸傲气,说道:“大宋皇帝陛下使者蒋南星,见过蒙古拖雷大汗。”
拖雷见蒋南星代表大宋称呼自己为大汗,脸上顿时高兴不少,难得的对宋国人露出笑容。
拖雷笑道:“很好,你家皇帝派来你有何事,说吧。”
蒋南星道:“我大宋皇帝陛下派本使前来问询,蒙古公主与我皇帝陛下联姻之事何时操办?”
拖雷眉眼倒竖,刚才那高兴的表情一消而散,他怒道:“我蒙古公主何等高贵,又怎会下嫁你们柔弱的大宋?你回去告诉你们皇帝,让他死了这条心。”
蒋南星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从容,他道:“敢问拖雷大汗,你的汗位是从何人手里继承而来?”
“自然是从我父汗手里继承而来,这一点世人皆知,又何须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