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0章 四方震动
心发慌,手发抖,张宣心神不宁,便向父亲悄悄说了这事,而后他道:“父亲,孟将军军法森严,若是让他知晓孩儿擅杀使者,却不立即禀报,必将孩儿正法,以儆效尤,孩儿这可如何是好?实在不行,咱们就逃吧。”
真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张父听了,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张父道:“你身为沔州统制官,保境安民,百姓颇多受益,明日悄悄让百姓联合,送一把万民伞给你,送到府衙去,而后制置使余使君便会知晓。
余使君必会将万民伞转交你手,并勉励你,那时,你心怀愧疚,将杀使者之事向他如实禀报。
余使君乃是惜才之人,又事出有因,定不会怪你,而他又与孟将军是官家骨肱重臣,交情定然匪浅,便是孟将军要杀你,他也会为你求情,有他保你,你就没事了。”
张宣听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照做。
果然,第二日,一把万民伞送到府衙,知府大喜,立即将此事上报,而后四川制置使余介便是知晓。
余介很是欣慰,他找到张宣,亲自将万民伞转交给张宣,对张宣保境安民的功绩表示赞扬,同时勉励张宣不要自满,多加努力,继续造福百姓。
张宣趁着机会,一脸惭愧,将杀害苏巴尔罕的事情向余介禀报。
余介闻听此事,大惊,责备道:“此等事情极有可能引发国战,你怎能隐瞒不报!”
张宣惊恐,慌忙跪在地上,叩首道:“末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事后才感觉不妥,还请使君责罚。”
王琦与那日参与的人,这时也是纷纷跪地,道:“非是张将军妄为,实乃是那使者太欺辱人,若朝廷要责罚将军,我等愿一同受罚。”
此时再说这些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余介匆匆离开,前去找孟珙商议应对之策。
见到孟珙,余介将事情一说,孟珙眉眼倒竖,怒道:“张宣好胆,此等大事,竟敢隐瞒,本将定要奏明官家,灭其满门!”
不论是余介,还是孟珙,他们怪张宣的罪都不是怪他杀苏巴尔罕,而是怪他杀了不上报,让官府全无准备。
这若是突然蒙古兴兵来打,朝廷上上下下那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还不知要因此死多少人!
可见张宣隐瞒此事,比他杀苏巴尔罕还要恶劣千万倍。
一句话,你张宣可以苏巴尔罕杀,但你不能杀了不说!
余介急道:“孟将军,追究此事已经是晚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布置,以防蒙古以此为由,出兵大宋。”
“防?此等杀害使者之事传入蒙古,难道他们还能忍下不成?”
孟珙一听此事,便已经知道大战不可避免,蒙古必将兴兵来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应对这一切。
孟珙一甩披风,来到沙盘前,指着大散关,孟珙道:“使君请看,如今金国大半领土皆被蒙古占据,但所幸潼关天堑还是将蒙古死死挡住,蒙古若要弃金国,攻我大宋,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攻我大散关,进而侵我利州路,将兵威散至全国。”
余介点头,道:“如若如此,我们只需守住大散关,便可无惧。”
“不。”
孟珙当即否决了余介坚守大散关的建议。
孟珙道:“当今之局,坚守关隘乃是下下之策,自古守城便是士气矮人一头,如今蒙古灭亡夏地,军心士气已至新高,一味守城,一旦溃败,便是千里无拒,再无可战之机。”
谷祫</span> 余介面容一紧,“那将军欲待如何?”
孟珙目光精芒汇聚,道:“放其入大散关,而后层层压迫,迫其分兵,最后将其逐个击破。”
余介惊讶,心中如海翻腾,他担忧道:“蒙古之兵横行天下,若放其入关,一旦战局失控,岂不是要祸及天下?那时,我等如何向官家交代?”
孟珙侧身看向余介,坚定道:“这个世上没有不冒险的战争,官家于我等有知遇大恩,若官家将要面临危险,那时,我孟珙必已粉身碎骨!”
余介感慨,沉默许久,最后他后退数步,郑重对孟珙躬身作揖,道:“那一切,便拜托将军了。”
“本将与使君共勉。”
,,,
余介离开后孟珙处,立即找到塔海哈真,命他带领西夏一万兵马,听命于孟珙指挥。
塔海哈真问明事由,得知蒙古大军极有可能来犯,顿时怒火中烧,白眼珠子都翻起来。
塔海哈真怒道:“蒙古灭我国家,屠我族人,我与他势不两立。”
西夏灭亡的消息传来,跟随余介来大宋的西夏人,哪一个不是热血沸腾,吵着要与蒙军拼命,他们根本都不用动员,只要指挥他们往哪打便是。
说罢,塔海哈真立即点齐人马,而后前去孟珙处,接受孟珙指挥。
孟珙也顺势将塔海哈真的人马收编,夺了他的兵权。
这一切,塔海哈真心中早有准备,自是没有反抗,他现在只想尽早与蒙军一战,为家国复仇。
而后,余介也是下达命令,命川蜀各州城府衙做好整备,修补城墙,坚壁清野,储备战略物资。
孟珙亦是忙碌不停,他向利州路经略使江海去信,告知情况,让其早作准备。
而后又向京西南路安抚副使,金州知州杜杲去信,让其整顿兵马,以供调遣。
而后,孟珙又立即下令全军集结,随时待命。
当然,孟珙与余介二人还不忘向赵昀去信,将情况如实禀报。
孟珙,余介紧急调度,动员,一时间,川蜀大地顿时被一层战争阴影笼罩。
不过好在自古川蜀出强兵,他们民风彪悍,敢战敢死,如今又有孟珙,余介指挥,自是不惧威胁。
他们人人都是依照官府命令,各自做好自己的事,一点不乱。
却说苏巴尔罕被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拖雷这里,拖雷听了,只以为消息有误。
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假消息。
他道:“软弱的宋人,人尽可欺,如何敢杀我蒙古使者,这岂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