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花灯节惊鸿一瞥
“团团说了, 就是团团在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爹爹要给团团找新的娘亲了是不是。”顾怀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就连那眼眸中都氤氲出了豆大的泪花打转。
“不会, 爹爹不会再给团团找新娘亲的。”何况他拥有过这个世间最美好的珍宝后,又岂会看入眼其他的。
“所以团团不要总听他们嚼舌根才是。”
“真, 真的吗,爹爹不会再给团团找新的娘亲, 而且团团还听春桃姑姑说过娘亲是个大美人。”
“是, 爹爹这辈子除了你娘亲后, 还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比你娘亲还要好看的女人了。”顾远宁抱起这只有一双眼儿同林言欢相似的团团往院里头走去时。
正好遇到了如今褪去了青涩, 现在也正在相看婆家的顾宁宁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哥,娘让你到她的院子里一趟,说是有事和你说。”
“好。”眼眸半垂的顾远宁自然知道小娘唤他过去所为何事, 可是这都那么多年了, 为什么他们仍是不死心。
“还有那么多年了, 二哥你怎么还一直念着那个女人,你可知道表姐为了等你,现在都已经等到了被人嘴里说闲话的地步了吗。”即便那件事过去很久了,可顾宁宁只要一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仍是厌恶到了极点。
而且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 害得表姐郁郁寡欢那么久, 还被其他人嗤笑,甚至为了苦等二哥回头熬成了一个老姑娘,你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一个恶心的女人。
“小妹,二哥说过很多次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妻了,还有你和霜染的感情一向交好, 若是遇到了后记得劝一下她,何况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精力去接纳其他人了。
“二哥你不能这样,你这样的话怎么对得起表姐,你明知道表姐喜欢了你那么久,又等了你那么久。”少女的嗓音带着浓浓不赞同的埋怨。
好像在她的世界里,她喜欢的东西别人也必须喜
欢,否则那就是他不对。
这一次的顾远宁不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与那宛如强盗逻辑般的道德绑架,何况这些话,应该是他这三年中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了。
而这三年里他也同霜染说过不下百次他非她良人,她值得拥有更好的,而不是在他这棵已经吊死了其他人的树上。
毕竟一颗深爱过恶魔的心,又岂能再接受天使的圣洁。
后面的他许是为了躲避长辈的催婚,加上正好在长安中的好友来了书信,他也正用这为借口脱身。
而这也是他那么久了,第一次离开江南,并回到那个同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好像这里仍和他当初来的时候并无不同,可是细看的时候却又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爹爹,团团要吃糖葫芦。”掀开车帘的顾怀言正趴在窗边对着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铺看得目不转睛。
“不行,忘记了你最近在长牙,现在不能吃糖了吗。”同样在进了长安城后的顾远宁也放下了那本一直不曾离手的琴谱,甚至整个人都紧张不已。
“可是春桃姑姑还说,之前娘牙疼的时候爹爹不也是会偷偷的给娘亲吃糖的吗。”团团抽了抽小鼻子,只觉得他爹爹就惯是喜欢骗他。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顾远宁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道。
等晚上吃完饭的他在外面买了一串糖葫芦后,竟再一次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那上书【林府】的刑部尚书府,更希望在某一个瞬间,那人会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这一次的他直等到日落西山下,那人都仍是没有出来,反倒是那门房在出来挂灯笼的时候看了他好几眼。
“这位公子可是来寻我们家大人的?”
“不是,我就只是一路过的而已。”唇边蔓延起一抹苦涩笑意的顾远宁摇头否定后,便将那串还未吃的糖葫芦带了回去。
明知她都已经走了三年之久了,那么如今的他还在期待什么。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奢望着会在某一个转角与人相遇,就跟当年初见时的孽缘一样
。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离开不久,便有一辆低调的马车行驶到了那门前,随后从里头走出一名全身上下皆用斗篷给遮住的人。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还未睡下的团团便迈着小胳膊小腿的朝他扑来。
“爹爹,你是不是出去找娘亲了。”
“没有,爹爹是去给你买糖葫芦了。”他说话时,还变戏法的拿出了一串糖葫芦来。
“可是爹爹不是说,团团最近长蛀牙不能吃糖葫芦吗。”
“所以你只能吃一颗,不能吃多,等下吃完后记得漱口。”顾远宁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发顶,又凝视着这双和那人如出一辙的眼睛时,恍惚间竟产生了一种那人还在的错觉。
“耶,团团就知道爹爹对团团最好了。”
要说七月份最盛大的节日,当属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的七夕了。
顾远宁将人早早哄睡后,便换上了一袭前些日新做的雪青点绛纹长袍往外走去,在出去时不忘吩咐白竹去买了盏兔子花灯放在团团的床边。
等来到同友人约定好的醉仙阁时,还未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同样姗姗来迟的一位好友。
“往日我们想要约你这个大忙人出来可真是不容易啊,反倒是今夜你定得要多喝几杯赔罪才行。”张言见到来人后,便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往楼上走。
“张兄就不要总拿这个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在家中有孩子要照顾。”
“我们中间也有好几个娶妻生子的,可哪一个都不像你这样整日窝在家中的。”
在他们说话间,也来到了二楼包厢,并且里头早已坐满了人,在他刚一进来时便被他们轮流着灌酒,显然是打算将他前面聚会不来时的酒都在今天给他喝完一样。
酒席上杯盏交错,劝酒声不绝于耳。
先前被灌了几杯酒后,泛起几分朦胧酒意的顾远宁站在二楼栏杆处时,正好看见了那正提着一盏灯笼的月白色长衫青年,一如当年初见。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等他又揉了眼睛许久,仍见那人没
有消失时,他再也不受控制的朝人喊道:“林言欢,是不是你回来了。”
就连人也红了眼眶的往她所在之处飞奔而去,好控诉着那人的狠心与无情,以及诉说着他对她的想念。
“寒绯你在做什么,那人可是一条疯狗,你要是被她给盯上了怎么办。”其他的几位友人见他这副模样后,连忙急得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并将人往里头拉去,生怕会被那条疯狗给听见。
而站在火树银花不夜天,灯火阑珊下的林言欢也听见了一道在熟悉不过的声音,等她转身回望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只有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即摇了摇头,看来她是有些魔怔了才对。
何况这三年已过,那人现如今早已再娶或是将她这一号人给遗忘了才对。
“大人,礼部尚书说是请您到那满月楼中一聚,不知可否需要属下推了。”手上提着一盏兔儿花灯的季三娘将另一盏金鱼花灯递过去。
“既是礼部尚书相邀,本官岂会拒绝之理。”接过花灯的林言欢唇瓣微抿,却又瞬间展颜一笑的随人走向那万朵花灯夜宴中。
随着她离去间,便不知是谁点燃了那满天星辰散落,烟花虽亦冷亦逝,可它那份如昙花一现的美却深深的烙印在来人心口。
而在二楼处的顾远宁只是瞪大着眼,并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离去而无能为力。
就连这一刻的他,也再没了半分勇气追赶上前,耳畔处更不断传来友人们的恨铁不成钢。
“你在江南待久了,是不知道最近长安城中的诡谲暗涌吗,还有你可知道那人是谁不。”其中一个在他喊出‘林言欢’三字后青年恨铁不成钢的松开了他的手。
“倒还是真不知。”只因那三年中,他就像是完全将自己给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唉,你让我应该怎么说你才好。”
“可是这三年中京中发生了什么?”顾远宁听后,心中瞬间咯噔了一下,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着他的心脏处不放。
“说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反倒是你
即便之前真的同那条疯狗有过一面之缘或是见过也好,现在都得要明白远离那条疯狗远一些,最好连她的名讳都不要乱喊。”
“为何?”明明四年前他这位好友对她的评论还不至于恐慌到如此地步,还是说他真的忘记了不少东西而导致的。
张言见他一脸茫然样后,随即轻叹一口气,道:“三年前那位刑部尚书因为被朝堂诸多人上了折子想要将她给参下马,若非因着太子殿下不断为此人作保,她又岂是被贬到边关驻守城镇。最近更是因为陛下身体日渐式微而被人给召了回来,就连那原先顶替了她位置的刑部尚书也被马上撸了下来,而你说,天底下是否真的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张言知道他这位好友并非是个傻的,只是久未来长安,加上前些年丧妾不久又独自拉扯着一个孩子,难保对外界的消息没有他们来得那么灵通。
“那人之前是在三年前的哪一日被贬走的。”闻言,顾远宁的内心倏而咯噔了一下,就连脑海中都开始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三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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