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肆意的夜行
坐在驾驶座，程登登深吸了一口气。
姜森看出了她的紧张，轻轻拍拍她握着方向盘的手，说：“放轻松，我在旁边呢。”
“你这又不是教练车，旁边也没个刹车啊。”程登登脱口而出，转瞬却又觉得这一句火药味太重，于是补充道，“不过你这个自动挡比教练车手动挡好多了。”
姜森笑了笑，看程登登一副只想聊车不想开车的模样，继续鼓励道：“没事的，你上次开你爸车就很好，照常发挥就好了。”
程登登正视着姜森，疑惑地开口：“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开我爸车了。”
刚问出口，脑中闪过了上一次家庭聚会时的情形。
程登登心下了然，但还是想跟姜森亲口确认：“那个时候，你也在停车场？”
姜森点点头。
“我还跟你出了停车场，一直到第二个路口才分道扬镳。”他继续用略带委屈的语气说：“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好像总是看不到我呢。”
程登登果真上了钩，有些愧疚得说：“下次不会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在你看到我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你。”说完又觉得这种承诺的诚意不太够，补充道：“不对！在你还没看到我的时候，就第一眼看到你。”
姜森看着程登登掷地有声、一本正经的誓言，有些开心也有些无奈。原本，他只是想骗一个亲亲而已。
于是，他俯身向程登登，在与她的嘴唇仅隔了几厘米时停下。慢悠悠地说：“不用发誓，我很好哄的。你补偿一下就行了。”
说完，那几厘米的距离也消失了。
程登登从姜森的吻里逃走，正色道：“今天不许再亲了。现在，系好安全带，程师傅的车准备出发了。”
姜森乖乖照做。
从停车位出来时，汽车走得有些艰涩，程登登听到了一些摩擦声。
“我好像蹭到哪了。”程登登慌张地望着姜森。
姜森淡定开口，说：“没事的，你继续开。”
程登登驾驶着姜森的车，驶出了小区，驶上了大路。
路上程登登开得很慢，时有汽车超过她。程登登嘴里念叨着：“行吧行吧，你技术好，随便你超。”
一路过了三个绿灯，第四个路口是红灯。
“登登，踩刹车了。”姜森出言提醒、
程登登刹车踩得有点晚，车身盖住了斑马线半截才停下来。
她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偏头看了看姜森。他淡淡地说：“没事，你停下来了。”
过马路的行人走在车头前，都会抬头望一眼这位与众不同的司机。
程登登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走了，登登。”姜森叫她时，她才知道红灯已经变绿，于是松开刹车，踩着油门出发。
两个人没有目的地，就这样行驶在夜晚的道路上。遇到绿灯便直行，遇到红灯就右转。
越往前开，车越来越少，而程登登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我酷不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话语里满满的得意。
“嗯，很酷！”姜森笑着回应她。
姜森看了看车载电脑上的地图，又看了看时间，跟程登登说：“差不多可以回头了。”
“好！”程登登自信满满，可转念一想，发现自己忘了来时的路了。
而屏幕上，姜森已经设置好了回家的导航。
她抬头望着姜森，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暖意包围。
“准备出发，全程255公里。”甜美的女声响起。
“我已经开出这么远了吗？”程登登对自己很是佩服，斗志满满地开始了返程之旅。
回去的路上，程登登明显开得更熟练了，甚至会边打着方向盘边哼着歌。
“see the pyramids along the nile
watch the sun rise on a tropic isle
……”
她的嗓音甜美，旋律悠扬。
姜森望着她生动的眉眼，希望时间就这样无限延长。也许就是处于这样的私心，所以由着她一路开，奔赴两个人的天涯之旅。
汽车最终稳稳停在了小区停车场。程登登伸了懒腰，开开心心解开安全带。
姜森对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程师傅，你真的太棒了。”
程登登更为得意了。如果此时她长了尾巴，那一定是高高得翘上了天。
两人下车。程登登拥抱着姜森，轻声说：“谢谢你。”
姜森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没有说话。
松开姜森，程登登牵起他的手，说：“走吧。回家了。”
刚走出没两步，程登登又立马返回车边。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车轮附近。仔细察看一番后，她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叹息。
“果然蹭了。”她对着跟过来的姜森说，“你这个是不是要补漆？多少钱？我转你。”
姜森抬眼看了看车身的擦伤，低头说：“没关系的。一点小事。”
走到程登登楼下时，她还在为蹭了姜森车的事情自责。
姜森扶着程登登的肩膀说：“如果你真要补偿我，那就……”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程登登飞快地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开。
“回家啦，拜拜！”程登登的声音传来。
姜森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他原地不动，抱臂看着楼上。
程登登家的灯亮了。
他双手插进风衣口袋，慢慢离去。
程登登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露发消息：
【汽车补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