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生命完
“这样吗……”目天册呢喃地低语着，“我答应你们的恳求了。”
在那一刻，目天册突然有些好奇，一个平凡的女孩，再给予一次特殊的机会之后，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花了一些对他来讲，就算一点的钱，买下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这点钱也不过是他和自己的其他朋友，去酒店上一顿的饭钱而已，甚至拿在手上都感觉不了多少的重量。
可是挣一点钱，却足以改变一个女孩子的人生，如同蝴蝶效应一般，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目天册暂时也不知道。
师傅总喜欢让他们叫他老师，可是他们总改变不了对守界者的称呼。
就像师傅所说，但行好事莫问前途。
如果做了好事又想要得到报酬，那么这就不是好事，而是交易。
既然是交易，那么终归有一方会成为奸商，至于是哪一方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的目天册，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要得到报酬的时候。
他只是想做，只是非常单纯的想要去做而已，不去想过多的事情，也不去想未来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浑身是伤的小女孩，睁着黑色透亮的眼睛，带着胆怯的目光望着他，同时又带着一些对未来的迷茫之色。
目天册的目光和李小然对视之时，他看到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
身穿青衣眼部蒙着黑色布带的他，被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围在中间，正在认真地讲着什么东西。
当目天册想要去看更多的情况时，一直以来告诉他未来的眼睛，却在此刻化为黑色。
那是一种窒息而又绝望的色彩，仅仅只是看一眼，就带来一种绝对的窒息之感。
就好像身边，一直存在觊觎他生命的怪物一般，那是一种无时无刻都无法安心下来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被亮起的光芒所驱赶，那些光芒带着一种共鸣之感。
强大温暖且具有可怕，那是难以形容的感觉，让目天册几乎想要落泪。
“大哥哥，别哭了。”幼年的李小然，虽然很是胆怯，却还是安慰着目天册。
目天册用袖子擦了擦脸庞，语气却带着温柔和安抚：“没事的，大哥哥的眼睛，只是进了灰尘而已。”
“那我给你呼呼，姐姐说眼睛里进了灰尘不能揉，要用粘了口水的布料轻擦眼睛，然后呼呼就好了，不然只会越来越疼的。”李小然的挥舞着小手，同时回忆着姐姐的话。
目天册握住李小然的手，开口：“那谢谢了，小然。”
“你知道我的名字？”李小然茫然地询问。
目天册点头：“是你的姐姐们，嘱咐我来救你的。”
“姐姐们？她们在哪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姐姐们了，招娣姐让我和白望姐在家乖乖等她。可是白望姐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李小然显然没有忘记那可怕的事情。
目天册安抚着：“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李小然带着犹豫之色，小手上的伤口有些疼，可是她却仿佛没有一丝察觉一样。
“我可以去见姐姐们吗？”
目天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李小然，在他犹豫想要直白告诉她真相的时候，三个身影出现在李小然的身后。
“小然。”开口的是李白望，他身上的血渍仿佛消失了一般，看上去一副可爱的样子。
“白望姐！还有招娣姐！那个姐姐是谁啊？”
李小然听到声音有些惊喜，她像往常一样想要扑到招娣姐的怀中，却目天册一把拉住了。
目天册很清楚地知道，眼前不过是明力残留的最后东西，一旦李小然扑过去，一切都会被戳穿。
“小然，这是大姐李雪冬，要记得哦！”李招娣望着李雪冬的眼神很是温柔。
她牵着大姐的手，像自己最小妹妹解释，因为年幼，李小然甚至没有见过大姐。
李小然被目天册拉着，根本就无法挣脱开 ，虽然感到有些不开心，但是是乖巧的站在原地。
她们站在两个方向，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姐姐们的生命已经彻底的消亡，而仅存的小妹却还是活着。
这是姐姐们，为自己的小妹妹，换来的仅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也是临死前，她们最担忧的事情。
她们总是在担忧自己的妹妹，能不能在绝望的人世间，好好的活下去。
李小然不明白为什么招娣姐，会是这样的语气，但是她还是牢牢盯着大姐的样子，去记住她的名字。
李雪冬的眼中带着泪光，她带着悲伤的语气说道：“能够见一面，真的很好。”
她知道真正的她，早已经死在了过去，所余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一段具有记忆的明力虚影而已。
可是即便如此，那带来的感情也并非是虚假的存在。
他们这些明力所幻化的虚影，继承了主人生前的记忆和感情，或许存在的时间因为某种原因不同。
就如同晨间的朝露一般，注定了会因为时间而消亡。
但是在此时此刻，李雪冬的虚影却充斥着太好了的心情。
她由衷为自己妹妹命运改变，而感到发自内心地庆幸。
“能够见到大姐，我也很开心！”李小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为自己多了一个家人而感到开心。
她还是想要跑到姐姐那边，却被目天册拉住了。
李小然忍不住气鼓鼓的，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
李招娣艳丽的脸庞，忍不住地带上了笑意，那笑容明艳而又美丽。
带着娇艳，带着明媚，一时间竟然周围的景色都失去了颜色。
李招娣的样貌，从来都是她们姐妹之中长得最美丽的存在。
只是平时因为繁忙总是抿着嘴，从来都没有笑过。
美人不笑则冷，一笑则倾国倾城。
甚至连目天册，都有些惊讶于李招娣的美，可是见多识广的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李招娣慢慢收了笑容，带着嘱咐的语气：“小然，以后要乖乖的学习，多听听眼前这个大哥哥的话。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就自己打回去，打不过就记得找其他人帮忙。”
像他们这种特殊的虚影，是能够看到未来的存在。
在一定特定的条件之下，他们连接着未来和过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神预们才能够知道他人的命运，并且告诉别人。
每一次的预知，都是过去和未来，来自带有自我意识的明力，在无数次的传达和呼唤。
它们试图将主人的命运，告诉那些被命运所宠爱的孩子，改变那些糟糕的命运。
“小然很乖的，招娣姐就放心好了。”李晓然拍着自己平坦的胸脯，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她仿佛把来自姐姐的嘱咐，当做了一次特殊的任务，就像以前帮自己姐姐干活一样。
虽然不能干那些很重的活，却可以帮忙拿一些小小的东西。
此时的李小然不知道，这个嘱咐的任务，将会是她一生之中，甚至往后的日子里面，必须得去做的存在。
直到很多年以后，长大后的李小然，在某一次帮忙预知命运的时候。
她看到一位母亲的虚影，对自己儿子嘱咐时，才猛然想起来自招娣姐的嘱咐。
彼时泪流满面，却斯人不在。
年幼的李小然满口答应了李招娣，黑色的眼睛依旧明亮。
“我没什么好说的。另外小然，我警告你，绝对不准晚上在偷吃东西，别跟老鼠似的。”李雪冬说完，傲娇的看了一眼李小然，随后转身。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来，李小然就是一个笨蛋，超级笨的大笨蛋。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李雪冬虽然不舍，却还是拉着李招娣的手。
三个女孩子最后看了一眼李小然，随后背影逐渐远去。
李小然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可是年幼的她，终究只是觉得姐姐只是有事离开了。
很多年以后，在中央学院的某个院落里，有着三座坟墓，里面埋着姐姐们的尸骨，那是李小然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
“师傅，这是其他学员做的新糕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李小然一身简单的白色衣物，端着一盘糕点走进来了。
多衍生厚着脸皮凑了上去，趁着李小然不注意，拿走了一块，直接塞进了嘴里。
李小然习以为常，将糕点放到目天册的面前，为自己师傅仔细斟酌了一杯茶水。
今天大师兄很忙，忙着和其他师弟们，准备开学用的材料。
老早之前她就说了，有些东西要早早准备好，结果他们就是不听。
非要学那些到最后一天，才愿意交课业的学员们，结果现在都快忙哭了。
这几天估计都得她来照顾师傅，确保师傅的生活，能够过得舒服些。
目天册一脸疑惑：“我记得今天是几里过来照顾我的，怎么没有过来？”
李小然想到师兄的苦瓜脸，忍不住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说：“他在备课材料，目前快忙死了。师傅，这几天都由我来照顾你的日常了。”
“我记得我说过，让他早点把类似的东西，早早准备好。怎么又是这样？”目天册听这里，忍不住皱眉。
多衍生有些好奇问道：“你的徒弟也是这样吗？我家徒弟也是这样。”
听到多衍生的话，李小然试图给自己的师兄们开脱：“毕竟他谈恋爱了，得多给他一些时间追夫人，而且打搅人恋爱是会被刺肉兽追的。”
“那严浩呢？那个臭小子，不会也是这样吧？”目天册脸色越发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