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去9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商人们看上去有些低贱，但是以钱夫人的眼光来看。
商人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存在，但是同时9只要新帝不出事，国家政策稳定，商人反而是过得最好的存在。
新帝上位最缺钱财，绝对会鼓励人们经商，从而赚取钱财为国库作出补充。
钱夫人的要求已经变低，因为商人只要问题不太大，基本可以用钱打发一切。
加上钱夫人多少还有点权力在手中，足够女儿很长一段时间安稳下来，人心要满足才可以，她就祈求女儿和女婿婚姻美满，人生安全。
就像有句不知道流传自哪里的诗，便说明了一切。
这首诗是这样的：
逐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十数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下象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那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从这句话里，就已经道尽了普通男人的一切愿望，还有人性的欲望。
而作为女人的钱夫人，她图的只是女儿的安定。
钱生有能力有才华又有门路，可是这种人注定不太安定，有一番极大的抱负。
女儿嫁给钱生，指不定哪天就被莫名其妙的牵扯到了。
“娘，你就是带着眼色看他，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对。就算他十全十美，你也要从里面挑出骨头来！”
菜颖颖一脸伤心的跑了过去，甚至对钱夫人产生了一丝愤恨之情。
“我明明是为她好，颖颖怎么不理解我呢？”
钱夫人也是一脸的气愤，她年幼之时受尽了类似的苦处，只是不想让颖颖也受到一样的痛苦而已。
钱生太像颖颖的父亲菜师了，正因为知道钱生很好，她才不愿意让颖颖嫁给他。
钱夫人不想追求什么流传千古，她只求颖颖能安稳百年甚至千年。
“夫人，你当年和老爷也是一样的，你该放下了。”
奶娘看着钱夫人流泪，便将丝绸帕递了过去，有些安慰道。
“我怎么放得下，他爱国我支持的。可是不代表我不担惊受怕。每次他出去，我都担心他会出事，日日夜夜的心惊胆战。我最初也不信神的，可是自从他上战场后，我就日日求神，求他保佑我的夫君相安无事。好不容易战争结束，他们开始争夺起权利，搞起了内战。好嘛，人终于没了。”
钱夫人絮絮叨叨的，仿佛要将一切委屈都说出来。
因为深爱着夫君菜师，所以她支持他的一切行为，可是支持归支持，并不意味着不恐惧。
她在菜师努力上进的过程之中，也是日夜不安，就怕哪天菜师回不来。
好不容易战争结束，她和其他人一样，一同在游行的人群中，寻找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只希望他不要留在战场上面。
几乎每一次的每一次，她都很幸运。
她总是很幸运的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夫君，可是更多的人却没有回来。
她早就看透了人性，最受欺负的女人就是那些失去夫君失去儿子的存在，她们的消失速度往往是最快，过得也是最惨的。
她不愿意去细想，并不代表她是无知的。
当听到所有的战争结束后，她多开心啊！
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的夫君，会再次面临危险了。
可是内乱却开始了，那些人发了疯一样，想要杀死女帝。
甚至连钱夫人自己在心里，有的时候也在想，如果女帝死了会不会彻底的安定下来。
纵使女帝是所有国家，历代来的仅有一位，可是女人为帝本来就是大忌。
女人干嘛要揽男人的活，让他们去做不挺好的吗？
可是，随着女帝一条又一条政策的下发实行，周围人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钱夫人也意识到，究竟女帝为什么是女帝，她释怀了。
她深刻地意识到，帝王不论男女，只要他们足够英明，对国家的政策有利，那么总有一群人愿意为他们去死。
而检验一个帝王是否英明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他们被刺杀的次数。
因为他们颁布的命令，往往是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却有利更多人的政策。
就像干旱饥荒分粮食，一个人在饥荒的时候，辛苦找到一堆粮食吃个半个月。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另一个人，他也很欣喜，便提议将粮食分给其他人，让大家撑过这段时间。
可是分了他就会变少，但是指不定能就很多人，甚至指不定明天就下雨了，但是也有可能饿死。
而不分他就直接就可以支撑过可怕的饥荒，成功活下来，虽然中间死了一大部分人，可是他活下来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就会成为极度碍眼的存在，就要面临很多的选择。
最直接就是两个分还是不分，不分就不动手，而分就动手，这就是最先找到粮食人的想法。
而后到的想法却不同，他认为那些人群之中，有很多有能力的人。
大家由于职业的不同，因而懂得的东西都不同，甚至其中的一个东西就能够帮助到他们。
两人分了粮食，是有绝大的可能活到旱灾饥荒之后，可是后来的瘟疫还有其他问题怎么解决。
万一懂得治疗的大夫，在这期间死亡，大家不一样得病死。
万一知道如何怎样快速育苗的农民饿死，谁来更有效的种地。
还会有严重的心理负担，最终一辈子都不开心。
双方理念不同，就注定这场关于生存的问题会成为血腥的战争。
而上任帝王和这任帝王就是这样的存在，只是选择分的那个人活了下来，并发现更多藏有粮食的人。
于是提出分的女帝，就成了那些藏粮食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就会送粮食给别人甚至别国人，想尽办法杀了这个提出分粮食的人，只是为了留下更多的粮食。
而那些处于饥饿的人们，则会用生命去维护这个人，他们必须得去死，因为他们没机会了。
没人能够确定，像女帝这样的存在，他们下次会过多久才能够出现。
那绝望的黑暗之中，突然一抹光照了下来，它温暖明亮让人们看清楚一切。
于是大家发现，原来大家都是这么冷，只是怕冻死，都不敢说而已。
可是在享受这抹光后，就突然觉得黑暗是那么寒冷，一点也不想回去了。
在黑暗的压迫下，这抹光被定义为有罪，可是受到光照的人，却心甘情愿的加入其中，作为薪火再次发光。
他们死亡证明了光的罪名，可是为什么越来越多地存在，加入到了里面？
恍惚间，钱夫人看到菜师，正站在那温暖的光中，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夫人？夫人！快叫大夫！”
大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极度的慌张，而钱夫人却什么都不想听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夫人这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我开服平复心肺的药，再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大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夫人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娘，对不起，我错了。”
菜颖颖一直都很有自主意识，这次在钱夫人昏倒的时候，她却想了很多。
她是非钱生不嫁的，如果娘亲真的不喜欢钱生，那么她就和钱生分开，只是这一辈子，她不会在嫁给其他的人了。
“颖颖，过来。”
钱夫人撑起自己的身体，呼唤着自己的女儿。
在颖颖过去后，奶娘和大梅对视了一下，便一同拉着搞不懂状况的大夫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娘。”
颖颖来到床边轻轻喊了一句，带着些惶恐和不安。
“颖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你和钱生的婚事，娘同意了。”
钱夫人摸了摸菜颖颖的头，眼中带着温柔。
“真的吗！我就知道娘最爱我了！”
菜颖颖使劲往钱夫人的怀中蹭着，一时间房间充满了温情。
钱夫人只是摸着菜颖颖的头，她什么都没有说。
光怎么会有罪呢？有罪的是那些制造出黑暗的人。
要知道，光本来就在天亮的环境之中，在那里它是那般的平平无奇。
它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直到它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中，它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存在感极高。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甘愿待在这里承受一切。
它被定下罪，随后被就此熄灭，自始自终它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而被光照到的人，却无法忍受那样的环境，他们企图去改变，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是大多数的人，已经习惯了一切，觉得日子就这样也不错。
他们却不知道，因为光的出现，制造黑暗的存在们，开始越发的心虚起来。
他们试图在毁灭之前，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然而离开这被他们所制造的黑暗里。
这对他们来讲，简直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而黑暗中，有了种子的存在，却希望自己的种子，能够生长在光里。
钱夫人看着自己的女人，仿佛看着生长在光下面的植物。
即使周围依旧黑暗，但是已经有大半的植物已经生长在光下面了。
看啊！菜师，我们的女儿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她已经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未来。
我不知道她的将来如何，但是我知道她的人生得她自己去过。
所以请原谅我，我没有按约定的要求，活到孙子孙女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