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色守护者
井泽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抱着程曼曼的身影巍然不动。
“忘了她是柯家三太太？忘了的人好像不是我，而是你。今天她被人故意反锁在后山，失联整整八个小时，请问这期间的柯梁渊先生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柯梁渊愕然地张了张嘴。
失联？被害？……
他愤怒质问：“是谁干的？！”
“问我？你别太荒谬了。”
井泽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对柯梁渊的轻视，眉间的怒气越来越明显：
“柯梁渊先生。”
“如果你站在这里只会一无所知的发火，那就请你立刻让开。你挡路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得不到休息。她现在正在高烧，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柯梁渊望向井泽怀中的女人，已经迷迷糊糊没了意识，脸上红热异常，白皙的胳膊无力地垂摆下来。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神经碎裂的紧张感……
井泽再次向前一步。
语气，身材，身份，气场，处处碾压着面前的男人：
“柯梁渊，你已经足够无能，别再做更多错事。”
柯梁渊还想再说些什么，井泽却直接撞开了他的肩膀，大步向前离开。
“……”
井泽抱程曼曼回了她的房间，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狭窄的床上，用自己的手背一次次检查温度。
两名诺曼家族医生及时赶来了柯家，开始检查程曼曼的身体情况。
还好只是感冒受凉加上轻微的呼吸道感染，用过药后烧退了些，只需要今晚一直有人陪着，及时物理退烧就行。
王林萍虚伪地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感冒，我平时把三媳妇当作亲女儿看待的，她要是有个好歹，我和董事长可怎么办。”
井泽环视着程曼曼不足十平米的破败房屋，轻笑一声，冷下脸来。
“原来柯夫人会让亲女儿住在佣人房。”
王林萍干笑两声：“三媳妇和柯梁渊分房而居有一段时间了，这是她临时的住处，真的是临时的。”
“柯夫人。”
面对这个虚伪的中年女人，井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们柯家人是怎么对待程小姐的，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王林萍原本以为井泽一直笑脸待人，是个永远不会生气的谦逊公子哥。
没想到此刻的井泽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气场过分强大，尤其是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们当然是把她……当女儿……”
“那就请柯夫人安排最好的房间给她，让她好好养病。”
“呃，不是我不愿意，安卉她喜欢艰苦朴素……”
“和你好好说话是我的教养，但必要的时候，我会摒弃这些虚伪的东西，直白地羞辱你，你希望我这样么？柯太太？”
“……”王林萍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一个晚辈。
她也是从无数个想爬上柯老爷子床的女人堆中胜出的宫心计女王，当年派杀手去暗杀柯梁渊母子俩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面前的人可是来自真正的贵族……诺曼家族的太子爷。她完全不敢嚣张。
王林萍虽然恨得要命，但还是转头让管家给程曼曼换了最好的房间住。
一片清静之后。
井泽握起程曼曼的手，静静陪在她身边。
她睡得像个孩子一样沉。
井泽抚过她的头发，帮她擦拭脸上的虚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会选择在七年前就想尽一切办法不和你分开。”
那年井泽二十一岁，诺曼家族龙争虎斗，天真的他被家里长辈以安排庆生旅行为由，骗到边境打晕，直接拐卖到了墨西哥器官黑市。
是刚好环球骑行的她救了他。
那年她也不过十六岁，勇敢地带他逃跑，放火烧了器官黑市工厂，还他自由，还教他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井泽就这么找了她整整七年，终于在滨城见到了她。
他正好在酒店躲避家族长辈派来的特工，而她刚好出现，把手摸上了他的胸，要他做她的小三。
只是短短一个对视，他立刻就认出她了。只可惜……她并没有。
“程曼曼，这次我换我带你烧了一切该烧的。”
井泽从回忆中抽回思绪，语气笃定地向她轻语。
楼梯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诶，诶！你不能上去！”
井泽助理无视柯家佣人的阻拦，快步来到井泽所在的房间，鞠躬汇报道：
“先生，我已经调查清楚今天是谁跟着程小姐进后山了。证据确凿，反锁程小姐的人应该就是鸣水药企的四小姐和灵光科技集团的二太太。”
井泽始终深情地望向病床上的女人，目不转睛，面色平和地说：
“联合所有航空，断了鸣水医药公司一切海外贸易线。大力投资灵光科技集团对家企业，三天内，我要它滚出一线品牌行列。”
“是！”
但助理却没有立刻识趣的离开，面色犹豫。
“有话直说。”
“诺曼夫人刚刚来电话了……欧洲那边出了不小的事，夫人希望你立刻回去一趟。”
“现在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事。”
助理在他耳边耳语报告了两句，一向沉稳的井泽眼露惊诧。
他又看向病床上的程曼曼，医生已经说她没有大事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在她睁眼前离开。
可是这次的确是……事关家族命脉的大事。
“……把柯家佣人上下打点一顿，让她们好好照顾她。”
“是。”
井泽离开前，最后吻了吻她的手背。
“对不起，我一定尽快回来。”
后半夜。
身侧的白舒云正熟睡。
柯梁渊起身来到了程曼曼屋子面前。
“三少爷……？”佣人有些意外。
他遣开留守的两个女佣，反手关上了房门。
程曼曼退了高烧之后反复低烧，此刻正在半昏不醒的睡着。柯梁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他继续走近两步，拉开她床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睡梦中的程曼曼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他着了魔似的……尝试伸手去碰她的手。
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浑身皮囊颤栗了一分。
下一秒，他的手忽然被程曼曼紧紧反握住……
柯梁渊一怔：“……”
她的手实在太烫了。他拿起旁边水盆里的冰毛巾，想要覆在她的手背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最近他总是在做一些不像自己的事。此刻，他甚至弯下身去……
想要……吻她。
就在唇齿即将相碰的一瞬间，她在梦中呓语：
“井……泽。”
“井泽……”
柯梁渊的眼底闪过一丝糅着妒火的、极尽病态的失望……
他没有起身，视线不再着迷于她的唇畔，而是缓缓抬眼看向她紧闭的双眼。
“程安卉……”
他将手覆上她白皙如月色的脖子上，盈盈一握。
“我真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