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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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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自己还躺在客栈小屋中的床上,木知和咸鱼却都不在身边了。

    上一秒炎蚕还在疯狂攻击自己,下一秒自己就这么突然的回到了现世。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兆头,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跌跌撞撞冲到桌边散落的药瓶旁,扭开恢复灵力的药水向口中灌去。

    他低头草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势,除了左臂和右腿的两处贯穿伤,其余伤口并不致命。

    看起来已经有人为他简单处理过了。

    他只来得及做完这些,窗外就传出了隆隆震动声,紧接着他与城中的所有人一起,见证了巨大泥塑的拔地而起。

    也看到了那个与泥塑奋力厮杀的,凶猛又熟悉的身影。

    药水顺喉而下,灵力滋润着四肢百骸,他的实力在飞速恢复,但他依然觉得这速度太慢。

    他单脚站立在长空上,看着木知英勇奋战的模样,全速飞向那边,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被重伤,跌坠进河水中。

    他冲进河里,拉住木知游回岸边,见木知虽是受伤昏迷了。

    但因身体异于常人,依然生命力蓬勃,这才略微放下一颗心。

    木知跌进河里后,炎蚕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这样的生杀予夺,这样的破坏与消灭,正是它想要的,想要对这城里所有人做的!

    它刚操控泥塑重新站起,这一次,却是那个梦境中熟悉的,最该死的仙门修士挡在了它面前。

    看到陆修的那一刻,阵阵窒息感涌上了它的心头。

    巨大的泥塑张开嘴,里面传出炎蚕崩溃的尖叫声:

    “又是你!!怎么又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去死!!”

    陆修立在空中说道:“你还活着呢!我怎么敢死!”

    说罢长空在他手中嗡鸣,熟悉的剑光劈头盖脸朝着炎蚕砍去。

    炎蚕几乎反应不过来,泥塑的手臂只来得及堪堪举至面前就被一剑斩落掉进了水中。

    缓慢恢复中的陆修和衰败的它高下立现。

    它愤怒的嘶吼着:“为什么!他们该死!保护他们的你也该死!

    我住在河边,日日提醒自己,他们曾把我泡在水中尿中折磨取乐,

    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回答它的是长空锋利的剑刃,将它柔软的,带着小火苗的身体割裂成两半,也割裂了它过去的欢乐与痛苦,救赎与悲哀。

    “小火虫!”它失去意识前,抬眼望见河岸边,眼含惊惧与担忧的小娟,小娟还在喊它的名字。

    对了,这城里还有小娟,瞧瞧自己都做了什么,还好小娟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陆修感觉手臂上痒痒的,他浑身都疼,极不愿意睁眼睛,但那感觉太奇怪了。

    他眯开一条眼缝,就见木知跪在床边,一下一下轻轻舔着自己手臂上的细小伤口。

    原本有些刺痛又发痒的伤口被她舔舐过后,竟然奇迹般地不再那么痛痒难耐了。

    木知舔够了,就掏出一个棕色的小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用纱布胡乱缠裹起来。

    她做完这一切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门外传来俞文舟和咸鱼的询问声:“你这就弄完了?要不还是找个大夫吧,我求求你了。”

    “我那么重的伤口都是我自己治好的,担心什么!”

    陆修挣扎着坐起身,看了眼裹缠住自己浑身上下的混乱纱布,又无力的栽回了床上。

    俞文舟是在炎蚕被击败后才抱着咸鱼赶来的。

    咸鱼在全城的混乱中,逆着人流追逐木知的身影。

    俞文舟在同样的混乱中追寻着咸鱼的小小身影。

    好在他找到咸鱼时,它正躲在河岸边的杂草丛中,暗中观察木知和泥塑交战。

    在木知和陆修二人力尽之时,赶在官兵到来前,带着咸鱼将二人及时带回了他们下榻的地方。

    俞文舟推门进来,看到陆修醒了,松了口气问:

    “陆兄你醒了,伤势可好些了?木知姑娘执意说自己的医术天下第一,

    你要是不舒服,我去为你请大夫来。”

    陆修应了声:“无碍,多谢俞兄。”

    见俞文舟带着怀疑的神情合门离开了,才红着脸躲进被窝,仔细检查都伤在了哪里。

    后来从咸鱼的口中得知,他被送回来后昏迷了整整十日,精神肉体与灵力的极限透支,导致他差点境界不稳。

    木知第二日自己莫名其妙的治好了自己,又用几日的时间,生龙活虎的治好了他,他才醒来的。

    “咚咚咚”三声,房门被敲响,木知按着他的口味端来了清淡的饮食。

    她如今越发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了。但陆修怎么看她都觉得有些别扭。

    他见木知端着盘子又要出门去,一把拽住她说:“木知,怎么都不看我一眼?你还好吗?”

    不问还好,一问木知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他将她拖回床边坐下,扳过她的小脸说:“这一遭多亏了你,乖木知,你真厉害。”

    木知还是不说话,紧盯着自己的鞋面。

    陆修从床边上下来,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说:“是我不好,让你害怕了,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木知。”

    连日的担惊受怕与委屈终于一起涌上心头,木知原本是个坚强的姑娘,可陆修非得哄她。

    她鼻尖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鞋面上,小声的嘤嘤呜呜啜泣:“我以为你要死掉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修摸摸她的脑袋说:“好姑娘,想哭就哭。”

    她向他低了低头,又低了低头,陆修也向她挪了挪。

    木知的脑袋最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俞文舟抱着咸鱼进来时,嘴边还粘着几根黑色的猫毛,他俩一进来就看到陆修在打木知。

    陆修一手扶额,一手拿着竹片轻轻打在木知手心。

    “格老子的好痛!”

    “啪!”

    “这句也是粗话,不许说!”

    “娘希皮!”

    “啪!”

    在陆修昏迷不醒,木知无人约束的这段时间,木知游走于市井间,学会了不少脏话。

    她一句一句跟陆修讲,陆修便痛苦的捂着额头,一句句的听。

    俞文舟觉得好笑,他问陆修:“学坏的小姑娘,这样就可以教回来吗?”

    陆修看看努力装人的木知也笑了:“不知道,不过木知学坏了也很可爱。”

    咸鱼:“啧。”

    他们来是有正事的,陆修和木知与炎蚕的那一战,几乎全城的人都亲眼目睹。

    城中的民众不傻,结合孩子们的梦境,以及炎蚕临死前的那几句话,很快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知州大人全城寻找这位先是将孩子们从噩梦中救出,又拯救全城于危难的仙士,和那个站在人类一边的凶猛怪物。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得知了陆修一行人的踪迹,派人来请了。

    俞文舟替陆修拒绝了两次,因为那时陆修伤重,还未清醒。

    如今伤势好转了,面对这般三催四请,他问陆修是否答应下来。

    他嘴上这般问着,实则将手臂紧了又紧,将咸鱼搂的密不透风。

    陆修看在眼里,他垮起脸沉思半晌道:

    “去,俞兄既然知道我们几个,特别是咸鱼与这知州大人有些渊源,不如同我们一起去。”

    他觉得洛州城的百姓受炎蚕折磨长达三年之久,也曾有许多修士奋不顾身的前去讨伐后失败。

    知州大人没道理放任这件事,也不向大小门派求援。

    那么他很可能与炎蚕身上出现的邪气有联系,或者他也中邪了。

    马车骨碌碌驶向城中心的园林,木知同大家讲了她是如何遇到那两只白貂,又是如何在众多灵兽的帮助下发现陆修的。

    感念着它们毫无保留的付出,一行人先来到园林,木知站在初遇那两只貂的地方大声呼唤:“你们在哪里?”

    她的声音层层回荡在园林茂密的树枝草叶间,可想见的兽,却再无一丝踪影了。

    陆修遗憾的离开,回过头时,烂泥里翻出一只癞蛤蟆,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默默的钻回了泥里。

    去往知州府的一路上,陆修不断安抚着咸鱼,他再三保证:“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了,俞兄也不会放开你的。”

    俞文舟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说道:

    “我那次救出小宝贝时,它饥渴疲劳交加,且身上有多处淤伤,是被扫把打,棍子捅的。”

    “我当然得去看看,这知州大人是不是中邪了。”

    知州府外一片热闹非凡,知州张大人知晓陆修会来,为他准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花团锦簇中,歌姬舞姬在会客厅中围住几人舞动,各色珍馐瓜果被鱼贯送至面前。

    “多亏了陆少侠和您的灵兽木知鼎力相助!让洛州城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的渡过此劫!”

    知州大人端起酒盏向陆修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陆修也端起酒盏向他敬了敬后一饮而尽,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对方,也不去纠正他话里的错处。

    张大人有些驼背了,一双小眼睛里却满是精光,他不问陆修何门何派,也不问他从何而来要去何处。

    只表达着自己的满腔谢意,不过看到咸鱼时略微愣了愣。

    他在看到木知和咸鱼盯着桌上的吃食不眨眼,连忙直呼自己过失,宣布开席。

    陆修却没什么胃口,他观察了半晌,没有从这人身上看出任何邪气或是附身的蛛丝马迹。

    他坐在张大人身边,对他敬来的酒丝毫不推拒。

    两人就此次洛州城有惊无险的劫难,聊的异乎寻常的投缘,半晌张大人终于上头了。

    他一把拉住陆修的手说:“陆少侠,不瞒您说,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见陆修抬眼认真的看着他,于是欣喜的说:“陆少侠武艺如此高绝,浑身本事却单单在外风餐饮露,这如何合适?

    不如和老夫联手,您坐镇,我统筹,将洛州以南至海月谷拿下,收做我们的领地,届时自在一隅,何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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