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交谈
天地大变，血色罡风来袭，毁灭了太多，世界变了模样，灵气复苏，万年前的生灵都还活着，走到了现世。
老黄牛，乃是石氏宫中一座灵石，无意中诞生了灵智，历经数十万年蜕变，浩瀚的灵气供养，鼎盛的祭拜，最后才成为了活物，有了生命。
它的形成很偶然，难以解释那种条件，千万中无一，需要渺茫的机缘，因此，石灵这一类的生灵在宇宙中都很稀少，出现一尊便可惊动天地。
如今地阵开启，灵气越发充裕，老黄牛与灵弓走出地阵，叫来宋离与姚溪，在禁法林深处交谈。
“若没有诡异，宇宙当大兴，多少的黄金盛世，无数天骄人杰，都葬在了过去，夭折在了半途。”老黄牛皮毛柔顺，金黄发亮，完全看不出是一尊石灵，有血有肉。
老黄牛在向宋离与姚溪述论过往，讲述万年前的天才，他或她走过的路，修过的道，老黄牛所知道的，它都在一一述说，让二人能够借鉴，最后走出自己的路。
它从黄金一代说起，讲过风姿盖世的神尊，空灵如兰的道仙，提过石皇，最后说到它自己，它的路很简单，钟天地灵气，横冲直行，没有难关，只是时间不够，它没有机会走到终点。
“修行路有千条万条，最遥远的目标却是一致的，那是大道。”老黄牛这样说道，它让二人牢记，过程很重要，不可以忽视，关乎未来能否踏上那条大道。
“活到最后也很重要。”老黄牛眸光慑人，如一轮黄金瞳，但它的语气很惆怅。
很多人少年称王，在那个时代闯出了赫赫威名，有机会成就大道，但在最后，淹没在潮水中，失去了资格，早早化为了黄土。
诡异入侵，是最主要的原因，断了太多生灵的大道，带着怅然，满怀悲与愤，成为了烟尘。
“多少英才，带着遗憾，喋血诡异中。”它在感叹，忍不住追思，昔日璀璨群星，热血的俊彦娇女，光芒闪耀人间，当今还有几位在世？
恐怕，就算有人还在，也都垂垂老矣。
“苟活，很难。”宋离一声叹，若真的面对诡异大举进攻，他会如何做？他渐渐明白了姜絮的选择。
老黄牛叹气，道：“我们那个时代过去了，现在属于你们，辉煌应该由你们亲自去铸就。”
它论及过往，亦有无限的惆怅，它真正的修行，不过六百年，它缺的只是时间！
纵然身为石灵，得天独厚，但它的运气不好，遭遇了诡异，血屠诸天，引发了动乱。
征战，征战，血洒万界！
群雄入星河，而后便是无尽的征战，那场战争十分惨烈，整座石氏宫拔地而起，离开故土，血染星空，再也没有归去。
如果能给它时间，它会走得比石皇更远，只叹造化弄人。
“前辈放心，这一代注定要辉煌，诡异总有一天会被终结。”宋离说道，想给老黄牛一些安慰，一生都在抗击诡异，这样的生灵不论成就高低，都让人敬佩。
“希望有那一天。”老黄牛沉默良久，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前辈，神体、帝体等等奇特体质究竟有何妙用？难道只有他们才能走到最后？”宋离丝毫不磨叽，抓紧时间询问。
老黄牛本源干涸，神魂虚幻，如气球破了一个大洞，再多灵药与奇珍也无用，补不回来，它会在今日逝去。
宋离有一些疑问，很想全部得到解答。
神体有何用？
姚溪心头一震，老黄牛讨论古今，述遍天骄，提过最多的就是那些人的体质，大都不是凡体，其中以不败体为尊，神体等体质光芒万丈。
“不一定，凡体也能称雄，傲视八荒，但古往今来，没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老黄牛摇头，道：“神体等优势超然，能走上一条捷径，修炼少有困境，得天独厚，同阶上称王，与凡体对阵，自古以来，难有败绩。”
“不可逆转吗？”姚溪仙肌玉骨，红唇鲜艳，忍不住发问，道：“凡体当真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她清楚，自己就是凡体，没有捷径可走，如果真是这般，天地早已有定数，凡体不可翻身，真的很难让人甘心。
每道境界都会被那些人压制，只能仰望，星空灿烂，却不属于他们，她难以接受。
甚至是宋离，他也不是什么特殊体质，哪怕修为超过穹顶下的所有人，也只是灵髓的缘故。
以后遇见那等体质的人，如何有能力去争抢，该怎样面对？
“石主不必太过忧虑，石皇也是凡体，同阶战斗的胜负，除了手段，最关键的还是要看爆血的次数！”老黄牛让姚溪宽心。
特殊体质最大的优势，就是在每个境界比其他人天然要多出几转的爆血养气，累积下来，就是能够越阶挑战的根本。
更高的生命层次，这才是神体等让世人羡慕与推崇的原因。
老黄牛慰藉，让姚溪不必担忧，凡体不是没有机会，石氏宫有资源与能力，可以让她跟上那些人的步伐，傲然世间。
“无立大帝也是凡体，但大帝剑压万道，独开大道，比所有人都要强。”老黄牛看向宋离。
“这点我认同，在无立大帝面前，任何体质都是垃圾，同阶亦如此。”灵弓赞同道，它有资格看扁大多数人，但对姜絮很敬畏。
而宋离，他是无立大帝的传承者，灵弓难得这样看待他，认为宋离不会被神体、帝体等比下去。
“同阶称雄而已，我会自己想办法。”宋离很自信，身为凡体，他也不会承认比谁弱，而作为姜絮的弟子，他不想借助石氏宫的帮助。
能帮得了一时，不能帮一世，他的路，总要他自己走下去。
老黄牛看了他一眼，赞叹点头，又回答了宋离几个问题。
它说清了外界灵气不同的缘由，让宋离与姚溪齐皱眉。
那竟然是从劫风中精炼出来的灵气，被诡异侵蚀过，经过处理，原本能够污染灵魂，现在那种污染被剔除了，修炼起来也就丧失了大部分效果。
这就是灵气复苏的真相！
“灵气来自诡异劫风，因为污浊，所以被净化了一遍？”宋离心头一动，他想，要去与穹顶的守护者见一面了。
“是这个原因，现在石氏宫开放，你们可进来修行，小赤所镇守的石煌楼，是一处修炼圣地，等天阵开启，灵气将更浓郁。”老黄牛建议道。
事实上，进化者早已经开始这样做了，从绿洲放出消息，到现在，几乎大半的进化者进入其中，只是没想到，那里是石氏宫圣地，是灵弓曾经的道场。
“前辈，诡异之灵究竟是什么？”宋离不得不问，诡异的危害太大了，竟然可以侵蚀生灵。
“很难说清它们是什么，其实，若长期在劫风中修行，也会被慢慢侵染，转化成诡异，最开始的诡异之灵我们未能探究。”老黄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宋离大惊，脊背发凉，道：“难道它们最开始都是生灵？”
“诡异是什么？劫风从何而来？我们至今不知，我没办法给你答案。”老黄牛摇头，十分落寞与寂然。
“唉！一代又一代豪杰的付出，不过是勉强支撑，留下了一片天地，让人间还有希望罢了，我们没有能力去深究。”
说完，老黄牛的身躯暗下去，毛发枯败，黄金气震荡，快速消散，它的大限到了，神魂剧烈起伏，无法再维持。
最后，它告诉两人一个重磅消息，惊得宋离与姚溪寒毛倒竖，让二人心底涌现深深的不安。
“不久前那只诡异之灵，并不是来自石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