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初逢已相识
“怎么这么突然要出国了？”
张辰皓带着早餐到宁声公寓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收拾东西。
“去见人。”
他拿上身份证件，背上包就要出门。
“喂，不吃早饭了！”
张辰昊见他早饭没拿上，着急喊住他。
宁声脚步一顿，转身回到厨房。
“拿了什么？”
张辰昊皱眉小声说着，见他手里好像拿着一盒牛奶出了门。
“这几天怎么回事？中邪了？”
他看着宁声整个人状态好像都有点儿不对劲。
想不明白。
他靠在椅背上，自个儿打开早餐舒适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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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航班的时间大约是十小时。
宁声将电脑上的音频录到自己的手机里，他反复地听着。
脑子里的紧绷的弦逐渐放松下来，他阖上一夜未闭的眼睛。
梦里，他看见了白意站在祈愿树下。
眼神注视着一旁祈祷的女孩，学着她们一样双手合十。
抬眸看着满树的红丝带，缓缓闭上眼。
山间的风轻轻拂过，缀上红丝带的铃铛飘荡发出响声，紧接着铃铛互相碰撞，铃声渐大。
额前和耳边的头发被风吹起，她学着乖巧的虔诚。
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侧脸柔和，睫毛微微抖动，红润的唇开合。
“心诚则灵。”
“白意。”
他开口喊她，想伸手拉她，可手里一空，她消失不见，唯有祈愿树和山间的风在回应。
宁声被惊醒，眼中出现红血丝，他摘掉耳机重新靠回椅背上闭上眼。
飞机正在广播安慰乘客，飞机即将降落，目前遇到气流产生颠簸，请乘客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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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计划今天要回国的赵庭庭因为宁声搁置，现在她站在医院大厅里等着。
她在想。
到底有什么好见的，见了白意就能醒过来吗？
说不定真能呢？
脑子里刚产生这个念头，她就嗤笑出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备注是李景哥哥。
眼里立刻盈满笑意，她接通。
“想我了？”
她食指点着手机背面，语气带嗲。
李景轻轻笑出声，“想，很想。”
明明是自己想听到的回答，可还是忍不住害羞。
“那你乖乖的，我马上就回来了。”
李景答应，随后嘱咐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赵庭庭笑着将手机收起，抬眼就看见走进来的宁声。
穿的冷淡，一身黑，逆着光走来，看不清面容，倒是肩高腿长。
原本还不确定，但宁声直直朝自己走过来，她就确定了。
近看，一打量，赵庭庭挑了挑眉。
倒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赵小姐。”
他走到赵庭庭身边吗，冲她颔首。
赵庭庭笑了笑，转身往前走。
宁声跟上。
“说说，你做的梦里都有什么？”
两人坐上电梯。
“所有一切有关白意的，我都知道。”
“包括白意出事那晚。”
赵庭庭一怔，她也没再问。
突然，手机又震动了。
赵庭庭以为是李景带来的，想着先不接。
可自动挂断了，它又开始，赵庭庭无端有些心慌。
拿出来一看是护工的电话，她眸光一凝。
“赵小姐，白小姐要醒了！”
一接通，护工就着急激动地开口，护工说着一口别扭的英语。
宁声也听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恰好电梯到了。
赵庭庭先走一步，宁声跟在身后。
病房外护工踱步，看见来人立刻将门打开。
赵庭庭和宁声走进去。
医生和护士围着，宁声放慢脚步走到空的一角。
心脏快速跳动，他觉着呼吸不畅，连脚步也重了些。
白意的面容出现在眼中。
她半阖着眼，眼皮似很重一样，盖上又睁开。
像是感觉到什么，她眼珠转动，往宁声的方向看过去。
眼睛缓缓睁开，彻底地，纯净的乌眸倒映着宁声。
那一刻，宁声的心跳声在耳边剧烈回响，他眼眶一霎那变红。
医生和护士检查完离开，赵庭庭需要问医生相关情况也出去了。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
宁声走到床旁，蹲下靠近白意。
“白意。”
他轻轻开口喊她，声线颤抖，眼睛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白意看着他眨眨眼。
他低头无声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白意接着开口。
“宁声。”
“我的名字。”
白意眼里开始有情绪波动，她眨眼的频率增加。
嘴巴张了张，艰难吐出两个字。
“宁、声。”
宁声盯着她看了半晌，过了三年，长了三岁，明明应该是长成比玫瑰花还娇艳的姑娘。
可她比三年前瘦了很多，眼眶凹陷，面色苍白，跟被消耗了一半生机一样。
他伸手轻轻抓上她的手，很瘦，像只有一层皮覆在骨头上。
白意没有什么力气，只能点点他的手心。
宁声双手轻轻抓上她的手，一点力也不敢用。
白意看见他将脸垂下，刚想发声，忽然有滴泪落到了她的手上。
她一怔，伸手握上他的手指，用尽所有力气握紧。
赵庭庭想推门的手一顿，她转身背靠在墙上。
她想到了那天，白意被人发现，因为坠海的遭遇，她被警方联系去核对是否是出事当事人。
白意奄奄一息，身上多处被礁石还有可能是车的机件刮伤的伤口很深，翻起的皮肉已经被海水泡白，正在被紧急抢救。
她比不知道白意是否还活着时还恐慌，眼泪在没感觉的时候就流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所有的希望一点点消失。
白家早就放弃了，她还在坚持。
所幸，坚持的结果是对的。
赵庭庭掩面哭泣，将所有哽咽声吞回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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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弃她的人，不知道白意有着世上难得的通透，有着这世上最纯净的感情。
有着绝大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纯粹。
她干净又美好，她从不将厌恶和喜欢随意赠给别人，即使走进绝望，却不会歇斯底里，即使待人冷漠，却也将别人的好放在心上。
即使受她人敌对，她仍有心中正义。
赵庭庭心中清楚，所以在得知她死亡时她比任何时刻都痛苦万分。
也幸好，这次，白意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