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顺路？不顺路？
两人坐上公交车的倒数第二排。
白意还不能从刚才那会儿缓过来，她抱着自己的书包，侧眸看着窗户。
车窗里南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放进书包。
猝不及防，他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玻璃中碰撞。
白意想躲，却及时克制住，扭头看着他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
“你这次考试怎么样？”
南星轻扇一下长睫，“还不错。”
白意听出他轻松的语气，咬了咬唇边的肉。
“那你可真厉害。”她闷闷地说道，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快要七点半了。
南星也看向前方，轻笑一声。
“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有多厉害。”
白意白了他一眼，不想要接着搭理他。
他总能让自己做些不礼貌的动作，我是被迫的。
安静三秒。
“上次的蛋糕吃了吗？”
想到上次的巧克力蛋糕，白意舔了舔唇。
“吃了。”桃花眼亮亮的。
“好吃？”
白意看他一眼，重重点头，“好吃。”
南星握拳放在嘴边，遮掩要被看见的笑容。
“下次给你带。”
“只有那个咖啡店有？”
“对，只有那有。”
好吧。
公交车速度变慢，好像要靠边停了，白意忽然发现——
“我在哪站下呀？”
车门打开，南星拉着她的手腕起身。
“这站下。”
南星的手凉凉的，手腕上的那块感觉过敏一般，白意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
果然是对的，南星说坐公交会更快到家。
她跟在他身后，南星送她回家。
她抬头看了眼夜空，和自己的世界并无不同。
对她来说，好像在哪儿都一样，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
“意意。”
喊了一声之后，之后的开口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白意抬眸看他一眼，然后看着自己路灯下的倒影。
“嗯？”她作出第一次回应。
南星垂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侧白意影子，笑了。
橙黄的灯光还有一前一后的影子。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白意撇撇嘴。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南星突然转身倒退走路，他笑看着白意。
“因为你。”一字一字仿佛认真思考过后说出口。
白意“切”了一声，“南星。”
“嗯？”
听见她喊自己名字时怔住，乖乖回应时直愣愣看着她快步走到自己面前。
白意打量他呆呆的表情，她突然觉得手有些痒。
冲南星灿烂一笑，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稍稍用力抓住，让它变皱。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
“我走了，到家了。”
很快，白意松开手错过他往前跑，转弯就能看见白家了。
南星眨眨眼，低头看了眼有点儿皱的衣服，转身呆在原地看她身影消失。
白意走后，他静静往回走，过了三分钟，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嘴角。
自己一直在笑。
碰到一个小石头，他将它踢远，他要坐公交往回坐三站回家。
————
白意躺在床上，将那张银卡拿出来，静静看了一会儿上面的白意。
她起身跑到卫生间里，看了一眼卡片。
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然后僵住。
皮笑肉不笑的，好难看。
“意意。”公交车站的那一声又回荡在小小的空间。
白意桃花眼弯起，像精致美丽的月牙，嘴角咧开，露出右侧一颗小小的虎牙。
突地和镜子里的一望，白意愣住。
她捏着自己的指腹，将卡片摆在自己的脸侧。
她似乎比卡片上笑得还灿烂。
————
“意意，早哇！”
白意打了个哈切，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早啊。”
方会会凑到她面前仔细打量。
“怎么，昨晚做贼去了？好明显的黑眼圈哦。”
白意抬手摸自己的眼下，有些担心地问她。
“很明显吗？”
“嗯。”方会会点头，“你很白，有些明显。”
白意叹了口气，将书包里的书拿出来。
“怎么，昨晚熬夜追漫画？”
白意摇摇小脑袋，“思考未来。”
“未来？”方会会点头。“也是吼，高三了，意意，你以后想要学什么？”
“不知道，应该都可以吧。”
“都可以？”方会会皱眉，她扭头去问后面的许知。
白意又打了个哈切，双眼无神地看着黑板。
周围已经开始讨论以后要去哪上学，学什么专业了。
“南星，你大学要选什么专业？”许知问刚进来的南星。
南星放下书包，看了前方的白意一眼，“不清楚。”
“好吧，都到这个阶段了还没想法呀！”许知啧啧摇头。
方会会白他一眼，“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要干嘛，还说人家。”
白意笑了一下，拿过桌角的水杯刚想喝一口，手肘往后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了一眼，牛奶还有玻璃瓶上骨节分明的一只手。
白意侧头瞧了南星一眼。
南星挑眉示意，将玻璃瓶身更紧贴在白意的手臂上。
白意眼睛微眯一瞬，放下水杯，伸手接过牛奶。
原本想将牛奶放在水杯旁的手一拐，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青云高中批改试卷的效率极快，今天所有的成绩就已经发布了。
方会会惆怅地看了眼自己的试卷。
“意意，你考得怎么样？”
白意将所有试卷整理好，“一般般。”
方会会撇嘴。
什么一般般，这里最厉害的人除了南星就是你了。
但她可没胆当面跟白意提，她可是非常痛恨一直被南星压了一头。
“唉，这还不厉害呢，数学又考了满分哦。”
方会会扯出她的数学卷子仔细看着。
白意摇摇小脑袋，翘起唇角，“还好，这次不是很难。”
方会会：“嗯不难，但也不容易吧？”
白意对她笑了一下，没回答她。
好吧，方会会懂了。
放回试卷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白意身后的南星。
南星刚收到发下来的物理试卷，上面是刺眼的满分。
“啧啧。”方会会扭头不再看他俩。
看着面前的物理试卷，白意皱眉。
上面的最后一道大题又错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
她有些恼，刚想伸手拿过牛奶喝一口，碰到牛奶瓶时一顿，然后将牛奶推到另外一边，她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南星手中转动的笔停住，他无奈摇头，将物理试卷翻了一面，眼神落到最后一题上。
课间装好水的白意回到班里，看见桌面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上面是最后一题的略写解题思路，没有具体步骤。
末尾还有一句话：分享自己的思路，还望大小姐采纳。
是南星的字迹。
突然好像有跳跳糖在耳边炸开，白意笑了一下，正巧这时候进来的南星看见。
路过白意时，他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白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南星用下巴点点桌面上的便利贴，然后坐到白意身后。
眼看着方会会要回到位置，白意将便利贴扯下夹进自己的本子里。
上课铃响起，物理老师踩着铃声进来。
“这次试卷的最后一题很多人都错了，我们就从大题开始讲。”
物理老师站在黑板前开始讲题，讲完后，他突然想到。
“这次南星的解题思路和老师们想的还有标准答案都不一样。”
“他用了超纲的知识点。”
班上同学：“哇”，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他。
“南星，你上来讲讲你的，超纲的你给同学们大概解释一下。”
白意看完南星讲题的全过程，然后低头看了眼刚才自己重新写的一份答案。
明明，他给自己的解题思路和老师说得一样。
“这道题大概就是这样。”
南星将粉笔放下，白意抬眸和他的视线刚好碰撞。
他又笑了。
白意捏了捏指腹，缓缓释出一个笑容。
————
看着周喻一直坐在位置上，白意疑惑，她每次一放学都是不见人影的。
方会会家里有事先走了，现在教室里没几个人了。
南星看着一直没动的白意挑眉。
“走吗？”他背着书包走到白意的桌边。
白意外头疑惑看着他，“我跟你，顺路？”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其实一直顺路吗？”
南星学着她歪头。
“那又如何，我不坐公交车。”白意抬起下巴傲娇地看着他。
言下之意，顺路我们也不能一起回家。
南星轻哼一声，曲起食指往她额头敲了一下。
白意愣住，刚想说他时周喻起身了。
好像撞到桌子，动静挺大，白意扭头一看，瞳孔瞪大。
她立刻起身将南星退出门外，路过周喻时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你赶快回吧，真是的。”
南星皱眉刚想扭过头，就被白意捧着脸强硬看着前面。
“你先回吧。”
南星抬手抓住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将白意的手拉下，他转身眯眼看着她。
“有鬼。”
白意转了转眼珠子，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怎么会。”
“明天！明天我们一定很顺路！”手不自觉地握着南星的手撒娇。
南星嘴角微微上扬，手默默收紧。
“你说的？”
白意重重点头，“嗯，我说的！”
做完保证，白意迫不及待地要转身回班，就被南星一把抓住。
他伸手摸到白意的脖子，然后往上轻轻捏住白意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
“意意，别忘了。”
看见白意乖乖点头，他心满意足地松手离开。
白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尖，呆在原地片刻，她回神快步回到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