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真的病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温柔靠着墙壁盯着自己的右手发了会儿呆。
这种感觉很陌生。
心底那撮明明已经熄灭的小火苗，似乎又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真的有病。
病房里，涂林疼得龇牙咧嘴。
“医生，下次换药就别叫这么多人来围观了吧，怪害羞的。”
“这不是看你长得帅嘛，大家都想来看看帅哥啊。”医生也开起了玩笑。
“嘶~医生麻烦你下手轻点……疼啊！”
身后，几个实习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声音，温柔在外面都听到了。
没多久，病房门被重新打开了，医生和那群实习生接连出来了。
路清妍走在后面，看到温柔她停了下来，摘下了口罩：“里面那个你朋友啊？”
温柔嗯了一声：“算是吧。”
路清妍不由想起了上次在她家的时候，电视里忽然报道了一起消防员救火的新闻。
自从舅舅去世之后，温柔对这消防二字似乎就有点排斥。
就算平时在家偶尔听到消防车拉着警笛路过，她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
那天她居然主动看起了那条新闻，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现在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好吧，那我先忙去了。”路清妍重新戴上了口罩。
“嗯，好。”
等路清妍离开之后，温柔轻轻呼出一口气，又重新回到了病房。
说起来她跟涂林也不算很熟，只是今天正好来医院了，就顺便来看看。
现在看完了，她也没理由再继续待着了。
原本是想跟萧燃他们说一声就离开的，可涂林却突然说自己要休息了，就让萧燃跟她一块离开了。
两人一起走出了住院部大楼。
许是因为之前在病房的那一点点小插曲，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在经过一个花坛的时候，萧燃开口问道：“你是直接回家吗？”
“嗯。”
“那正好一起。”
温柔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她忽然问：“那个房主会被追责吗？”
“应该最多就被拘几天吧。”
“……”
温柔没再说话，只是表情看上去已经隐隐有些不爽了。
就简单拘留几天的话，这未免也太便宜那个隐瞒情况的人了。
就为了那一张破存折，差点害了两名消防员。
得亏是他们运气好，没出什么事。
想到之前在病房听到萧燃他们说的，以及涂林的那番话，她都觉得心寒。
萧燃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他想了想，说道：
“我们每一批进消防队的新人都会有一个流程，就是面对队旗宣誓。其中有一句誓词就是‘为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就停顿了下来。
温柔自然也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他们的责任。
可她没那么高的觉悟，她尊重、佩服，但理解不了。
不过，她现在也终于相信了，萧燃之所选择一直从事消防事业，或许真的是热爱吧。
所以她也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温柔上车就报了个小区名字。
转头却看到萧燃正盯着她，表情看上去还挺意外。
“怎么了？”她问。
萧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反问：“你现在住在月亮湾？”
温柔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萧燃却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很快，月亮湾小区到了，温柔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下车前，她转头看了眼萧燃。
“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吃了药好好休息。”萧燃弯唇，嘴角的梨涡明显。
温柔微微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好。”
等车门关上之后，萧燃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车子重新开出去后，他才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了几个字。
之前温柔塞药进包时，他无意间看见了其中一盒药名。
她当时藏药的举动就很奇怪，表情也明显不对，一看就是不擅于撒谎的人。
虽然他不清楚这是什么药，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感冒药。
车上信号不怎么好，大概过了十来秒网页才跳转出来。
萧燃盯着屏幕上蹦出来的一行行字，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目光由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最后的茫然无措，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拿着手机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很想立刻叫司机掉头，可又生生忍住了。
她应该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事的，不然在医院的时候也不会谎称是感冒了。
最后，他退出了网页，垂眼久久的盯着黑屏的手机。
胸腔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块吸水的海绵，沉重、酸胀，压得人喘不过气。
每吸一口气好像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疼。
脑子里就一个声音
她生病了，真的病了。
明明平时水里来火里去，手掌被烫得起泡都不会哼一声的人，此刻眼眶却 隐隐有些泛红。
他在懊恼，同时也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直到司机大叔的声音响起，才将他的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伙子，到了。”
“……好，谢谢。”
温柔回家后就直直躺进了单人沙发，拿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一打开背包就看到了那几盒药，她看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把它们直接扔进了旁边一个放杂物的抽屉里。
晚上，萧燃给她打了通话电话。
“吃饭了吗？”
温柔盯着面前吃到一半的烧烤，犹豫了一下：“正在吃。”
对面沉默了一会。
“你药吃了吗……感觉好点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萧燃似乎话里有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多想。
“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