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终章】剑来！4
长衡剑宗的救兵是和太上剑亭的人一同到来的。
孟长青没有想到，只是一次普通的分别，就出现了如此之大的变故。
她看着横尸满地的柳明城，心乱如麻。
师尊亲自出手，将疯疯癫癫的江百舟绑了回来。
江百舟的神志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好像有一个东西在和她争夺身体。
长衡剑宗的人拦住了她们。
长衡剑宗的大长老语气冷硬：“你们还想包庇这魔胎吗？”
孟长青守在师尊后面，紧紧抱着江百舟，神色难辨。
任流仙尊，也就是孟长青的师尊，开口了。她说：“待查明真相，剑亭自会给出一个交代。”
之前的长衡带队师姐站了出来，也顾不上尊卑，急切地说：“真相就摆在我们眼前！剑亭还要什么样的真相？江百舟屠了柳明城半数百姓，我师尊也殒命于此，你们还要什么真相？”
孟长青上前一步，给众人展现江百舟的模样，随即开口：“百舟这是被魔气附体之相，这一切都不是出于她本心。”
大长老冷笑一声，说：“好一个魔气附体，她娘魔气附体杀了我宗前任首徒，她魔气附体又杀了我宗长老还有这一城百姓。若不是魔胎，怎会那么容易受魔气影响？”
这时，前去做空间回溯的女徒们回来了。
所有人都看清了剑宗测试台上的一切。
任流仙尊最先开口：“贵宗二长老断了百舟的掩魔铃，以大欺小在先，如何能将这罪责全推于她一人身上？”
大长老毫不退让：“那也是她心智不定，被魔气趁虚而入。这样的人，迟早会成为正道的心腹大患。二长老杀她，一是报仇，二是为了正道。”
任流仙尊无意与之争辩。她还是那句话：“剑亭自会给出一个交代。她会赎自己的罪，但其她人的错，与她无关。”
作为世间最强者，任流仙尊就算是护犊子，其他人也无法反驳。
长衡的人愤愤不平地离去了。两宗之间，也许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友好了。
孟长青与同门们一起，为死去的百姓收殓，送她们去往生。
数不清的墓碑被竖了起来。
到处都是神情麻木痛苦的百姓。
繁华的皇城，就这样变得死寂空旷。
孟长青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时，她有些一瘸一拐。
她将求来的功德符一张张点燃。
看着火焰逐渐吞噬明黄的纸张，她难得愣神。
感觉到身后来了人，她回头去看。
是江百舟。
孟长青看着她，觉得很陌生。
曾经那个江百舟好像已经死在了过去。
江百舟沉默地坐了下来，跟着她一起烧着功德符。
两个人在漫天飞灰中机械地动作着。
过了很久，江百舟艰涩地开口：“师姐，我是来与你告别的。师尊让我去寒崖受罚十五年。”
孟长青说：“那你身上的那道魔气怎么办？”
江百舟好一阵没说话，她眼底的光灭掉了些许。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魔气附在我的骨头上。只有抽去剑骨才能……”
孟长青：“……”
孟长青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师妹，看了很久，就像是要将她的面容深深刻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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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完了这些功德符，柳明城的收殓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孟长青回去就去刑堂领了罚。
她说自己身为大师姐，没有及时感应到师妹的异状，应当与师妹同罚。
刑堂的人拿不定主意，请了掌门来。
掌门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她，一挥手，顺了她的意思，给她安排了一年的苦役。
孟长青觉得不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掌门打断了。
掌门说：“修行之人，切不可受外物所累。你身为剑亭首徒，不可太过自责，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回去吧。”
孟长青只能离去了。
江百舟的剑骨已被剔下，是师尊亲自动的手。
她的修为瞬间低了一个档次，整个人也虚弱至极。
孟长青给她准备了很多药物。江百舟都没有推辞。
吃了药，她勉强地站起来，亲手将那团魔气连同自己的剑骨，削成了泥。
魔气只剩下一口气了，蔫巴巴的，完全没了那日的嚣张。
“师姐，你替我把它送去长衡剑宗。”江百舟请求她。
“好。”孟长青不会不答应她。
“师姐，我会在寒崖好好修炼，等我回来，你不要被我超过了！”江百舟试着像以前一样开玩笑。哪怕这个玩笑地背后的思绪，极其沉重。
“好。”孟长青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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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无岁月。
对于孟长青来说，生活中只是少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件事。
她替柳明城的百姓建了祠，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为她们祈福。
十五年转瞬就过去了，江百舟离开了寒崖。
孟长青将江百舟带去了百姓祠。
江百舟一声不吭地就跪下了，磕了几个头。
十五年来，小钺临死前的神情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一心想要练剑，给自己当师妹的小孩，成了自己的梦魇。
“她下辈子会好好的吧？”江百舟问，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孟长青。
“会的。”孟长青笃定地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