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北原之战（1）
明净的天空如蓝宝石一般。
草原辽阔，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与天相接。
白色点点的牧羊群是天空掉下来的云朵，一对父子如不起眼的两个小黑点。
“阿爸，放牧羊群让仆人做就好了。”
约莫十岁大的孩童，头戴毡帽，红璞脸蛋，嘟嚷着嘴，有些怨气。
牵着小手的男子俯下身来，用北原地道口音耐心解释。
“诚之，羊群就是我们的生命。我们应该怀着敬畏去遵从，放牧是我们刻在骨子里的传承。你不是说，长大后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奴道蛊师吗？”
孩童摆手，挣脱开，“阿爸，你少骗人了。强子他们都是去驯服凶猛的狼群，而不是温顺的小绵羊。”
先天北原人与其他四域并无优势，艰难的环境和草原的凶险早早成就了他们的悍勇。
“哈哈。”男子听到孩童的质疑，也不恼，装作意味深长，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温顺的小绵羊？诚之，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孩童莫诚之的好胜心被激发，小手握紧“阿爸，你想怎么赌？驯服这些小绵羊，我只要一天。”
男人看着信誓旦旦的孩童，故意拉长语调，“嗯……好，那就一天。你驯服的话，阿爸就奖励你……黑风，以后它就是你的。”
黑风，是部落中一匹享誉盛名的骏马，黑黝健壮，跑起来像阵风一样。
“好。”孩童两眼放光，从小耳濡目染，对骏马有着纯粹的喜爱。
男子转而问道：“那你输了呢？没有驯服怎么办？”
莫诚之急得大叫：“不可能。啍，阿爸别小瞧人。”
“如果……”
“如果……如果我输了，就任你吩咐，放一个月，一年的羊。”
男子爽朗地大笑，“好，好，那就说好了的，一共七十只羊，才一只都不行哦。
既然你答应了，阿爸就回去休息。等大阳回天，你才可以回来。”
莫诚之满脸狐疑，“阿爸，你不在这看我怎么驯服羊群？
……
你不会是故意把我丢在这，回去陪阿妈的吧？”
男子讪讪一笑，“怎么会？你阿爹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说了，走了哈。”
很快，偌大的草原只剩下莫诚之。
牧草飞絮，羊群并没有变得散敌，依旧埋头吃草。
莫诚之一改纯真孩童的神色，变得深沉起来，
“看来，这一关是让我驯服羊群。这种感觉，有点相似梦境，靠蛮力打不开。哎，空有实力无法发挥。”
巴熊魂魄想要摸摸光头思考，抓到一把头发，眉头又皱了几分，很不习惯。
前八重路都是普通类别的蛊阵，靠着池曲由的指点和七转巅峰的实力，花费时间，但一路势如破竹，并没能有多少阻碍。
第九重路是梦境，对他来说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可奈何。
方源站在极远处，一只鹰瞳能清其看到百里之外的景物。
五转鹰瞳蛊在草原上极其珍贵，平阔的土地让它具有视野的绝对优势，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换掉原来的眼睛。
他是这片梦境的创造者，管理者。
魂诚之的魂魄并没有被炼成胆识蛊，现在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宫九重明，竟能利用阵道设置梦境，还真是预料之外。不过，有巨阳背后支持，倒也不奇怪。”
尊者只为某一流派道主，但道本质上是相通的，对于其他流派，也能举一反三。
第九重路，回梦路，同时需要二者都陷入梦境之中。
方源意志留在仙窍中，智慧的光芒照在身上，念头海量消耗。
逆炼智慧蛊为八转蛊，再配合星宿记忆中留下的杀招，无需消耗寿命，甚至不用肉身到此，仅凭意志就能蹭用智慧光晕。
智慧蛊是绝对不会留给星宿的，仙蛊都需既用即收，风险太高，必须谨慎。
“六转的收运仙蛊已经炼出，虽说升炼仙蛊无法正常使用，威能大减，但凭至尊仙窍的毛民，升炼到八转不成问题。只需些时间。”
仙道杀招——一念花开。
思绪被催化剂激发，仿佛无数绚丽的火花在头脑中迸发，念头像野草一般被催化剂滋养，疯狂生长，迅速蔓延。
它们蓬勃而狂野地生长，像是孕育了无尽创意与想法的树木一般，枝叶茂盛，枝条交缠成巨大的迷宫。
这些念头像是用了魔力般的根须，不断地在意志间穿梭，思维变得错综复杂而纷繁。每一个念头都如花朵般盛开，形成一片绚烂的花海。
这个思维的花园里，每一个绽放的念头都是一次未知的冒险，带来新的发现和不可预测的结果。
仿佛一团原始的火焰在内心燃烧，燃尽束缚和困惑，点燃了无限的可能性。
云开见月，种种不可预测的结果变得富有逻辑，条条思绪枝蔓，伸向最有利的方向。
“投靠药家并无不可，但太慢了，进入长生天遥遥无期。其他黄金家族更不可能……”
方源凭借梦道手段成功引起宫九重明的注意，让他保持疑虑的状态，这才有了后面掌管回梦路。
念头延伸。
方源意志停止催用智慧蛊，连接上宝黄天。
一束强光升起。
买卖的群仙意志惊叹几分就又投入各自的讨价还价。
仙蛊交易而已，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没必要惊讶。
房功拿到八转的大力仙蛊，目光复杂。
察探一番，果然缚有不计其数的信道，炼道道痕，凭他的能力，一旦炼化，仙蛊就会自爆。
房功是八转力道蛊仙，多年来也才积攒出一只八转仙蛊。
熟悉着仙蛊，各个方面都很契合，有些杀招甚至换上去就能用。
感觉就是为他而炼的。
“睇长老，你说，我们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方源奸诈，让我们彻底与西漠撕破脸皮，现在又完全将我们当作打手，回到正道……似乎不可能了。”
房睇长沉默，他何尝不痛恨方源。
正是他，一步步算计，让昔日有望统领西漠正道的房家，成为五域第一个魔道家族。
连他本身，也是受伤最重的。
“对与不对，已经没有意义了。房家需要变强，方源奸诈，但他真给仙蛊。
尊者争峰，花落谁家犹未可知。已经这样了，提升实力才是关键。
五域合一，得罪西漠正道，还是北原正道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两人相视，房功白须张扬，宛若狮鬃的雄伟老汉，浑身上下肌肉贲发，宛若岩石磊磊。
“那就干票大的，重在抢夺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