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几世轮转梦回环
剑气相碰,纵横四里之地,空气仿若剧烈震动的琴弦,带着犀利的杀意,奏响四面埋伏之战曲。
薄青的剑气只有一道,却剧烈地震撼着空气,如一根粗壮至极的剑柱,气贯长虹,荡退五人。
清冷剑光瞬间划破世间所有的混沌与崩瓦,融入最遥远的星空之上。
绿色的剑气丝线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凌霄瀑布扎入大海,攒射四溅。
手执剑草的林剑平,他身姿挺拔如剑,身形一晃,绿色的剑气丝线穿越光柱,锋利至极。
手握月华的林剑行无声无息间,他就如同天上明月,飞腾于空中,绵绵剑顾如琴瑟之音,在空旷的大地上回响。
剑意与剑气凌冽交汇,如星河碰撞,五色光华瞬间涌出,带着灵动无比的剑气,撕裂着天地,激起草屋千层的汹涌凌浪。
夜幕下,剑吼连天,金光银芒交烁。
剑气纵横,或如清江急水,纵横开阔;或如山崩地裂,气势磅礴。
剑光之中,潜藏着无尽的剑意,犹如无数星河,明暗交织,与四周的虚空彩霞相互映映,辉映出无比辉煌的场景。
无数剑气犹如杂草丛生的古老森林,剑草在风中摇曳,冷锋无声地顶向虚空。
那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剑决,无论对于剑客还是看客,都是一场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纵横交错的剑气,如飞瀑落川,撞击在镜海之上,激起层层涟漪。剑者如同站立在海源之上,剑意浩渺,决裂乾坤,洞穿人心,震撼无比。
这正是剑仙之间的终决,淋漓尽致地演绎着剑者的霸道与威严,也宛若星海浩渺,揭示了剑道的浩瀚与深邃。
本无所交集的二人,在各自的光阴河段用剑斩出一首传奇。
不知是运途喘喘,还是宿命昭昭,两位震烁古今的剑者戏剧般的相遇。
两人俱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对手的每一道剑气,每一股剑意都像是块磨刀石,为下一刻出剑更凌厉。
每一次交手,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呐喊,能读懂彼此眼神中的坚定与决绝,他们之间的默契却超越了凡人的理解。
终于,一声巨响,两位剑者同时出剑,剑势交会之处,空间仿佛被撕裂一般,一道强烈的光芒从两人交剑之处绽放开来,整个平地都被笼罩在刺目的光芒中。
细草微风,星光有萤。
陆畏因远远看着两人,心潮澎湃。
迎面走来的梦求真,梦蝶仙蛊闪烁着灵紫色星光倚靠在其肩膀上,一头紫色长发似有光芒。
“陆大人辛苦了,这里是仙元石,还请赶快恢复状态。形势可不容乐观。”传送过仙元石和梦道仙材。
“这是……”陆畏因有些不解,梦道仙材珍贵无比,当作拖拄薄青的奖励?这可不像方源的作风。
梦求真手中拿出一道卷轴,打开后,光影浮现出一座巨大的蛊阵,开口解释道,“本体研究出了一座能够配合胎土迷宫的蛊阵,两者融合能够发挥天道,梦道之间的奥秘。”
“还请陆大人尽快熟悉,准备布阵。”
“就在此处,林剑行和薄青相互钳制,实力相当,短时间内并不会造成威胁。此阵如此繁杂,巨大,是否太……”
梦求真出声打断,“陆道友就不要多虑了,既是本体的指令,定有他的安排,我们遵守就好。”
“梦道方面有不了解的,我会在旁辅助。至于两人会不会因此联合,这一点你放心,本体算无遗策,思谋深远,出不了差子。”
陆畏因再无疑虑,开始研究蛊阵。
不得不说,亚仙尊的才情天赋都是绝无仅有的,仅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陆畏因便将蛊阵与胎土迷宫融合,还改进一些土道道痕。
着手布阵,陆畏因赞叹蛊阵的玄妙,“此阵何名?说是玄妙,其中之关节点又只是最简单的连接。最主要是其中惨杂梦道,亦真亦假,以前的胎土迷宫只有三世,现在最少有五世。”
“而且梦境是侵蚀的,成长的,不知不觉中深入,引出自己的梦境。等于自己困住自己啊。”
身为防御的亚仙尊,在此途中走得很远,自己困于自已谈何容易。
胎土迷宫只是渡化,用岁月的沧桑,世间的美好去感化,主角坚定己身很容易走出。
加强之后,就像是让自己发现梦中的自己,不断走进,成为,沉沦。
梦求真哈哈笑道,“陆大人慧眼,本体致力于天道研究,冥冥中的走向宛如宿命,梦道沉沦,再加之大人的轮回之法,以假乱真。”
“本体并未取名。”思考片刻,大阵的雏形是一个最大的彩色圆环,“不若就叫‘几世轮转梦回环’,如何?”
“好名字。”陆畏因抚须而笑,布置这样的大阵,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试问有几人八转能够布置出九转的大阵。
见蛊阵即将完成,陆畏因又问道,“至尊仙窍那边,真不用去管吗?只有何春秋道友的话,恐怕抵挡不住天庭和长生天的合力夹击。”
“陆大人只管坐镇大阵,由大阵运行,慢慢侵蚀两人即可。不用主动出手,反而错事。何春秋那边有我即可。”
梦求真投下最后一片梦道仙材,就要离去。
陆畏因刚想说一句,“梦道友不过七转,还是让我去吧。”生生咽了下去,看着梦求真的身影消失。
梦求真身上并没有仙蛊定仙游,只能靠飞行类蛊虫赶去。
至尊仙窍扩展了几百余倍,距离着实不近。
梦求真好像并不着急,飞上青天,透过他的目光,至尊仙窍外的战斗愈发火热。
彩色梦幻的眼瞳变得深邃无比,如深潭古井。
转而途径小东海,又有蛊师升仙。
中州。
灵缘斋遗址。
一片凄凉的景象中,曾经矗立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名山风景已然被毁灭得面目全非。
大地陷入沉眠,如同被无情的摧残所迫,它无力支撑起昔日的壮丽景色。
昔日湖山间流淌的湖水,如今已经干涸成了一片干燥的泥地。曾经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不再有鱼儿嬉戏,水鸟盘旋。
湖岸上那些茂密的树木,如今尽是枯黄凋零,连一丝生机都难以寻觅。原本青青翠绿的草地,也变得黯然无光,仿佛经历了一场无情的焚烧。
高耸入云的山峦,已经被蛊仙的贪婪毁得面目全非。山脉中壮丽的瀑布如今不再激荡着水花,而是凄凉地凝固在半空中,宛如一幅被遗弃的画卷。
原本曲径通幽的小路,如今被铁栏杆环绕,任人观赏的机会也被剥夺殆尽。
灵缘斋声名在外,撤走之外,受到了不知几波的掠夺,似乎土层都被翻过一遍,但依旧有蛊师慕名而来。
屹立在一座山巅的古老寺庙,也遭受了毁灭的残酷。尖顶已塌陷,残墙断壁如同伤痕累累的战士,低垂着身躯,无力支撑起昔日的庄严。残留的彩绘满是斑驳与褪色,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曾经的荣耀。
“哈哈,我就说灵缘斋是块宝地,肯定还有漏掉的宝贝吧。”四转蛊师张非留着大满脸的胡子,从支撑的柱头中挖出一只三转水蛇蛊。
奄奄一息,顷刻便被炼化。
面客姣好的刘背停下手中的活,笑骂道,“你这汉子,当真好运气,这一路的便宜都让你捡了去。运气这么好,怎么不捡个灵缘斋仙子作媳妇。”
张非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大哥,你就别嘲笑咱了,五十好几,还没有娘们,那像你们,都有暖被窝的。”
“特别是二哥,都有四门了,个个水灵,羡慕死咱了。”张非指了指掘地三尺的面色红润关雨。
三人,刘背,张飞,关雨都是四转蛊师。
在整个凡俗都应该是混得不错的存在,却因中州变动波及,损失了一身珍贵的蛊虫。
机缘巧合下,与众人一同来到灵缘斋遗址谋求出路。
却因天上蛊仙随意一挥手,死伤大半。
三人逃到一处桃林,东逃西藏,同甘共苦,生死存亡的关头,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索性结为异姓兄弟,一同谋宝。
大哥刘背,有一只据说祖传的寻龙针,一直靠着它定位。
二哥关雨,热衷于土地藏宝,认定真正的宝见一定在地下,每处地方必掘地四尺。
三弟张飞,都打碎再说,会露出宝贝的。
突然,赤红脸的关雨好像挖到什么。
黄色的土壤露出黑色的一角,看上去很是坚硬,光滑。
关雨急忙催动身上的蛊虫,顿时全身的皮肤变得像是充血一样,呈现出赤红的颜色。
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异常有力,加快了速度,挖起土壤时扬起的尘土仿佛凌空飞舞。
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三人足足挖了半个山头,才露出全貌。
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方盒,刻有类似木纹的纹路,它的坚硬程度甚至超过了钢材。
三人都感觉真正的挖到宝了。
可是,折腾了两个时辰,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办法打开。
这愈发坚定了宝物的决心。
张非最先累倒,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不行了,这东西就是一块矿石,打不开,根本打不开。”
刘背擦了擦脸上的汗,他并不想放弃。
虽然他是三人之中的大哥,但不过是年龄默认的,一路寻找都没有得到好点的蛊石。
看着贤弟二人不断收获,强大的自尊心,又不好意思开口讨要。
大哥抢兄弟的战利品,算什么事。
心里不说,憋着一口气。
“大哥,要不还是算了,这手笔说不定是灵缘斋仙子布下的,我们凡人怎么打得开,耽误太久了。还有很多地方,不差这一个。”灰头土脸的关雨也是满脸疲惫的说道。
刘背却还是执意如此,“二位贤弟,你们都休息片刻,待我再做一番尝试。”
二人不再相劝。
刘背本是中州凡俗大家族刘家之人,能在中州依旧保持家族之称的氐族不少,可见其势大。
争夺少主之位失败,当代族长还对其父仇视,打压之下,四转修为却竟沦落至与教修一般无二的境地。
任何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刘备对着黑盒沉思,想要通过黑盒上的纹路发现什么。
突然,哐当哐当,黑盒好像摇晃了几下。
刘背感到突如其来的一丝冷意,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般。
他猛地抬起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关雨和张非,发现两人竟然仍然沉浸在熟睡中,没有察觉到情况的变化。
二人大条惯了,有刘背守夜,很放心。
刘背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慌张的神态立刻显现在他的脸上。
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时咬着下唇,表情透露出内心的紧张和期待。
刘背心里的紧张逐渐转变为兴奋和决心,他蓦地站起身来,精神焕发。
他毫不犹豫地跨过关雨和张非的身体,快步走向那个刻有木纹纹路的长方形方盒。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坚硬的表面,迸发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
他有些手足无措,时而用力敲打方盒,时而细心观察着周围的细节。每一次失败都让他更加焦躁,但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地相信着宝藏就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以坚定的决心再次尝试。刘背的手指用力握住方盒的一角,施展出他所有的力量,想要打开这个神秘的宝匣。
那一刻,他几乎失望。
黑盒一动不动,像是跟他开了个玩笑一般。
刘背叹了一口气,“哎,命里一尺,莫求一丈。我刘某果然并非气运之人。”像是想起了他的某段奇遇。
“老生误我。”
正当他转身之一时,哐当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心中存疑,还是没回眼看。
心里暗想,“看来是我太久没能安然休息,产生幻听了吧。”
“每次轮值,我都故意拖延,非是我不怕辛苦,是我真的不放心两位兄弟啊。”
刘背自省般,“我难怪真正个伪君子不成。”
念念叨叨,却再未回头看一眼。
黑盒什么时候像一滩水化开,留下一个道姑,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