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天外之鬼
朱漆的木门，却散发着重重的诡异。
满脸尸斑的老头一下子失去方源目标，转而攻向陆畏因，沈伤。
咚咚咚——
两人几乎同时听到古怪的敲门声。
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可没有鬼官衣和天鬼匿形杀招的庇护。
像是被一个突兀出现的老者掐中脖子。
力道之大，足以媲美那些专修力道的八转蛊仙。
何春秋心中惊恐万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突兀出现的老者掐住了脖颈，整个脖子里的骨头都似乎要被压碎一般。
如此近距离，杀招打在老头身上好像空气，毫无建树，无法选中。
所幸老头的攻击方式相对单一，只会近身施展手段，没有其他的奇特手段。
只有在使用蛊虫时受到影响。
但是何春秋却感受到一股死亡的威胁正不断积聚，无论他再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开它的束缚。
无论他的力量再强大，都似乎无济于事，因为这就像是一种规则，一种不可逾越的命运，规定了他必须面对死亡的命运。
不是无力，而是有力无处使。
何春秋见攻势无果，转而治疗自身。
两股力量在何春秋身内对冲，黑气所过之处，身体机能死去，人如故蛊仙刹时又恢复，短暂的达到平衡。
沈伤，陆畏因都没有被攻击，可能老头的攻势只能针对一个人。
沈伤与陆畏因都没有强硬的攻伐手段，只能想方法让何春秋摆脱。
然而，当沈伤运用人道杀招对何春秋治疗时，效果比人如故仙蛊要好得多，关键是无法选中的老头身形晃了一下，仿佛受到威胁。
“人道手段有用！”沈伤大喜。
沈伤赶快发动人道杀招，可是依旧无法打在实体上，老头好像影像断电一般，断触一下又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敞开的门浸出黑灰的雾气。
雾气扩散很快，一瞬间就将原本沉坑的位置全部覆盖。
何春秋，沈伤，陆畏因都被笼罩其中。
那扇门后还有不断出现的黑影，仿佛解脱了束缚，一瞬而过，不知会出现在至尊仙窍什么地方。
一只身穿不属于蛊界衣物的中年妇人，整个人灰白，像是被画出来还未上色。
脚上却穿着不合装束的红色高跟鞋，走在草坪上，没有影子，红色高跟鞋踏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滩血迹。
妇人突然停了下来，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方源并不慌张，反而兴致勃勃，“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鬼竟是这模样。天意将天外的世界接通，难道不怕我循着轨迹到天外去？”
方源抬头望天，好像与天意对话。
蛊界有鬼怪之说，更多偏向人死后的魂灵所化，吓吓凡人和低阶蛊师还行，对于蛊仙只不过是前人遗留，没什么好怕的。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方源搓手，一道大手向妇人抓来。
反常的是，妇人并未像老人一般直接穿过，而是有实体。
那双红色高跟鞋受到刺激，鲜血般的红色将妇人包裹在红光之中。
仙道杀招——天网恢恢。
大网不断收缩，将妇人逼成一个红色的光球。
“果然需要天道，才能形成压制。这个世界的鬼不单单是灵魂，更像是一种道痕集合体衍生出的天地之精，形似蛊虫。不过更付攻击性。”
方源很快就分析出“鬼”的本质。
“天意拿我没办法了吗？想出这一出。”方源冷笑，“不过既然都是天地之精，道则碎片，可不可以炼化成类似于蛊虫之类的载体。”
方源继续收缩天网，直到围合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掂量下重量，比一般的荒兽还要重。
“按照盗天机杀招所给的信息，这些鬼来自恶鬼横行，诡异无忌的另外一个人间，是那片天地的一部分规则，道痕。”
“既然是属于一种能量形式，就能够被掌握，不知会不会孕育出一群类似蛊师的人？”
方源猜测，成为炼道道主，九转蛊尊，对天地规则有了最深层次理解，很快洞晰本源。
下方黑雾弥漫，在方源眼中，是大片的天外道痕。
至尊仙窍可以多流派兼修，最主要的便是解决道痕互斥问题，但是天外道痕却是特殊。
中古尊者盗天魔尊，能够开创偷道，偷尽万物为已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身上所带的天外宇道道痕。
星宿仙尊同样看中林剑行身上的天外剑道道痕。
轰隆隆。
扩散出去的鬼开始发挥作用，至尊仙窍震荡不已。
各种闻所未闻的灾害在各个区域兴起，普通的蛊仙无法应对，开始出现大规模伤亡事件。
方源凭空而立，天网恢恢杀招催发到极限，方圆千里的区域像是被一层蛋壳薄膜包裹。
先将源头堵住。
成为尊者，面对灾劫不复当初狐仙福地的窘迫。若方源不辅修天道的话，另说。
“就让我称量一番混沌大劫的份量吧。”方源凝神，九转蛊尊的气魄盖压山河。
那扇朱漆木门仿佛不再有新的鬼物出现，一位英俊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全身不在是死气缠绕，而是旺盛至极的生气。
他的面容英俊稚嫩，却是冷峻而强硬，强烈的男性气概却深藏在悠远而深不可测的眼神当中。
他的眉宇间透出一种锐利如鹰的气质，就像一只行走的神祗，静静地瞥向这个世界。
发黑的右手握着通体黄金，好似古代兵器一般的长枪，枪头是刀刃，却满是缺口，脏旧，看上去随时会断裂一样，尾部是一根绣迹斑斑的棺材钉。
武器有点不伧不类的。
夹在眼角和发际之间的那只诡异的红眼，如同夜空中的血月瞬间点燃周围的氛围。
男子好像听到方源的话，开口道，“凭你也配称量我。”
发黑的右手高高举起那柄发裂的长枪，直接投掷而出。
巨大的力量给予长枪无可抵挡的速度，朝方源杀来。
方源不虚，两道力道大手凭空凝聚身前，不是巨大无比，而成了正常手掌的大小。
浓缩的精华，比之大手更付攻击力。
嘭——
沉闷的碰曈声炸开，长枪被拦截在空中。
平平无常的黄金长枪，看上去并不沉重，方源却感到力道大手传来崩溃的势头，是道痕的侵蚀，源头上道痕的对抗。
紧接着，红光一闪。
方源整个视线中都陷入腥红之中，范围之广，覆盖天网之内所有区域。
天网阻止了这片红光的进一步扩散，但绵延无尽的恐惧与不安如同蚕食，却悄无声息地侵袭每一个角落。
方源伸手，试图触摸这片晦涩深沉的力量。在他的指尖，这股力量如同顽石，硬朗而冷酷。而在他的掌心，它又如同流沙，流动而难以捉摸。
方源心头微微一凛。
眼中光芒一阵闪烁，彷佛在茫茫红海之中捕捉到了一丝机遇。
“奇特的战场杀招，不过不是构建出一片区域，而是将人拉入一片本来就存在的区域。平行世界观？”方源想到穿越前所了解的知识，能够解释，套用。
此战场杀招并非依赖外界环境，而是将人抽离所处之地，搬至一片本已存在的区域内。
方源想到的是平行世界的概念，那么它是否也对应着物理学所称多元宇宙，并将战场设置在其它宇宙之内？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览外，得来全不废功夫。”方源置于危险境地，却是出乎意料的快意，仿佛迷茫中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方源曾用盗天机杀招询问天道永生，得到的是一片混沌。
说它是黑，它不是黑，说它是白，也绝非白。
说它是光，它是光，说它是暗，它也是暗。
用世间一切的词语来描绘它，都是不准确的。
混沌就是混沌。
方源猜测很多，混沌之中的天外世界或许就蕴藏永生的秘密。
方源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全世界都陷入了寂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瞬间紧绷起来。
这是面对尊者攻势才有的压迫。
方源的脖颈处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划过，一股寒意直逼心头。
并未真正伤到方源，鬼官衣抵挡住大部分攻击，但却被毁坏，重创。
他的五指紧紧捏成拳，剑指成形，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的手中涌出，像是一把无形的剑。
仙道杀招——五指拳心剑。
他的眼神坚定，全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后，一切仿佛都在那一刹那发生。
剑气如龙，直冲云霄，瞬间就刺向了那个空白的地方。空气仿佛被剑气切割开一般，发出尖锐的啸声。
下一刻，那个消失的男子的头颅瞬间倒飞出去，血液四溅，洒满了整个空间。方源的剑气如同破空的箭矢，直接穿透了男子的防御，将他的头颅击飞。
方源攻势不减，继续冲杀过去，拳风呼啸，剑气纵横，如下山的猛虎。
其实杀招也能造成伤害，因为是道痕间的碰撞，鬼就像不受伤害一般，闪烁几下，只有炼化，或者打烂才能真正消灭这群鬼东西。
嘭嘭嘭——
威力惊人，攻势却是落了空，原先位置上没了男子的尸体，只有被打穿的一片空白，很快，鲜红又补齐。
后方不远，那个男子正将他的头颅重新放回脖子上，伤口处的血肉在短暂的时间内愈合，仿佛他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凝重，仿佛方源让他感到真正的威胁。
喃喃自语，“鬼是杀不死的，但刚才一瞬我竟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方源并没有因此而大意，疑惑道“难缠是难缠点，若不是天外道痕所化，战力最多在亚仙尊层次，混沌大劫，不应如此简单才是。”
他的身体再次冲向那个男子，他的剑气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那个男子的身体狂轰滥炸。
天网恢恢杀招被用来限制区域，无法用来关押，只能通过杀招不断消磨道痕。
“必须想办法破解这记战场杀招，在这里面他能够瞬间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方源同样受到男子的反击，简单的劈，砍，刺，限制移动，却是致命，针对身上的道痕而来。
方源深感无奈，他知道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破解这记战场杀招。
他的对手利用这个杀招，能够瞬间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让方源无法捉摸他的动向。
方源感到自己的至尊仙窍似乎传来道痕的互斥感觉，这令他更加警觉。
方源有些急躁，威胁不只一个，还有其他尊者虎视耽耽，耗下去对自己不利。
与此同时。
长生天。
巨大的血池传出噗噗的气泡声。
哗——
一个赤裸着的。
他的身材高大威猛，宛如铸就的巨像。肌肉线条紧实有力，若隐若现的青筋在他的身上隐约可见。他的皮肤如同铜铁般坚韧，散发着一股充满力量的深红色光泽。
他的面容英武而坚毅，双眸如星辰般明亮。高耸的眉骨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流露出坚定和犀利的光芒，仿佛蕴藏着不可阻挡的决心和勇气。他的脸庞雕琢有致，张扬着阳刚之气，颌下的锋利下巴更增添了他凛然之姿。
阳光透过血池的水雾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笼罩在一片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中。他的出场，如同冲破尘世束缚的英雄一般，令人为之倾倒，崇敬不已。
“恭喜主上出关。”八极子上前道贺，参拜。
毛里球已变为小狗般大小，欢快地摇晃着尾巴，凑上去。
巨阳仙尊慈爱地抚摸着毛里球，接过衣物，活动身体，说道，“祸兮福所倚，不曾想这一次多亏了星宿和方源的算计，让我意外练成了这幅血道的十绝体。”
“主上鸿运齐天，自然非凡。只是都怪属下技艺不精，无法抢炼出折损的蛊虫，肯定被方源抢了先。”药皇告罪道。
巨阳摆手，宽慰道，“这不能怪你，方源乃是古往今来炼道第一尊，炼道之上，独断横流是肯定。只是现在天庭战况如何？”
“冰塞川大人传来的消息，天庭之中，元始仙尊与幽魂魔尊相互牵制，幽天之中一外区域，天地二气流动异常浩大，疑是渡劫，如此气象，炼天魔尊无疑。”
“好，好，呵呵，方源如此暗算，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安然渡劫。”巨阳冷笑，手中握着的正是仙蛊，赌。
仙道杀招——赌运。
远在幽天的方源，稳稳压制住男子，突然身上的仙蛊好像突然失去作用。
身穿红色嫁衣的盖头女鬼，诡异骑在后背，一根草绳勒住脖颈。
脚下出现一滩水渍，皮肤却是热烈得有幽绿的火焰跳动。
天空鲜红得像是滴血，飘飞白色纸片像是给死者送葬。
身后的影子站了起来，“结束了。”发裂的长枪捅进方源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