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在无所事事的一整个白天里,五人组唯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他们吃吃睡睡,然后等午夜再度降临时,继续乘坐电梯去完成任务。
第二夜,凌旭被分到了拔舌地狱,具体任务是从几十条癞皮恶犬的嘴里把舌头扯出来。
这任务听上去挺恶心的,但实际操作比较简单,所以他回来得也最早,还有工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泡面。
赵星海和景迪挺倒霉的,两人去的是铜柱地狱,被迫在一座四面高温的废弃工厂里挪集装箱,以及给旧机器拧螺丝。
最后的一台机器,必须站在金属台阶上才能够得着,那台阶被烧得通红,赵星海为了保护景迪自己上去了,后来靴子愣是被烧穿了,要不是他螺丝拧得够快,估计回去都得截肢。
即使如此,他的脚底也依然被烫得皮开肉绽。
“不是我说啊赵星海,你未免也太惨了。”景迪一边用医用酒精给他脚底消毒,一边摇头感慨,“这才好了没多久,你就又要瘸了。”
赵星海又疼又气,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是为了谁?”
“哎呀好了我知道,欠你的人情我记着呢!”
“光欠着就完了?你怎么还?”
很意外的,景迪居然真的思考了半天这个问题,她小小声和他商量。
“要不……我以身相许?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
看似严肃认真,其实态度草率又不情愿。
赵星海无语:“我是求你还是逼你了?你少跟我来这套。”
“别生气别生气。”她小心翼翼给他上药,笑嘻嘻地岔开话题,“我主要是想跟你说正事,你这行动不方便了,明晚最好让凌哥跟你一起完成任务,我单独去。”
“不行。”赵星海果断否决,“你不能自己去。”
旁边的凌旭也表示同意:“对,你不适合单独行动。”
“为什么啊?”
“你属于速度型选手,战斗力渣,这次完成任务不是跑得快就行。”
“……”景迪愤怒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废物呗?”
赵星海安慰她:“算了,在他眼里咱几个谁不是废物?”
“他肯定不敢认为月姐是废物。”
“姜玄月的确不是。”凌旭说,“因为她根本也不算正常人。”
“……你等着的!待会儿月姐回来就拿刀砍你脑袋!”
话音未落,客厅门就被推开了,每次都最后出现的姜玄月和齐云肆,血淋淋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月姐!齐哥!”
景迪尖叫一声,赵星海也慌了,他急得从沙发跳下地,受伤的脚传来一阵剧痛,他又重心不稳栽倒,连带着把景迪也砸趴下了。
凌旭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俩:“很明显,那不是他们的血。”
“……我这是关心则乱。”赵星海费劲从茶桌底下探出头来,闻言怒了,“不像你,看似冷静,其实是不把我们当亲队友。”
“我要是不把你们当队友,早就杀了你这瘸子,省得累赘了。”
“你少扯淡,之前我也救过你的命ok?”
齐云肆好声好气地劝:“别吵别吵,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确实不是我和月月的血,是血水。”
景迪好奇:“什么血水?”
赵星海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俩去的是血池地狱?”
“对。”齐云肆点头,“游了一大圈,还要往水底扎猛子找信物,差点没淹死我。”
“你水性这么好,还能淹死?”
“啊……中途出了一点点小插曲,不过不影响什么。”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究竟有多惊险,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
姜玄月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径直上了楼。
“我去洗澡。”
景迪和赵星海悄悄对视,小声嘀咕:“月姐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凌旭坐在不远处,淡定又开了一罐酒:“她最近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
话不中听,却很有道理。
又经历了残酷的深更半夜,可想而知,在正式休息之前,大家得再补充一顿夜宵。
这重担自然要落在赵星海肩上,鉴于他腿脚不灵便,景迪自告奋勇,也跟进了厨房打下手。
凌旭半倚在沙发上,翻着一本不晓得从哪找来的杂志,他隐约听到厨房传来赵星海的碎碎念,好像是景迪把锅烧了。
这属于正常操作。
谁让这俩人培养感情的方式,是互相嫌弃,加上互相收拾烂摊子。
一小时后。
齐云肆刚洗完澡披了浴袍,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结果无意间一抬头,见姜玄月就站在楼梯转角,正环着双臂平静看向这边。
即使她什么都没说,他也不禁愣了一下,莫名有点不安。
“怎么了月月?”
姜玄月歪头示意:“赵星海叫吃饭了。”
“哦哦,好,我马上就去。”
他正准备回卧室换件衣服,谁知没走两步,忽听她又开了口。
“齐云肆。”
“……嗯?”
姜玄月注视着他的背影,似是斟酌了半晌,但她字典里一向没有委婉二字,这次也同样问得开门见山。
“刚才在血池里,你看见什么了?”
齐云肆顿了顿,他茫然回头:“……没看见什么啊。”
她冷笑一声:“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好骗’两个字?”
察觉她分分钟可能生气,齐云肆连忙放柔语气:“没有没有,月月你听我说,那应该是血池里的幻境,暂时性干扰了我的判断,但好在我清醒得也很快。”
“清醒得很快?都沉入水底了,不是我拖你上岸,你早死在那了。”
他一本正经点头:“没错,所以我这条命归你了,你随时可以取走。”
“少给我废话。”
他被她这么一直盯着,岔不开话题也逃离不了现场,如芒刺背,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的确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是什么?”
他迟疑着,终是叹了口气:“看见了我自己。”
这答案听似离奇,倒也不算离奇。
姜玄月略一颔首,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却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沉默地下了楼。
这回换成齐云肆疑惑了,他怔然片刻,连衣服也没换,直接裹着浴袍追了过去。
“月月。”
姜玄月停住脚步:“有事?”
“……”
说有事也没什么事,但说没事,他偏偏欲言又止。
“……我以为你会继续问我的。”
“我猜你并不想继续说下去,就不强人所难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再度停下。
她背对着他,语调很漫不经心,却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这种状况,以后也许还要遭遇很多次,与其自己担惊受怕,我觉得……你至少应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