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寻真相
她语带讥锋，柳鸣玉听得分明，面上好不容易堆出来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本想稳住楠沐汐，谋求以后，可不料这个小贱人不领情，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与她周旋。
“姑娘这话就真让我伤心了，我这么多年费心操持王府，上上下下打点，纵然对你有些薄待，却到底也不算作恶多端，如今你妹妹嫁进侯府，咱们家就更是门庭显赫，姑娘初初回来，可千万不要走错了路。”
听她图穷匕见，语带威胁，又提起言侯府，楠沐汐的神色更加冷沉几分。
她和言景驰的婚事，是原主的母亲在世的时候，两家定下来的。
当时言侯夫人带儿子言景驰过府赴宴，瞧见幼时的楠沐汐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又与言景驰年龄相当，便提出两家结秦晋之好。
原主的母亲与言侯夫人是自小的玩伴，如今能够亲上加亲，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言侯夫人取出一枚玉簪作为信物，上面刻着景弛二字，原主的母亲则取出一块玉佩，上面刻沐汐二字。
这亲事一定多年，却不料到今日，却是被柳鸣玉算计，言景驰娶的是她的女儿。
命运错综复杂，可她早就不是那个无法反抗命运的小郡主了，她最不信的，就是命。
思及此，楠沐汐冷着脸，瞥了一眼有恃无恐的柳鸣玉，哼笑一声：“我还当你是仗着王府的势力，才敢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却原来不是，你的倚仗是嫁进言侯府的冒牌货，也好，你就等着你宝贝女儿，来救你于水火吧！”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还没等柳鸣玉有所反应，楠沐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下施力，柳鸣玉便狠狠跪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痛锥心刺骨，柳鸣玉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却也是冷汗淋漓。
“来人，把她绑了，扔到后院，每日以大黄熬粥喂给她，我想看看金尊玉贵的柳二夫人，能支撑几天！”
王府的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从前跟着柳鸣玉欺负楠沐汐，如今眼看风水轮流转，便都站到楠沐汐这边。
几个下人赶紧按着楠沐汐的吩咐行动起来，把跪在地上的柳鸣玉架起来，毫不留情地拖到了后院，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袁倩跟在楠沐汐身边，看着那些下人将柳鸣玉扔进破败的后院，仍不解恨，疑惑道：“郡主，是她害死了王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为王妃报仇呢？”
“杀了母亲的人不止她一个，我要等幕后之人露头之后，一网打尽。”
“啊？”袁倩有些惊诧，“对王妃动手的，不止柳鸣玉一个人？郡主是怎么知道的？”
楠沐汐看了看袁倩，道：：“柳鸣玉也不过是在母亲过世之后才风光起来，先前她只是个青楼里的歌姬罢了，若无人帮助，她怎么可能顺利的害死母亲？”
“而且，柳鸣玉是这个谨慎的人，她绝对不会亲自动手，所以，当年真正对母亲下手的，另有其人。”
袁倩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姑娘，我忽然记起十几年前的一次夜里，我伺候夫人的时候起夜，路过了柳鸣玉的院子，听见里头好像有人和她说话。”
楠沐汐闻言，微微颔首，道：“我知道当年的事一定另有隐情，柳鸣玉不简单，她做下的事儿也肯定不只这一桩，我要一件一件的弄明白，所以，我要吊着她一条命。”
除了害死原主母亲，最要紧的还有柳鸣玉设计替嫁这件事儿。
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其中必定埋着许多秘密，若是柳鸣玉死了，这些事情便真的随风而散了。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袁倩崇拜地看着楠沐汐，只觉得郡主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不过郡主，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件最不可思议的事儿，就是咱们离开王府的时候，柳鸣玉还没有女儿，怎么就能找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代替您出嫁呢？而且，她好像真的把那个人当成了亲生女儿。”
这一点，也是楠沐汐想不明白的。
柳鸣玉是个利己主义者，若是替嫁的这个人和她非亲非故，她绝对不会如此为她周全。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和柳鸣玉又是什么关系？
“倩儿，左右现在无事，你去把府上的下人都集中到这里，我想问问，这十几年来，被柳鸣玉把持着的王府是个什么情状！”
袁倩领命离去，率先带过来的就是柳鸣玉院里的大丫头柳青。
彼时柳青已经知道自己的主子失势的消息，她也是个识时务的，并没有对楠沐汐表现出一点不敬。
袁倩命人将她按在地上，便走到了楠沐汐身边。
“郡主，柳青跟在柳鸣玉身边多年，有些事儿她肯定清楚，还有个一直被柳鸣玉养着的婆子，几天前忽然离开了王府，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楠沐汐点点头，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柳青。
“柳青，认识我吗？”
“认识，您是郡主殿下。”柳青垂着头，老老实实回答楠沐汐的问题。
“倒是个聪明人。”楠沐汐不咸不淡地赞她一句。
“你跟着柳鸣玉作恶这么多年，对她的行事应该最为了解，我只问你，我母妃的死，你知道多少？”
柳青闻言，浑身一抖，颤声道：“回禀郡主，内里究竟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记得当时王妃身体弱，经常请太医院的徐太医来给开一些补气的方子，然后柳鸣玉为了体现自己的贤良，便亲自去煎煮，然后端给王妃，我只知道…只知道柳鸣玉私自把房子里面补气血的人参，换成了大黄，最后王妃泄泄脱水而死。”
闻言，楠沐汐不禁眉头紧蹙。
“换药如此小儿科的法子，柳鸣玉还是自己亲自去做的，父王难道不知？”
“王爷是不知情的。”柳青回道，“当时王爷驻守边境，还是因为王妃逝世的消息传到那边，他才急着赶回来的！”
“母亲死于脱水，难道无人验药？”楠沐汐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知道，这是原主残留的一丝意识，在听到事情真相之后，痛苦的挣扎。
柳青闻言，顿了顿，小心道：“是验过的…只是徐太医早就已经被柳鸣玉收买了，所以…验过之后，他只是说王妃虚不受补，又感染了痢疾，这才…”
事情到此，也算是真相大白。
楠沐汐是个大夫，此刻已然是动了真怒。
为人医者，救死扶伤，却不料这徐太医竟然为了几分利益，就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实在是枉为医者。
“还有一事。”楠沐汐稳住心绪，“代替我出嫁的那个楠沐汐，是从哪来的？”
“那是…柳鸣玉找的替身，很早就已经寻来了。”
“听起来，你很清楚里面的事儿？”楠沐汐淡淡地问了一句，柳青慌张的神色告诉她，这些事儿，她的确知道不少。
“既然如此，把这些事儿全都告诉我，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可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