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征
望月楼内，赵芊千还站在窗台边上思索着，她越发想不明白，后面却越想越清楚，那紫藤萝香囊真真是刺眼，而那女子一定喜爱紫藤萝，不然不会绣上去。
可是谁又喜爱这花呢？她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往日见到一个人，她衣裳上面都绣着紫藤萝花纹，以前她没去注意，可是现在突然意识到了，那女子一定是她。
“司宁……没想到你一直在骗我！”赵芊千瞬间恼羞成怒，她心里面认定了司宁和少叔扶生互相喜欢，一定是司宁一开始就骗了她，隐瞒她这件事情。
回去的路上少叔扶生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像从前一般对谁发脾气，只是冷冷地望着前方，司宁知道少叔扶生这次没对，但是也不敢说什么，生怕哪句话没对就又惹了他，而且加上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想着缓缓去跟他道歉好了，现在只等他消些气。
这个七夕算是让所有人都不痛快了，但是也希望就此落幕。
翌日，皇宫广场内——
只见少叔令仪坐在矮桌上端着酒盏沉沦着，场中几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翩翩起舞，旁边几个男乐师正井然有序，弹古筝的弹古筝，敲击编钟的敲击编钟……
丝竹管弦之音伴随着几名女子的舞蹈，让少叔令仪越发入迷。旁边站着一个新上任不久的吏部尚书，看年龄他也十分年轻，左右不过三十，他见少叔令仪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自然也是得意，他俯身低腰道：“陛下，可对这些女子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尚书真是最得寡人心啊，也辛苦找寻出了几个容貌出众的女子，寡人必定好好重赏！”少叔令仪笑着指了指吏部尚书，还是他最懂自己，知道最喜爱什么，不过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又面色有些纠结，“只是母后那边……寡人有些担心。”
想想当初太后扇自己的耳光，感觉现在自己的脸都还隐隐有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加上本来诏书自己就动了手脚，还有太后的偏爱和自己亲弟弟手握兵权，本来势力就偏弱。
“陛下无需担心，这些个女子都是情愿伺候陛下的，根本不会像之前的那些个女子只想着逃跑，所以闹得太后来质问陛下。”吏部尚书立马打断了少叔令仪的思虑，万全之策早已想好，这些事情也不会有任何隐患。
“嗯，那便无忧了。”少叔令仪想来也认同他的观点，一下子又恢复了刚刚的沉迷大笑。
他甩袖把手里的酒盏一扔，便起身跑到了那些个女子中间，与她们玩着你追我赶的把戏，那些女子也懂少叔令仪，纷纷逗着他，一时间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皇宫广场。
吏部尚书抬眼看了看少叔令仪，脸上露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情绪。
这时，从后面急匆匆走来一位大臣，他谨慎走到了少叔令仪身旁，有些不敢打扰他目前的情致，但是又有紧急的情况必须说明。少叔令仪在和那几个女子玩乐的时候，瞥见了旁边的大臣，趁着今日好心情，他也开口问了大臣有何事。
“陛下，边疆那边有紧急情报通知，其他大臣早已等候在了大殿外，就等陛下去商量了！”大臣低腰扶手道。
少叔令仪有些轻微皱眉，大好的兴致就这样被打扰了，不过朝堂中事也重要，他想了想还是跟随大臣去到了大殿，只是走之前不忘吩咐那几名女子去浴池等着自己。
夜半——
已经整整三日了，少叔扶生对司宁都没有说一句话，以往生气都是司宁躲少叔扶生，这次倒是转换了。司宁也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一直想找机会去跟他说，只是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厢房内的所有烛火早已熄灭，只有外面的淡淡月光透过窗户折射了进来，柔和打在了榻边的地毯上，屋外草丛里面的蟋蟀叫个不停，每每夏日左不过如此。司宁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翻身的时候还伴随着一阵阵“咕咕”的声音。
“哎……”司宁长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从榻上坐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肚子，只怪它不争气一直叫了好久，想来估计是晚膳没吃几口的原因，现在饿得不行了，本来还想熬过去的，可是越熬越饿得厉害。
但是现在半夜三更的，哪里还有吃的呢，司宁望了望外面的月色，沉思了许久，终于还是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出去只发现外面寂静得不行，偶尔还能听到别家的狗吠声和猫打架的声音，司宁路过草丛，惊了那些蟋蟀它们便不叫唤了，等她走过蟋蟀又恢复了原样。
只见她蹑手蹑脚去到了膳房，掀开以往会放些吃食的桌子，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想来天气炎热害怕变馊，所以从来不放食物吧。
司宁有些失望放下了那些盖子，旁边倒是放着些新鲜青菜，但是她又不会做饭，就不用提了。自己又想去叫泽兰的，但是想想也算了，现在叫醒她也不好，自己睡不着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睡觉了。
就这样，司宁在膳房里面来回踱着步，发现踱步没用，又去柜子里面翻来覆去，把锅碗瓢盆不小心都摔在了地上，本来安静的府内被她这样一弄，倒是显得不安静了。司宁吓得赶紧把它们捡了起来，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万一被他们听到就不好了。
“吓死我了……”司宁把铁盆放回了原处，才看到旁边有些面条，想来也只有煮碗面来吃了。
于是她把面条拿了下来，去外面柴火堆里面捣鼓了半天，才抱了几根进去扔在了地上。可是好巧不巧，柴火找到了火柴又不知道何处去了，司宁又是翻找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大半夜又想把膳房烧了？”只见身后响起了少叔扶生带着三分无奈的声音。
司宁吓得赶紧转过了身，以为少叔扶生想骂几句自己，结果他根本没有，反而挽起袖子走到一旁和起了面粉，又用些新鲜的肉剁碎，用来包起了馄饨，司宁见状赶紧去帮忙烧起了火。
半晌，少叔扶生熟练地把包好的馄饨倒进了锅内，司宁这才意识到他竟然还会做饭，不一会儿香气腾腾的馄饨就出锅了。
少叔扶生把碗端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对司宁开口道：“还不过来吃，凉了会影响口味，太晚了将就吃吧，如若是白天好歹还给你炒几道菜来吃。”
司宁愣了愣就赶紧跑了过去，一大口一大口吃着那些馄饨，没想到少叔扶生生着气都还会这样照顾自己，心里面难免会有些动容，于是司宁边吃边试探性问道少叔扶生：“那个……你不气我了吗？”
“气啊。”少叔扶生站在一旁，面色带着些许疲惫感，“我气你竟然为了那个不相干的赵芊千欺骗我，很多时候都不清楚你把我当什么了……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对其他女人自然不感兴趣，你还……”
司宁有些难为情低下了头：“我并不是这样想的，当时只是觉得她不就想跟你说几句话嘛，没想到对你造成了那样的影响，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少叔扶生看着司宁委屈巴巴的样子，顿时又心软了下来，他一把拉过司宁抱在了怀里，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许久才缓缓开口：“无事了……今日除了知道你饿了以外，我还有件事要说。”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司宁震惊又疑惑抬头望着少叔扶生。
“你那么大动静，就算是府外面的狗也听到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晚上没吃几口东西饿了的缘故，就赶紧从书房出来了。”
“没想到你还注意到了这些，用晚膳的时候我看你都没看我一眼，以为你根本没在意。”
“所以现在知道我到底在没在意了吧。”
司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了少叔扶生，也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你刚刚说有事要说，是何事啊？”司宁又想到了刚刚还没问的事情，见少叔扶生面色沉重，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少叔扶生顿了顿，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容，犹豫了许久才说了出来：“白日里我进了趟皇宫，边疆那边又有异族人进攻，过几日我要带兵去征战了，不知道这一去又是多少时日……”
少叔扶生说完望门外的夜色，眼睛呆滞叹了口气，想来心里面思绪万千，满是无奈吧。司宁低头也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要去边疆了，虽然都习惯了，但是还是希望少叔扶生可以平安归来吧，征战本就凶险。
烛影摇晃，两人皆立在膳房内不动声色，似乎都被这件事给搁浅了，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
三日过后，少叔扶生身着玄色盔甲，拿着跟随他多年的剑骑上了马，后面跟着万千的将士。
他们在相章王府外集结，时辰差不多了，便纷纷骑马出了城。司宁站在府门口望着千军万马，他和少叔扶生道了别，但是不敢多送一步，带有“璟”字旗帜的帆杆被风吹得飘动着，也像是上天在恭送着这些队伍。
怀里还藏着司宁送给他的紫藤萝香囊，脖子上也带着那一半玉佩，这次他与以往不同，眉目皆是伤情和隐忍，但是国家大事更重要，如若国家不太平，哪能儿女情长，他这次只求能顺利出征，平安归来见司宁……
经过了将近半月的跋涉，少叔扶生带着千军万马来到了边疆的荒漠，他们选了一块靠近水源的地带扎营。
夜晚，灯火摇曳，照出了少叔扶生高大的背影，围帐内，一行人靠近着疆域图在商量着作战计划，此战少叔扶生心里面还是有很多把握的，一切也是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