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取益州二，刘璋求援
第二天，之前还一脸和气的吴懿换了一张脸，带着兵马四处敲门借粮。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那些大户人家哪里还敢说没粮食，只能哆哆嗦嗦得拿出粮食。
吴懿也没太过分，每家“只”拿了七成的粮食，就这样勉强又凑了二十天的军粮，心总算定了一些。
而另一边的涪县，作为蜀中的重镇，虽然没有大军把守，但是粮食储存充足，足够陈到这九千余人吃上大半年。
甚至还有一座庞大的武库，储存了充足的弓箭，滚木礌石，还有火油。
这些蜀军准备的，用于防备外敌的物资现在反而成了蜀军的催命符。
城头的箭矢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而来，等到攻到城下，又是滚木礌石倾泻而下，辛苦打造的冲车云梯也被火油一泼，烧成了灰烬。
吴班三人手上只有一万兵马，仅仅第一天就损失过半，不得不退兵等待援兵。
到了半夜，突然四处喊杀声四起，蜀军大营之中火光冲天。
陈到在白天其实只投入了一半兵力守城，到了晚上确认蜀军只有几千人后，便选择了趁夜袭营。
吴兰冲出营帐时，已经回天乏术了，一群亲兵拉着他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兰还是不愿意走，他没想到败得这么快，居然一天，一万大军就没了
“我不走，快去组织亲卫迎敌。”
“大火冲天，我们这点亲卫上去也是杯水车薪啊，将军，快走吧。”
又过了一会，就见有人来报，雷铜战死，吴班被擒。
“撤吧，能跑几个算几个，我们回绵竹会合张任将军。”
吴班等人的一万援军，连梓潼的城墙都没看到就全军覆没了，只有不到五百人逃回了绵竹。
此时刘璋已经带着百官和世家迁移去了成都，绵竹只有张任带着两万兵马驻守。
见到狼狈逃回的吴兰和残兵败将，张任就知道大事不好。
如今刘璋手上看似还有十万大军，但是有近三万被困在了梓潼，严颜的三万兵马在巴郡动弹不得，满打满算，还能调动的就只有自己这两万兵马了。
张任连夜写奏折，希望刘璋能够放弃巴郡，调严颜的兵马回来，两军合兵一处攻打涪县。
涪县这座坚城成为了全局的关键，谁掌握了涪县，谁就能控制整个战局。
这是一个事关全局的决策，刘璋想了整整一夜，也下不了决心，只能找众人问计
“诸位，张任的这封奏疏你们怎么看是否应他所奏”
“殿下，张任将军所请乃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否则一旦梓潼失守，唐军就可以长驱直入，届时巴郡一样还是要丢”
张松还是尽心尽力地为刘璋谋划。
“殿下，依臣之见，我们除了调兵回援，还可以请外援”
秦宓站出来出了一个主意。
刘璋有些兴奋地拍手道
“对，外援，孤可以请外援，子敕以为何处可以求援”
“荆州牧刘景升。”
话音刚落，马上谯周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刘景升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可能出兵救援我们”
秦宓非常自信的陈述自己的观点
“就是因为刘景升和我们面对的是同样的敌人，所以才会出兵相助，否则我益州一旦落入唐公之手，他荆州就要面对两面夹击，可还有胜算”
众人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其实刘表和刘璋都没的选择，他们都在李骏的猎物名单上，无非早晚而已。
“子敕，我现在就亲笔手书一封，你代我去江陵面见刘景升。”
“定不负殿下所托。”
第二天清晨，成都城门一打开，就有十几骑奔驰着出门而去，秦宓带着刘璋的亲笔信和全蜀国上下的希望出发了。
出成都没两天就可以换船，然后顺流直下，直达江陵，这是最快的路径。
三日之后，秦宓已经站在荆州牧府外，递上名帖，等待刘表的召见。
刘表扬着手中的名帖
“诸位以为，这刘璋突然派秦宓前来所为何事”
“主上，我看这益州定然已经是朝不保夕了，主上，你看还要见吗”
现在唐军突袭益州的事情早就天下皆知，因此秦宓此来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没错，这秦宓前来，除了求援还能有什么事，我们荆州自己都压力巨大，哪有余力支援他们。”
虽然一群人群情激愤，但还是有人保持了必要的清醒，没有跟着起哄。
刘表见蒯越几人没有开口，就知道了
“刘璋毕竟与我同是汉室宗亲，他的使者不见不合适，来人，去把秦宓先生请进来吧。”
秦宓在仆役引导下走入正堂，对着众人行礼道
“蜀王殿下麾下秦宓见过刘使君，见过诸位先生。”
刘表也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就开口
“秦先生此次前来是为求援”
“是也不是。”
“此话何解”
秦宓自信地开始自己的表述
“益州被唐军突袭这是事实，我主陷入被动也是事实，只是诸位是否想过，一旦唐军拿下益州，下一个目标是谁？”
“秦先生还真是巧言令色啊，唐军的下一个目标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唐公李骏的脾气谁不知道，我们如果出兵相助你们，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人立刻站出来反驳道。
“那秦某就告辞了”
秦宓也干脆，直接起身就准备走，在他看来，如果刘表上下都是这种想法，那自己多费口舌也毫无意义，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无非早死晚死的区别。
“子敕且慢”
蒯越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秦宓，然后对着刘表行礼开始说道
“主上，属下赞同这秦子敕所说的，这益州地处我荆州上游，与荆州唇齿相依，若是真让唐军轻易占据益州，恐怕李骏会趁势攻打我荆州。”
蒯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能让唐军占领益州，哪怕是占领益州也不能这么轻松，必须要给唐军制造麻烦，否则荆州很快就会成为唐军的下一个猎物。
“主上，属下赞同异度所言。”
“好，不知道诸位以为谁领兵入蜀为好”
“主上，大公子刘琦有勇有谋，属下推荐大公子刘琦”
蒯越虽然支持增援益州，但是却不看好，他这次准备把刘琦顺手推入火坑。
“属下附议”
蔡瑁如何不知道盟友的打算。
“好，那就让宋宪带兵回去，会合信叔增援益州”
蔡瑁刚想下去安排，刘表又叫住蔡瑁
“德珪，你给信叔拨三千精兵，五千套皮甲，十万石粮食吧。”
毕竟是自己儿子，刘表还是不想太绝。
“主上放心。”
驻扎在当阳的宋宪没想到又有新变化了，虽然破坏了刘备的谋划，不过再看看刘表给的补偿，也就没多说什么，收到刘表承诺的补偿就出发了。
此时的刘备也接到了刘表通过蔡瑁发给刘琦的军令。
“伯觎，你说我们去不去益州。”
“主上，荆州乃是四战之地，不宜为根基，若是拿下益州，霸业可成。”
“嗯，伯觎所言不错，那就留二弟和仲邈留守，我亲率大军去益州。”
“诺。”
卫觊下去开始安排出征事宜。
五日之后，刘备留下宋宪和霍峻领三万兵马驻守荆南四郡，亲自带着卫觊、郝萌、庞德、区星起兵五万浩浩荡荡向益州进发。
有了援军，秦宓放心不少，立即快马加鞭返回成都，告知刘璋这个喜讯。
此时的严颜已经放弃了巴郡，撤回绵竹，准备和张任合兵一处攻打涪县。
“看来刘璋是准备放手一搏了，也不知道叔至能不能顶得住”
放下手中的情报，岳飞有些担心。
“是不是派兵增援一下叔至”
黄忠也有些担心，现在涪县城内只有不到一万的白毦军，兵力不足，守城又不是白毦军擅长的。
“不，明日开始对梓潼发动进攻。”
“诺。”
翌日一早，中央兵团出营列阵，掩护神机营的一百余架回回砲开始对梓潼的三面城墙发动进攻。
巨大的石块不仅会对守军造成杀伤，更多的是对守军心理上造成巨大打击，毕竟被巨石砸到，或是被碎石击伤的模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泠苞很想让士兵撤下去，可惜他不敢，唐军的步兵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就在两百步外虎视眈眈，他敢肯定，只要自己这边一退下去，那边立刻就会发动冲锋。
岳云骑着马赶到父亲面前，拱手汇报
“岳帅，二十轮砲击已过。”
“下令神臂营上前三段式放箭，步兵向前推进一百步掩护。”
“诺。”
石块停了，城头守军开始畏畏缩缩地起身，然后就看见了推进的唐军，泠苞立刻大声嘶吼着指挥
“唐军攻城了，唐军攻城了，不想死的快起来准备防御，快起来!”
这边士兵刚刚起身，就看见唐军在一百步外停了下来，然后大盾架了起来，还没等蜀军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箭雨来了。
“举盾，快，举盾防御。”
还没等蜀军反应过来，箭雨就到了，第一轮箭雨可以说效果拔群，每面城墙都要有数百人被箭矢射中而失去战斗力。
虽然很快盾牌就举了起来，可是这些木质盾牌实在太脆弱了，没多久大部分盾牌便被箭矢射得爆裂，没有甲胄护体的士兵又开始大量伤亡。
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泠苞心中的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了，他咬牙憋着，就准备等唐军攻城的时候好好报复回去。
可惜现实是骨感的，一壶箭结束，一万多神臂营放完箭，唐军就开始了有条不紊地交替掩护撤退。
泠苞傻眼了，这也太玩赖了吧，这唐军居然借着射程优势杀伤一波就走了，这让他积蓄了半天的力量完全无处宣泄。
回到府上，把手上的头盔一扔，泠苞连着喝了几口水，心中的火气还是压不下去，又把水杯砸了个粉碎。
“泠将军，你这样就算把自己气死了，又有什么用”
打扫好战场，吴懿也走了进来，看见暴怒的泠苞，开口安慰道。
“气人，这唐军当真气人，这仗打得真踏马窝囊”
泠苞又一大口冷水灌下去，这才看向吴懿，开口问道
“子远，今日伤亡如何？”
吴懿一听到泠苞问这个就
“阵亡两千余人，重伤两千余，轻伤三千余，主要是军心士气……哎……你说要是再这样下去，梓潼还能坚守几天”
泠苞完全没有信心，梓潼总共不过两万多人，今天一天就有一小半失去了战斗力，再守两天估计就要全军覆没了
“死守死守，那就守到死吧。”
吴懿想过投降，可是一想到家人还在刘璋手上，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又是熟悉的远程火力套餐，不过泠苞稍微学聪明了一点，每面城头只安排了一千人，这样即使唐军马上攻城，这一千人也能支撑到后续援军赶到。
岳云通过损毁的女墙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刻汇报给了岳飞。
“呵呵，想躲起来，没那么容易，传令步兵前进三十步。”
“诺。”
唐军一动，泠苞就没办法了，七十步，可以说转眼即至，兵太少了根本抵挡不住，只能多派点兵上城头挨射。
到了晚间一清点，算上不太严重的轻伤员，城中还能拿得动刀的，已经不足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