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两个世界(2）
“我倒要问问你，你这句话把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置于何地！？”
“不至于，不至于。大家都消消气，这件事就先静观其变嘛。”
见双方气氛剑拔弩张，立刻就有和事老上前拉架，打圆场道：“我们现在的生命意识都不在新世界，就算她是对大厦发动恐怖袭击，顶多也就伤点建筑物，让人联面子上过不去。不会有太大的实质影响，可以先看一看情况再做决定。”
“大厦内部的工作人员和附近机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在安排疏散转移，一栋楼两栋楼的损失我们还承受得起。正好可以拿这个借口做阀子削弱第十五区的预算，或者干脆就取缔第十五区，省下来的经费再翻盖二十栋大楼都绰绰有余了。”
“取缔第十五区？你说得倒是容易，没了第十五区基因中心生产出来的那些瑕疵品往哪扔去？”
第十五区原本是人联的试验场因此每年要投入大量的经费，但是在发展过程当中不断变化，如今已经是人联的垃圾堆，什么淘汰下来的不管是物品还是人都往那里扔，主要用途就是用来安置那些思想、行为和人联不一致的旧公民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并用一大片荒无人烟的地段也就是俗称的边境区进行隔离，以防止这群人在人联腹地搞破坏。
然而随着第十五区居民数量的不断增加，第十五区的范围也不断扩张，甚至在边境区都有了他们的身影，和人联边防矛盾冲突不断，和当地驻守的军事基地也冲突频频。
人联是人类意志的联合体，在通常情况下做不出因为思想不统一就抹杀单个个体的事情。很多时候最快捷利落的解决方式往往不是给那群思想犯们反复洗脑说教，而是直接给对方准备一张前往第十五区有去无回的单程票。而一旦取缔第十五区就意味着这种一劳永逸的方法不能使用了，治安问题会增多，心理疾控管理中心的预算也要大幅度增加。
因此一听对方打着取缔第十五区的鬼主意，第一区区长立刻急了眼。庄旻舟也不同意这个提议，毕竟众所周知在不考虑环保的情况下找个地方扔垃圾比处理垃圾更加便宜省心，更何况第十五区还能自己做到废物回收利用。
庄旻舟看了一眼萧然，又看了一眼俞子涵，冷声道：“直接取缔第十五区肯定不行，削第十五区经费倒是很有必要。现在人联财政紧张，经费预算有限。军方在要钱，教育部门在要钱，研究部门也在要钱。今年原本就是要么削减军费，要么削减科研经费……”
“总有办法的不是……”
“哪来的办法？你瞪我有什么用？大家都在伸手要钱，财政部门只是管钱又不是管生钱，没钱总不能空手给你变出来。”谈起经费问题，庄旻舟就忍不住开始愤怒，“军部天天要经费，年年加经费，当年拦不住颜述现在拦不住颜叙，也不知道你们成天拿着军费干什么！”
“你说得倒是轻巧！就算是台古董机，你也不想想当年n3是用来干什么的！？文官就是好啊，天天喝茶看报，怕不是看的都是摩登女郎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军部要钱干什么？要维稳，要开拓。真以为第十五区那群泼皮就是你一张单程票就能够一劳永逸的？要不是老娘天天带着手下拦着，怕不是一级能源都能被走私过去。”
听着庄旻舟的抱怨，编号‘011943’想也没想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跟个炮仗似的炸开了。
“n3全副武装的情况下攻击力可以和战舰媲美，当年制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大战当中和巨兽角力。就算机动能力上差一点，那也是跟星舰比差一点，你开个普通军用飞行器去追追尾气！？你连尾气都追不到！但凡有个奇迹给你追到了，尾气都能给你吹成灰。”
会议室里一时间吵吵嚷嚷，谁也说服不了谁。军部的官员论嘴皮子功夫自然是打不过文官集团，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编号‘011943’试图拉拢萧然加入战局，然而萧然此时还陷在刚刚的思绪里。
忽然，萧然像是想到了一件令人恐怖的事情，魁梧的身体竟有些微微的发颤，声音也是止不住战栗：“要是‘睡梦剂’再厉害一点，让她回想起进基因中心之前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不等萧然把话说完，俞子涵忍不住开口呛了回去：“你这个假设就不合理。研究结果已经证实了人的记忆储存是在大脑里……”
他话未说完，被萧然暴喝打断：“那你也知道，是人的记忆！”
人脑科学研究证实了人的记忆储存在大脑的神经元里。
那……对方如果不是人呢？
俞子涵顿时哑然。
其他几个新就任的区长一脸茫然地望着萧然和俞子涵，听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萧然言辞激昂地说道：“你现在倒是言辞凿凿地跟我讲科学道理了！那当年大战发生的时候，人联士兵的人格、记忆完全转换成已亡故的异人的时候，你们对借尸还魂的异象是怎么说的！”
“你们说——”说到这萧然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一字一顿接着道，这叫“夺舍”！”
“哈！”萧然猛地冷笑了一声，“夺舍就很科学道理是吗！？”
“可她都灰飞烟灭了，我亲眼看见化成了光粒。现在的实验体是拷贝出来的人格意志，身体基因和你我几乎一致，要我说你们军方那种视若仇寇的态度才奇怪。”俞子涵小声嘀咕道，“她如今怎么就不能算是人类了，如果她都不算人类，那你们新人类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称之为人。”
萧然瞪了俞子涵一眼，俞子涵底气不足，被这一瞪吓得缩得像个鹌鹑似的，不敢再说话了。会议室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一股凝滞的氛围感里，众人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时标注“9”的舱门里颤巍巍地走出来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一出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这正是人联这一届的会议长——
同时还是创立新世界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