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流言
一张白纸，我用笔在上面随手一划，一道微不足道的黑色划痕就出现在纸上。这是一条直线，黑色的线条从起始到终结，一路向前！
而线条上的点永远都只能身处于它自身的位置，不见过去， 不知未来！这一刻的点和下一刻的点相同，但却又完全无关。就像人，这一刻的你就真的是上一刻的你吗？有的，也只是似是而非的命运罢了！
这条纸上的线向前的延伸，就相当于我们人类的时间观，而位置就是我们对于空间的认知！对于人来说，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一成不变的命运？
那么问题来了？对于承载这一切的纸来说，这条因为自己而存在的线又有什么意义？纸的一次随意的对折，简单的弯曲，都能改变线条的形状。一成不变的命运，对于纸来说就是一个笑话！更无论，还有随意在纸上画下线条的存在！
当然，我们人类最终都只是身处线条之上的小可怜！世界的种种变化，天灾人祸不断。很多时候，就算我们能够发现纸张变得支离破碎，还在缓缓燃烧，也无能为力！
清醒的人会知道，纸张的破灭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而大部分人却真的在醉生梦死，把清醒的人说的真话当成笑话来听来看！
这几日，大商的民间百姓中，一直流传着很多流言。
一条是：商王帝辛，宠幸妖妃苏妲己，祸乱朝纲，立酷刑，以食人为乐。贤相比干，就是被九尾妖狐苏妲己掏心而亡！（就离谱！比干死于帝辛之手，是因为权利争斗。死的时候，帝辛还没有攻打有苏部，苏妲己又怎么可能害了比干？贵族听后也就图听个乐子，只有底层百姓才会信以为真！）
二条是：苏护查知自己的女儿，被九尾妖狐吞食替换，起兵讨伐妖魔，为女复仇。但被帝辛派人灭了满门，只为妖妃张目！（恩！真这样，苏全忠还真是眼瞎耳聋，不当人子！连亲爹亲妹的仇恨都能放下？”
三条是：妖妃贪念西岐第一美男姬考，但姬考宁死不从。帝辛在妖妃的谗言下，将在天下富有贤名的姬考杀死，并剁为肉酱，做成肉饼，强令姬昌食之，简直灭绝人伦。好在有朝歌未知名的善良贵族，帮助西侯逃回西岐！西周对此事强烈抗议，并谴责了殷商的不人道。
第四条是：大商新封的公侯杨戬，其实是帝辛在民间的私生子，要不怎么会有七八成相像？只是有污大王形象，就假称是先帝之子。据微子启府中下人的远房侄子的邻居的同村透露，微子启就是知道了实情，才逃亡西周避难！
还有很多很多不靠谱到极点的流言，满天飞舞！
回到朝歌的帝辛，拿起桌案上秘卫收集的种种流言，自己都看得笑出了声。
这时，有内史来报，姜尚还有箕子求见！帝辛收起当个乐子来看的秘卫奏报，让内史将两人请了进来！
几人在偏殿之内，分宾主坐下。内史官安排人上了茶水点心，并派女侍在一旁侍候。
箕子：”大王！近几日，老臣府中下人，在朝歌城中，听到很多对大王不敬的流言。不知大王是否知情？“
帝辛（脸上含笑，满面轻松），随手将桌上的秘卫奏报递给箕子，示意他和姜尚观看！
箕子接过，仔细看完后，又转交给姜尚：“大王！这是西岐乱我大商民心之计，不可不防！老臣从其中还看到了微子启，这个叛逆应该也在其中出力了不少！”
姜尚看完后，恭敬递还给帝辛：“我同意太师之言！确实应该引起重视，大王有万民民意加身，可聚万民灵机护体。那么，如果天下万民之心被恶意引导背离大王呢？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动手，施妖魔之法咒杀大王？”
帝辛此时听过两人言语（脸色变得郑重）：“天下万民之口，如何防之？老太师和姜大夫有何以教我？”
箕子两人对视一眼，姜尚虚手一礼：“老太师先请！”
箕子也不谦让，神情一肃：“大王！这几条最重要的流言之中，第一条和第二条破之易也。大王可下几道旨意，其一美人苏氏入宫半年，敬奉王后姜氏，善待王子，后宫和睦，特封为贵妃，昭告天下。”
箕子略做停顿，继续说道：“其二北海大捷，赦免一年前因罪赐死的罪臣比干后人之罪，并通告天下！另有苏氏苏全忠，在北海大捷中身先士卒，立下大功。派千名武士陪同苏全忠回转有苏，并赐下奴隶物资等，帮助有苏重建。如此则，两条流言不攻自破！”
帝辛点头认可箕子所言，又问道：“其余两条又作何解？”
箕子（沉思），片刻后向帝辛拱了拱手：“老臣愚钝，未曾想出合适的方法！”
帝辛转头看向姜尚：“不知姜大夫，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姜尚微微一礼：“大王！老太师！不若以毒攻毒，我们也派出秘卫，散播流言。就说西伯侯姬昌已经早就因为大王的仁慈，被放归西岐，但却被姬发囚禁。而姬考，因为西岐世子之争，前来朝歌避祸。却被姬发勾引妖魔残害，任何在外传播姬考死于大王之手的，一定与妖魔有所勾结。我们对这样有违人伦和道德的事也提出谴责！”
姜尚（迟疑）：“至于杨戬之事，事涉大王与王族。臣就不便评说了，还请大王圣裁！”
箕子：“我可以出面，我是大王王叔！对外承认杨戬为王族一脉，是先帝之子，与大王是亲兄弟！并可以请朝中以正直贤名著称的司马胶鬲大人一同出面，通告天下，以正视听！”
帝辛拍拍笑道：“好！就这么办！老太师不愧为我大商擎天之柱，姜大夫也是世之贤才，得两位相助，我无忧已！”
姜尚：“启禀大王！我今日进宫，还有一事，请大王恩准！”
帝辛：“何事？”
姜尚：“我欲前往孟津一行，相助杨戬防御西岐。请大王恩准！”
帝辛（大笑）：“准啦！知你与他亲厚，你做事稳重，去帮我看着他，我也放心！另外，也可替换费仲回朝歌理事。”回首对箕子道：“老太师！我这么安排可行？”
箕子拱手：“全凭大王圣断，老臣没有异议！”
帝辛：“老太师！姜爱卿！走，陪孤到后花园喝酒去！今日高兴，我让王后与妲己带禄父（武庚）一起来，大家人多高兴！”
随后让内史官安排酒宴，并通传姜氏两人带武庚一起去花园喝酒赏花！
次日，帝辛将几道旨意下发，通告天下！
随着通告，将天下目光引向西岐，天下百姓茶余饭后又有了各种八封谈资。于是乎，此前种种离谱的流言，渐渐被有关西岐世子之争，父慈子孝的各种狗血戏码完全取代！其人为修改后的流言，更是离谱到没有下限！
比如：姬发与姬考的不伦禁忌之恋！姬发与嫂嫂的二三事！更有流言称姬发是大商王族血脉，姬昌和帝辛是表兄弟等等！
西周，侯府之内。
姬昌被关押多年，身体已经彻底衰败，回到西岐人虽然清醒过来，却只能卧病在床。后又传来姬考身死的消息，姬昌备受打击，吐血后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姬发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愤恨快要溢出），转身快步走出姬昌病房。来到外面小院大树边上，抬头望天，心中愤愤不平！
姬发想着刚刚父亲的话语。
姬昌（疑问）痛苦质问道：“我最贤明的儿子，你的哥哥死了！我最满意的继承人伯邑考没了！我不相信，他会死在帝辛手中。我的好儿子，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姬发沉默不语。
姬昌（满眼失望）疲惫不堪的摆了摆手：“他是你的兄长啊！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想到这里，姬发一拳捶在树上（没有运起灵气），树杆晃动，满天落叶飞舞。紧咬着嘴唇，一丝血丝渗出，满嘴血腥味。拳头打在树上，打出一个小坑，皮肉翻起，伤上鲜血流出，滴在脚下。
姬发（双眼通红，泪在眼中打滚）：“父侯！在你眼中，永远都只有伯邑考一人。我们所有兄弟对西岐，对这个家的付出，你都视而不见！你太偏心了！不公平，不公平！”说道又用力的捶打着大树，树被打得枝叶乱飞。随着姬发发狂大吼，大树被打得断裂飞出，重重的撞在小院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时有侯府一队侯府卫兵快步跑来，见是姬发，忙躬身行礼。
卫兵小队长抱拳：“二公子！我听到响动，发生了什么事？”
姬发（眼中血丝密布，像一头择人而食的野兽），盯着小队长咬牙道：“滚！”手上伤口，深可见骨，血不停流出。巨大的痛苦，刺激着神经，手在疼痛中微微颤抖！
卫兵小队长身体一抖，低头行礼，带着卫兵小心翼翼退出小院往远处而去。
病房中传出姬昌怒吼的声音：“逆子！你在发什么疯？滚！滚得远远的！”吼完，不停的咳嗽。
姬发转头看向病房方向，眼中神色变得麻木，转身向外走去。来到院外，大声叫道：“来人！收拾下院子！”喊完后就快步前往府内马厩，骑上自己的战马，向岐山而去！
府内管事听到后，马上招集杂役快步跑向小院，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面。
姬发来到岐山脚下，将马拴好，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行去。随着一步步前行，爬向高处，眼中黑色越来越浓，几乎化为实质。眼神中的灵动与人性正在一点点挣扎消失，越到后面，脚步越沉重。而身上一股寒气开始向四面散发，走过的地面在寒气影响下，开始结冰，并漫延开。
来到岐山顶上，伸手向天，仰天怒吼。黑气在空中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只黑色巨鸟。巨鸟展翅，身上冰冷的黑焰燃烧，在岐山上空盘旋飞舞，发出巨大的鸣叫声。天空的太阳，都在寒气下，变得有些暗淡！
西岐城中百姓，看到城外远处岐山上空，有黑色燃烧火焰的神鸟，飞舞鸣叫。纷纷下跪，向神鸟参拜，口中大叫：“凤凰，这是天降神凤！”
岐山上空，一道红色身影在虚空显现，静静飘浮在空中。
只见对方，独角，红色皮肤，眼中点点流火溢出，一双肉翅在背后缓缓扇动。正是那天魔后裔！
天魔后裔叹息道：”可怜啊！可怜！堂堂西侯之子，冥凤血脉的传承者，修成我主的天魔功的天之骄子。却被西侯逼成这般模样，真是为你感到不值！”
姬发（眼中曈仁完全变成黑色，点点黑色火星在其中流转），转头看向天魔后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天魔后裔：“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盟友啊！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主天魔的分身已经定位昆仑坐标，准备不久后就去灭了昆仑。你做好准备，起兵灭商。我会招集天下妖魔，前来西岐为你先锋，助你成就人王霸业！”
姬发：“我的冥凤血脉已经觉醒，更练成了天魔神功！这天下除了手持轩辕剑的帝辛，还有何人配做我的对手？好！到时候，我会带上我的亲卫冥骑，前往一同攻商。至于西岐的人类士兵，就让他们随后收拾战场吧！”
天魔后裔（捂嘴怪笑）：“呵呵~！姬发！你还真是虚伪得可以，西侯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个灭绝人性的家伙。”
姬发瞪着天魔后裔（咬牙）：“不想死，就给我滚！”
天魔后裔（嘲讽）：“伯邑考不正是你让我在大商境内处理掉的吗？作为天魔功大成，新生的魔，你不应该顺手把那个因为你大哥的死，而对你不满的老东西一起做掉？要不还是我帮你？”
姬发抬手向对方一掌拍出，一道黑色的冥凤虚影飞出，发出鸣叫声，带着冰冷的寒焰，向天魔后裔飞去！
天魔后裔身影模糊闪动，化入虚空之中。只余阵阵大笑声传出，久久不散！
冥凤虚影从天魔后裔残影中一穿而过，空间都在极寒和极热下一阵扭曲，却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很快一句流言在大商各地流传，这句话就是：凤鸣岐山，天意归周！
每一个在外行走的周人，只要在人前，就会来上一句。真是逼格满满，说完后马上觉得与有荣焉，整个人都似乎得到了升华！
至于真相？谁会在意，只要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就好！
而暗潮下涌动的黑影，又会将整个人族带往何方？
这一刻，高坐王座之上，双手扶剑的帝辛，还有浮在岐山上化为冥凤的姬发。眼神似乎穿越空间，在空中撞出一串无形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