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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蠢笨至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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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锦晤被咬后,鲜血滴入池中。整个葬息窟似有了神智般,开始愤懑不安。

    窟中幽寒更甚,那些垂下的灵丝也不安的胡乱摆动起来。条条黑链突然迅速的拉紧,将刚才还蜷缩伏着的少年牢牢的扯在空中。

    那少年手脚被铁链拴住的地方已经隐隐出现血痕,可他却感受不到一般,眼中尽是魔怔。

    通天链越紧,他周围魔气越盛,他周围魔气越盛,通天链越收紧……

    池水不停的翻涌,他快站不住了!甚至有点想吐!

    …

    他合上眼,沉吸一口气,厉声道:“镇!”再不停他真要吐了!可能是刚刚的灵气威压太盛,直接震得通天链晃动起来,而离他近的灵丝直接尽数断裂。(还得多适应适应这身体,好悬没把这窟给震塌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摔得七荤八素连四肢都被束缚了还不忘嘟囔着要杀了他的少年。都不知道前书的人心是怎么这么大,敢把这个小魔种留在身边的,不怕身上的魔气污了自己的净?

    虽由系统提过,这小玩意最大的本领就是魔化周边的人,可还真没想到这么多上等洗精伐髓净化吞噬的好玩意还得再搭上一些上古阵法才可以把他的魔气镇压下来。

    他往前走近些,在虚空中一捏,将少年的脸硬扭过来直视着他,全然不管那四溢的黑气。

    “墨卿?所谓堂堂魔子居然是个跟狗一样只会咬人的阶下囚?莫不是你那亲族,那七万人的血,你尝的是不够啊?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

    他越说越烈,那少年眼神中的杀意更是明显。周围的魔气也有失控之意。但安锦晤见况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又一阵威压下来。掀起的阴风将墨卿垂下的乱发卷起,显出一副病态怨毒的面容,看得安锦晤也一愣。

    那威压一下来,不光窟中死意横生那玄灵池水也幽光暗淡。墨卿更是被震得呕出一口鲜血,但他不知的是这恐怖如斯威压的威力连安锦晤本身实力的一成都不到……

    安锦晤看着脚边终于温顺点的小屁孩,欣慰的阴笑道:“你也是知道的,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废物。连我的一分一亳都动不了,更别说是想给你血亲报仇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困在这四方天地只能像个恶心的蛆虫一样堕落无能。你双亲我害的,你姐姐我祭的,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更是我,那又如何?你仇人在你面前,你又能如何?”

    安锦晤反派形象做得很充分,说完还将那少年的头踩在脚下,虽力度甚轻,但这侮辱性直接挂满,走前还不忘‘桀桀桀’的嘲笑一番。

    当他走出池水,脚下一停,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明日我仍会来。如果你还有血性还想变强,除了我,你别无选择!”说完他便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待安锦晤走后,葬息窟恢复生气,将墨卿重新拖回玄灵池中央。像是愤怒,葬息窟中更是寒气冰冷刺骨。连平日里温温顺顺的灵丝也隐隐泛着红光。

    虽然墨卿已经破了关但被封印了这么久再加上日日夜夜的洗筋伐髓,常人必是早已失了神智成了个口不能言,手不可屈的痴人了。

    可奈何人家是主角,这种痛苦不光不会让他屈服,更像是种提高修为的历练。虽然一月过去了,墨卿相比于先前至少可以听懂一两句人话,但能带出来还为时尚早。该说不说,系统这方法虽然偏激了但确实很管用。看这进度条,涨的刷刷的!但可惜每次的能探望时间还不到半小时,不然他肯定一天内就刷爆它。

    而在葬息窟中的墨卿,他的眼神里除了那疯魔般的怨恨竟也闪出了一丝清明。他扯了扯嘴角,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硬生生的“冷”字,他对外界也终是有了感知。

    ……

    今日份的任务暂且完成了,安锦晤走出了葬息窟。望着一片空白的任务栏一时也觉得无聊起来。没办法,他只能再次跟着系统走,才能回云归居。要问他为什么不用御剑飞行?他也不是没试过,只是还不适应这具身体,剑刚出半寸那无辜的石桌又被四分五裂了。他也想开发看看这具身体有什么稀奇功能,只是这杀伤力大的有点离谱……

    走了快一个时辰时间,他终于是到云归居…峰脚。这云归居是在峰顶,唯一上去的途径,便是一条长长的石阶。长得直通云霄,只有那云边隐隐的秋霁闾告诉他:能住住,不能住就滚。

    安锦晤:“……”他是彻底无语了,他挺腰直背还一脸装叉的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回来,现在直接是腰酸背痛,脚底麻木都快犯肩周炎了!表面看是仙风道骨可有谁能理解他内心的草泥马呢?看着这么高的长阶,有那心没那命啊!

    他之前从云归居下来时,直接是纵身一跃,反正有安锦晤原来的武力值作保障,倒是不至于摔死。他想试试这次能不能直接飞上去。

    系统:“安锦晤目前身体状况良好,贵方可随意尝试。”得到了系统的保证,他扎好马步,活动活动肩胛,摆好一副冲关上阵的架势!

    (1,2,3,)咻!

    ……

    “这青傀峰范围确实大的很,就是风大了点,云多了点……鸟多了点。”没错,他就算用很小力,也一下子被送到秋霁书阁顶上了。他确实想下去,但只要往下一看,这楼高的都看不见地面。只有翻滚的云雾。而与他齐平的是那些不要钱到处乱飞的仙鹤。峰顶高,风更大。一阵劲风吹来他直接一个踉跄,要不是抓了一下旁边那只鸟他已经梭下去了。

    鸟(仙鹤):“……”

    他索性直接躺在楼顶,让自己后背紧贴楼顶,来寻找一点安全感。那瓦片呈斜下坡,他怕自己手脚一个没站稳又直接摔了,虽然明知不会死,但这是作为现代人光明正大的恐高症!对,不丢人!

    但回想起刚刚头一次从山顶飞下时张牙舞爪的狼狈扣住瓦缝的手指便更是用力了。

    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躺的便更是心安理得,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微红,他已经躺了快两个时辰了,群鸟归林,而他还是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他手指紧扣在瓦片上,手脚不经意的发凉。他看着云雾翻滚,看着日落西山,听着清风阵阵。他侧目一看,刚刚一直在陪他的那只鸟此时好像翻了个白眼!(???!)然后振翅怒飞,远离了这个怂货。

    安锦晤:“我刚刚是被一只鸟鄙视了吗?”

    不行,那我这做仙尊做的也太失败了。他鼓起一口气,梭了梭。勉强坐起,只是他小腿肚不争气的抖了起来。他想起方才收下的白玉酌,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在虚空中一抓,便把他带的白玉酌抓在手中。

    去塞,仰头,一闷。一壶上等的白玉酌竟被他如此草率的就喝了下去,要是柏尘看见他这样,估计又得气了。

    他将酒壶放下又直挺挺的躺下去,等待着酒意发作。

    沉下心来,他倒是真还开始欣赏起景色了。

    “楼上黄昏欲望休,

    玉梯横绝月如钩。

    芭蕉不展丁香结,

    同向春风各自………”

    最后一个“愁”字还未出口,他就已经烂醉了,酒劲上来的太快。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那白玉酌初闻就只是一股白玉兰的清香,入口也是润滑甘甜,玉酒入喉却不辛辣,唇齿间清香回味。就是尝了这一口,他才有胆子把一壶都闷了。

    他本想着等自己微醺了,壮壮胆子飞下去的。而现在,他已经意识模糊了,恍惚之间竟是稳稳的站起,然后单手指向天边轮月。把眉一横怒声道:“愁啊!”

    然后又是直挺挺的摔下,真的是摔下去。他着一袭白衣一点杂色没有。像一支轻盈的羽,柔弱的滑下。然后,重重地挂在树枝上,彻底没了神志。

    ……

    日月更替,星辰闪烁之际。在一片浓密且幽深寂静的竹林中,坐落着像北京四合院般的医馆。(清德医馆)

    柳靖:“恩兄啊,走火入魔最忌强行运转灵息了。何事不等喝完这一盏茶再走,你不在,这茶,没人喝了。都凉了。”边说着边给柏尘配着药,柏尘则一脸焦虑的倚在桌边,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柏尘心不在焉的说道:“阿靖。茶凉了,再热便是,不必长等。一壶好茶,没人品也是可惜。”

    柳靖:“嗯,恩兄说得是,无人品的茶,确实可惜了。

    恩兄,将发丝捋一捋,我准备敷药了。”

    说罢柏尘正了正形,将黑发缕到一边叼起,露出前胸后背那满是乌血的伤口,密密麻麻的整个后背没有一块好肉。

    这是当年在临南城被魔族余党的毒物所伤。安锦晤也有,但医救及时,伤口没那么恐怖。不过两人也因此落下了病根。每到走火入魔时,伤口便会重新撕裂,但也只是样子有点恐怖而已。

    柳靖走来,将手中带有药膏的纱布轻轻敷上去。动作轻缓,但也是干净利落手法娴熟,确保每一个伤口都敷到位。

    “恩兄啊。”

    “嗯?”

    “无事,只是这药敷上了之后。切记不要浸水不要动怒更不要动武。”

    “嗯。”柏尘嘴中叼发,只能简单的回一两句“嗯”。

    当柳靖正转过来准备敷正面时,柏尘突然眼神一凝,拍了拍正在敷药的柳靖。柳靖也得到了示意,回过身去,把剩下的药材收起。

    “恩兄,注意身体。”

    “嗯,好。”说罢指尖一钩便将衣襟束好,就跨步走出。走出医馆前,顺便将桌边的茶一饮而尽“这茶怎么凉了?”

    说完便是一道精光闪过,又是不知道去哪了。

    柳靖看了看那桌边的空茶杯,无奈的摇了摇头。提起一旁热着的茶壶又添了一杯新茶。

    ……

    云归居中,柏尘被困了这么久,也有点疲倦了。况且他也帮安锦晤疏通了灵脉想着一个人再怎么愚蠢至极,多琢磨几次多少也是可以领到些巧门的。所以才放心的找柳靖调养去。

    可刚刚腹部那一阵没有由来的疼痛,让他隐隐不安。说不定世间真有如此蠢笨之人。

    他传送过来,刚踏入秋霁闾就闻到一股浅浅的白玉兰香“我的酒?”

    他往深走更是酒香四溢,但却是不见人。他腰间佩环碰撞如清冽的水声更显云归居的幽静。他走过一棵盘虬卧龙的古菩提树下时那气味更为浓烈。

    正疑惑着,往上抬头。

    一个堂堂合体期的修仙剑士竟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垂下头不忍直视,额头和手背上皆是青筋暴起!

    柏尘:忍住!今日不同往时,你一掌下去他就没命了!

    他何曾想过三界之内唯二的大乘期修仙者竟然喝醉酒将自己四仰八叉挂树上的。

    他忍着吐血的怒气将安锦晤从树上扯下来。那人满面酒红神智不清,要不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这等酒夫俗子他更是连看一眼都觉着晦气!

    他拖着安锦晤衣领子走过竹道,一把扔进南莲水榭池中醒酒。看着那一团酒糟子冒着泡沉了下去,这才“啧”了一声准备走开。

    谁知水中缓缓浮过一团白影,“刷”的一下抓住了柏尘的脚踝,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一把握住。

    柏尘一颤,正回头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哪曾想那白影一用力,竟把他也硬生生拖了进去。

    柏尘:!

    刹时水花四溅,鸥鹭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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