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余音绕梁
众人的一举一动李洵靛尽收眼底，自是不跟他们计较，至少在他认为，自己还犯不着与他们斗气，那不是白瞎自己这王爷之位了么。
唯一让他不舒服的便是林若霜，他自然也收到消息，知道林若霜如今不在凌烟阁了，如今又以真面目示人，紧随李洵阳身边，估摸着二人早已花前月下，同游周公了。
心中将二人骂了个遍，但脸色平静如水，可见李洵靛城府极深。
“四哥，这些时日，忙的不可开交，未曾去拜见三哥，如今也不知他身子好些没有？”
李洵阳其实不愿违心，虽说讨厌这两个哥哥，但自己现在并没有本事在二人面前硬气，故而寒暄的问道。
李洵靛知他是客气话，轻笑一声，回道“好着呢，如今三哥日日在府中，有那娇妻美妾陪伴，快活的紧，五弟切莫理会他，嘿嘿…”
“四哥前来，也是听着风声，今日五弟和这方家才女在此吟诗作对，故而前来欣赏一番，可惜，本王来晚了些……”说完，还故作可惜，那样子，看的李洵阳一阵恶心。
“四哥，莫要取笑我了，承蒙方姑娘不与我计较，现在是惭愧不已啊！”李洵阳奉承的回道。
这时，李洵靛主意上来了，看向林若霜，说道“本王也是许久没去凌烟阁，近日，怎的听说若霜姑娘淡出凌烟阁了？这倒让本王深感可惜啊！”
李洵靛话一出，众人眼光齐看向她。
林若霜局促的站着，心中有些懊悔，今日确实不应来此，自己如今哪怕出了烟花之地，可依旧改变不了自己那卑微的身份，在众人眼里，可能只将自己看做是下等妓女罢了，和方灵诗赵月娘这官家女子相比，只能是自惭形秽了。
李洵阳感觉到林若霜有些不对劲，呼吸急促，忙握住那娇美柔荑，安慰着她。
“四哥，也莫打趣若霜了，她本就是良家女子，心性善良，入那凌烟阁也是被逼如此，但她规规矩矩，安守本心，是个好姑娘！”李洵阳说道。
李洵靛有些玩味的看着李洵阳，笑道“哟哟哟…这般护着若霜姑娘，嘿嘿，四哥是羡慕不已啊！”
说罢，看着林若霜，叹道“如今若霜有了归宿，本王也是替你高兴，但不知可否再次聆听若霜姑娘那美妙琴音呢？”又向李洵阳问道“五弟？可否？”
林若霜看向李洵阳，见他点头回应，说道“承蒙义王殿下挂念，小女子深感荣幸，既然如此，小女子便献丑了……”
青儿将琴架好，林若霜俯身坐下，双目紧闭，指尖微微拨动琴弦，将那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凤求凰弹奏出来……
嘴中附和着唱词，众人听那琴声唱词仿若天籁般，陶醉不已…
就连方灵诗也静静的享受着般悦耳的曲子，心中赞叹不已，琴音婉转缠绵，唱词如诉如泣……
一曲奏罢，李洵靛双手鼓掌，书院的那些学子跟着一齐，此时楼内掌声雷动。
静下后，林若霜缓缓说道“小女子能奏出此曲，便是要多谢公子提点，若是没有他的词，此曲也是平淡无奇罢了……”
“又是李洵阳？”众学子信念崩塌，感叹这李洵阳怎的如此妖孽。
而李洵阳却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若霜琴艺非凡，我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听着李洵阳这般装逼，学子们冷哼连连，见过装的，也没见过这般装的。
“在下也曾听闻方姑娘在琴艺上也是颇有心得，不知可否有幸聆听？”李洵阳问道方灵诗。
李洵阳暗自想到，自己已然出牌，便看其如何应对了。
方灵诗被李洵阳这话激了起来，又想着今日本就是来比试的，他既然咄咄逼人，那应着便是。
轻笑一声，回道“小女子今日能听到如此天籁，全仰仗皇子，倒是小女子也是眼拙，未曾想五皇子在琴曲方面也甚至精通，原本此曲一出，我也没得脸献丑，但五皇子若是执意要听，那小女子只好迎难而上了！”
方灵诗这话便是告诉众人，我不想比了，但是你李洵阳得逼我这个小女子，那我只好听从了。
这话当然让那些学子愤怒起来了，嘴中喝道“五皇子，你这是欺人太甚！”
李洵阳皱着眉头，暗想此女果然不简单，但确实也是自己逼了她一下，她这般回应，那自己也只能接受。
且看着方灵诗坐在琴前，简单的试了下音，而后，便琴音渐起。
只见其手指快速拨动，一股慷慨激昂，干脆利落，旋律优美的的琴曲便弹奏出来。
李洵阳见那方灵诗手指灵活多变，从那琴音中仿佛置身战场，一名将军带领众多士兵浴血杀敌，拼死沙场，而后节奏轻快，舒缓，仿若打了胜仗一般，让人舒适愉悦。
一曲终落，方灵诗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只闻书院学子掌声相较更甚。
方灵诗戏谑的看着李洵阳，娇声问道“五皇子，如何？”
“将军令？”李洵阳反问道。
而后又有些否定，二者在高潮部分还是不同，只是初听后觉得较为相似，看着方灵诗，似乎等待她的回答。
“五皇子为何这般问呢？此曲我还尚未取名……”点点头，自语道“唔……将军令，倒是符合曲中之意，那便叫将军令了，多谢五皇子赏名…嘻嘻……”说到这，那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
李洵阳摇头苦笑“方姑娘倒是性情中人呐……”
“不过，方姑娘这曲子，我倒是喜欢得紧，看来，传言所言非虚，只怕，全都城都再找不出姑娘这般既通诗词，又懂曲艺的奇女子了……”
这时，书院一学子问道“敢问五皇子，若霜姑娘和方先生孰高孰低呢？”
李洵阳听着这般问话，暗自想着“看来这群自命不凡的读书人，可谓不见黄河不死心，非得分出个高低…”
冷声回道“急什么？今日是我和方姑娘比较，我还未作答呢，呵，那便睁大你们的耳朵听清楚了！”向芸儿招了招手。
芸儿见状，将竹笛递了过来，李洵阳接过，又向林若霜看了眼，林若霜点头回应，坐下琴旁。
“方姑娘，好好听哟…”李洵阳调笑道。
方灵诗见他这般无耻，白了他一眼，一旁的赵月娘心内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期待，看二人的样子，应是合奏了。
就连那李洵靛也是惊奇不已，脑中想到“没听说这五弟还会吹笛呀？”
紧接着，林若霜拨动琴弦，李洵阳食指按住笛音口，随着旋律，缓缓吹动，笛声恰合时宜的配合进来。
这高山流水的曲子，二人早已合练多遍，此刻配合的极为默契。
悦耳的琴曲笛声充斥楼间，此时的楼梯口也有些宾客徇声上楼，站在楼梯间，静静的欣赏这天籁之音。
赵月娘此时心内有些疯狂，她不敢想象，自己印象中的那心思龌龊，飞扬跋扈的败类皇子，多短月余，便成了诗艺双绝的皇家弃子。
且她心内主观意识上，今日这比试，应是诗姐姐输了，那可是自己一直的目标啊，便这么轻易的被他给打败了。
看着二人琴瑟和鸣的模样，此时心内有些发酸，眼角不知为何，挤出一滴泪来。
方灵诗在一旁自然注意到了，低声问道“月娘，怎么了？”
赵月娘苦笑了声，叹道“这曲子太好听了，不觉间，想起了些伤心事…”当即擦掉泪珠，挤出一丝笑容。
方灵诗看着伤心的赵月娘，她自然知道定不是这曲子伤感，暗自叹了声，心内后悔道“今日，或许将月娘带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眼神凌厉的看了眼李洵阳，冷哼了声。
曲毕，李洵阳顿时口渴难耐，拿着桌上的秦安醉，一饮而尽。
“好酒！”李洵阳夸赞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