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乔媚娘的肚子
在乔媚娘不停地催促下，一行人没几天就赶到了清水县。
清水县虽然临近西京城，但因为遭受过洪灾，还没恢复，有些萧条。
舞水镇是洪灾最严重的地方，更是人烟比较稀少。
因为舞水镇离西京城比较近，何老大便想着一口气把乔媚娘送到西京城去。
谁知这时乔媚娘却突然喊起累来，要在舞水镇住一晚。
何老大只好停下来找客栈。找了好半天才寻到了一个让乔媚娘满意的客栈。
客栈比较偏僻，没有什么生意，店小二正在打盹，见几人那么早就来投宿，既惊讶又高兴。
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何老大说该出发了，可乔媚娘皱着眉头说她累得不行，还要住一晚。
就在那一晚，夏三清不见了，许仲也不见了……
“那个乔媚娘肯定有问题。”柳直分析道。
舒五也点头。
“唉！我们几乎把舞水镇找了个遍，连河底下都去看了一下，可除了夏三清的衣物头发，其他的什么都没找到，这才又来西京城找……其实也是大海捞针……”何老大眼睛红红的，难过极了。
“这样吧，你让这些兄弟先回去，我去和你找人。”柳直想了想，对何老大道。
“你？你一个人帮我找人？”何老大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柳直，模样倒是俊俏，可惜额头上有个疤。
“你能帮我找到人？就凭你一个店小二……”何老大一脸的不信任。
这时侯三端着菜过来了，白了何老大一眼：“他要是找不到，这天下就没有几个人能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侯三也是力挺柳直。
何老大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柳小八又不要你的钱，纯粹是想帮你的忙……”舒五心里有点不快，一边算账，一边凉凉地来了一句。
不要钱啊！何老大立刻下了决心，郑重地给柳直行了一礼：“这位柳兄弟，在下何林，人称何老大，多谢兄弟拔刀相助。”
柳直笑了笑，抱拳还了一礼：“在下柳直，人称柳小八。”
这时红杏忙完了厨房里的事出来了，听到柳直正儿八经地告诉别人他是柳小八，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老大等人闻声看过去，见红杏娇美动人，都不由得感叹这知味楼还有这等美人。
柳直暗中好笑，幸亏七娘不在知味楼，不然还不把这些粗汉子看直了眼去。
何老大做事很是爽快，结了帐后，就把请来的那些人都打发走了，然后问柳直该如何找起。
“顺着来时的路去找。”柳直笑道。
何老大连忙道：“我们就是一条路问过来的。”
“只怕你们有遗漏的地方，我觉得还要找一遍。”
何老大还想说什么的，见柳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得信他。
柳直带着何老大一路问到了舞水镇，停下来不走了，说是要在舞水镇再找一找。
“这里找不到的。”何老大摇头道，“没用，我自己在这里找了好几天，又请了人来这里找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别着急，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柳直拍拍何老大的肩膀。
柳直带着何老大住进了客栈，便吩咐何老大歇着，他出去走走就回来。
何老大一脸疑惑地看着柳直，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焦急，在客栈里等着柳直。
柳直来到何老大和乔媚娘住过的客栈，询问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告诉柳直，那乔媚娘进客栈时戴着长长的帷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而且进了客栈就在房里坐着，一直没有出过门……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柳直拿了几个铜板给店小二。
店小二眉开眼笑：“有，有！那乔娘子太反常了，不吃不喝的，而且那肚子有点像是假的……”
“假的？”
“那乔娘子不吃东西，可是很爱干净，让我送了两次热水进去。第一次进去，她的肚子还在上腹部，第二次进去，她的肚子就在下腹部了。那不是假肚子是什么？”店小二解释道。
“你还挺细心的。”柳直夸店小二。
“那当然，原来舞水镇可繁华了，我一天要接待好多客人，不细心会被掌柜嫌弃的。”店小二挺了挺胸膛，有些得意地道。
“那两个客人失踪的那天晚上，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早上那个领头的客人四处找人，我们才知道乔娘子和两个男客都不见了。”
“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一个十三四岁，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少年走了过来，告诉柳直。
店小二有些嫌弃地看了少年一眼，挥手撵他：“去去去，不要来我们店里转悠。回头少了什么东西，唯你是问。”
少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缩了缩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柳直。
“他们去了哪里？”柳直便问少年。
少年却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柳直笑。
“你别理二狗，他是想骗你的钱呢！”店小二撇着嘴巴道。
“我没有骗人，我的确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二狗急了。
柳直想了想，拿出十几个铜板递给了二狗。
二狗一脸惊喜地接过铜板，一个一个地仔细收好，见柳直如此大方，又试探道：“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肚子饿了，只怕走不动路。”
“拿几个馒头来。”柳直爽快地吩咐店小二。
“客官，你别上当，那天那个领头的客官带了好多人来找人，二狗就带过一次路，除了衣服和头发，什么都没有找到。”店小二瞪了二狗一眼，告诉柳直道。
二狗急了：“我让他们多给几个铜板，他们不肯，又怕鬼，还有一个地方我就只指给他们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带他们去。”
柳直心里一动，拿了几个铜板给一脸不忿的店小二，让他去拿馒头来。
店小二嘀咕着二狗不配吃馒头，还是进去拿了两个粗粮馒头出来。
柳直抓起馒头递给二狗，让他赶紧带路。
“两个馒头只怕不够，我……我的饭量很大的。”二狗捧着馒头，拼命地咽着口水，却一口没吃，讪笑着对柳直道。
店小二指着二狗，替柳直不值：“客官你看看，你看看，就是这么一个贪心不足的货，你别信他。”
柳直笑了笑，又掏了几个铜板给店小二，让再拿两个馒头给二狗。
二狗把四个馒头抱在怀里，还是没吃，让柳直等他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
见柳直很是奇怪，店小二告诉柳直：“那小子虽然喜欢小偷小摸，倒是个孝子。他有个瞎了眼的娘，得了东西都是先拿去孝敬他娘的。”
柳直便让店小二再包了四个馒头带上，还加了钱，要了一小包肉。
二狗果然是给娘送吃的去了。
回来后，看到柳直递给自己的馒头和肉，又惊又喜。
二狗狼吞虎咽地吃了馒头，肉却只是闻了闻香气，舍不得吃，仔仔细细地包好，放到了怀里。
“我娘好多年都没尝到肉的滋味了。”二狗咽着口水告诉柳直。
“你先吃，等回来我再买肉给你带回去。”
二狗笑得更加灿烂了，小口小口地吃着肉，满足地眯上了眼睛。
柳直不由得想起了师父。
还有差不多三年的时间，自己就能回到终南山去看师父了。
这次不管师父怎么撵，也要陪他老人家多住几天。
唉！那一魂一魄到底在哪里呢？
柳直摸摸脑袋，仰首看天，一点线索也没有，都不知道从哪里找起，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啊！
好在师父不着急，不然还真伤脑筋。
二狗一边吃，一边带着柳直往荒郊野外走去。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的？”柳直问二狗。
“不瞒柳哥，我爹被洪水冲走后，我娘哭瞎了眼睛，只能摸索着给人洗衣服过日子，我们经常饿得靠喝水填肚子。怕被饿死，我每天晚上都出来找吃的……有时候遇到有人做不正当的事，就跟在后面，瞅准机会便……便顺手……摸点东西……”二狗苦笑道，“有时候能得点钱，有时候会被打一顿……”
“那样岂不是很危险？”柳直关心地道。
“是啊！所以本地人我一般都不敢去窥探的，只在客栈附近转悠，找外地人顺点……呃，要点钱财。”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柳直明白了，二狗的确是靠小偷小摸过日子，便换了一个话题问二狗。
二狗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那天晚上见有个客人包袱里有肉干，我馋得不行，就躲在客栈附近，想着……想着等客人睡着了，翻进客栈去……去找点肉干吃。”说到这里，二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后来，那个有肉干的客人和一个大肚子孕妇走出了客栈，我很是好奇，正想跟上去，另一个客人又出来了，跟在了两人后面。我更好奇了，远远地跟在了他们三人后面……”二狗继续道。
“他们三人先后来到了那里……”二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沟：“然后那个孕妇和有肉干的客人先下了沟里。过了一会，另一个客人喊着什么清，跑到了山沟旁。不过一会儿，他又叫了一声，捂着眼睛转身就想跑，这时那个孕妇突然从沟里飞了出来……嗯，不能说是孕妇，因为她飞起来后，肚子是平的……她……她没穿衣服，白花花的……我看得比较清楚……”
“一会儿功夫，乔媚娘的肚子就平了？难怪店小二说她的肚子是假的。”柳直喃喃道。
“后来，那个客人被抓住了，被打了一巴掌，就呆呆地在山沟外面等着。那个你说的乔媚娘又回到了沟里，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她才从山沟里出来。奇怪的是，她又把自己的假肚子做好了，还穿好了衣服……可那个有肉干的客人没有跟着上来。乔媚娘就抓着那个站在沟外的客人往乱葬岗那儿走……那里实在太阴森恐怖了，我就没有跟上去……”
“那你知道的这些为何没有告诉何老大他们？”柳直奇怪道，“哦，就是来找你带路的那群人。”
“他们呀！一个个眼睛长在额头上，都是用鼻孔看我，还只给了我一个铜板。吃东西时我不停地咽口水，也没想着给我吃一点，我才懒得和他们说这些呢！”二狗不满地撇了撇嘴巴。
“你还挺有个性！”柳直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到了山沟旁，柳直伸头往沟里看去，沟底下有条小溪水，清凌凌的，正缓缓地流着。真是想不通，乔媚娘把夏三清带到沟底下来干什么？捉鱼吗？
“那个客人的衣服和头发就放在沟里的草丛里，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难道顺着沟走了？这里也不好走呀！”二狗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