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救人
很难想象，这些话是出自一个小学生的口中。
可刚才他的话的确是激怒了我。
我呵斥道：“你真是个畜生，不考虑你妈妈的生死安危为主，竟然考虑能不能带走元神。”
林正念说：“我只不过是选择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危险与机遇并存，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有把握成功，现在前功尽弃了。”
他仍然很淡定，尤其那双看不出喜怒的眼神，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我虽说跟着林凤蛟学过一段时间，可救人的本事却是真不会。
于是本能拿起手机想叫救护车，林正念却告诉我，找医生是没有用的，他妈妈肚子里的是灵胎是先天阴炁所化。
由于时间未到，尚且没有诞生元神。
可元神的特点是无知无欲无意识，唯独害怕受到惊扰，刚才五雷号令再到与梦妖的对话，他说别看“梦妖”呜呜喳喳一身能耐，其实本质上，梦妖的胆子最小，他只会出现在梦里，或者让人活在梦中。
我走到床头，拿起那个白玉枕头，说：“梦妖在这里？”
“打碎也没用，除非在梦里杀死他。”林正念说。
他也知道他这些知识都是在哪了解的，看着胖丫气若游丝，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躺着的是他的妈妈。
林正念说：“去我火神庙吧，马玉关应该可以。”
之后他递给我车钥匙，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不会，他埋汰我一句真菜，然后打电话叫来代驾，之后我们三个一同去往火神庙。
当时的胖丫肚子鼓起，脸色又青又紫，马玉关看到林正念的时候，眯着眼，显然是特别高兴。
他忙问道：“徒儿，这是怎么了？”
林正念说：“你先别叫着那么亲切，我还没答应呢，这是我妈妈，他中了点怪病，你帮忙看一下。”
马玉关也不尴尬，忙说：“救人要紧，抬到里屋，快。”
就这样，我们几个抬着昏迷的胖丫去了一间起居室。
因为她穿着宽松的衣服，这种情况救人如救火，也就没有避嫌。
待撩开肚皮，胖丫皮肤遍布着的血管颜色青紫，显得格外瘆人。
马玉关说：“好强的阴气，这是先天元阴之炁，幸好你们送到我这里，要是送到医院，那地方纯阴，去了就没命了。”
林正念说：“这是我妈妈，救了他，我欠你一份人情。”
马玉关在腰间拿出银针，说：“你我有师徒之缘，说这个那就太见外了。”
林正念也没承认，我在一旁都看出来了，老道士想收林正念做徒弟，结果人家不答应。
不过，马玉关的手底下可真不含糊，银针围肚皮连续飞入，好似排兵布阵一般，将胖丫的肚皮封住。
一时间，昏迷的胖丫苏醒过来，她显现出异常狂怒，手脚不停挣扎，我在一旁摁住她的时候，马玉关让他徒弟，去将火神殿前的香炉碗拿来。
过了小半晌，他徒弟匆匆赶来，马玉关说：“火神爷的饭碗，还没有收不走的邪祟。”
他把香炉碗放在胖丫的身侧，点了三炷香，倒着插进香炉。
一会儿，胖丫身体四周缭绕出淡淡的白烟儿。
屋内的温度不断升高，胖丫肚皮表面的血管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却着，不到半分钟，就恢复正常的模样，就连肚皮也泄了气。
待胖丫昏过去，香炉碗内似乎多了半碗黑乎乎的液体。
马玉关欣喜道：“徒弟，我帮了你的忙，你可不要食言，随时过来拜师，等你年满十八岁，我把你送到道院历练，以后就接我的衣钵。”
“真是麻烦。”林正念长叹口气。
而我注意到站在马玉关身旁的“劫云”，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嫉妒和怨愤，但很快这种复杂的情绪又消失在他的脸庞。
我不由感慨，这世上，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马玉关带着弟子离开，只留下我和林正念在屋内，大概过了30分钟，胖丫迷迷糊糊醒过来，她看着我，又看看林正念，说：“这是发生了什么？”
“孩子…我的孩子呢？”胖丫盯着肚皮，眼神惊愕。
我说：“你先别激动，事情是这样的…。”
我耐着性子与胖丫说完整件事情，她听后也是很平静，等我问起她，梦妖和那个大肚子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胖丫告诉我，他前段时间在办完事儿回家，路上救了一个孕妇，那个孕妇非要感谢她，拉着胖丫去了她的家，然后胖丫见过一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自称是孕妇的爸爸。
对方送给了胖丫一个枕头，并告诉她只要带回去，不仅能治疗失眠，还能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我问：“对了，除了那个白玉枕头以外，你还有没有动过其他东西？”
“哦对了，我喝了一碗水。”胖丫一惊，思索道，“我记得喝水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妈妈，我以为是幻觉，就没太当回事。”
“那个地方在哪，你还记得吗？”我问。
胖丫点点头：“现在我应该还能找到，走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我扶着她说：“你身体能行吗？还是等你恢复好的再去也不迟。”
“没事儿，我还挺得住。”胖丫说。
我搀扶起胖丫，出门时正好遇到马玉关，马道长得知我们要去打探虚实，也要跟着一起去。
就这样，由马道长开车，胖丫负责指路，我们直接开往郊外一处乡村公路，胖丫说这附近有一处土地庙，那天晚上下大雾，车子刚穿过土地庙的时候，大雾就散了，随后她开车剐蹭到一位孕妇。
在路上缓慢行驶着，不一会儿，路过一座破烂的土地庙，胖丫说：“对对对，就是这里，往前面不到五十米，有一个岔路口，我就是送孕妇在这儿走的。”
马玉关缓缓开着车，到了大概方位，可这里并没有岔路口，只有一条羊肠小道。
胖丫的身体不太好，将他和林正念留在车上，我和马玉关两个人下车前去看看。
结果穿过小路走了不到两百米，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根本就不是住宅，而是一座废弃的砖厂，破破烂烂的，什么也没有。
等我们进了砖厂大门，看着里面摆着供品和神位，当中摆着一口破旧的水缸。
马道长连续掐算，皱着眉头道：“原来是阴中求阳，这缸里的水有元阴之气，我徒儿他母亲，怕是着了别人的道！”
“道长，那现在人已经救回来了，不会有事吧？”我问。
马道长点点头：“放心好了，任何术数都不会对一个人连施两次，这是规矩。”
那样就好，回到车内，当天马道长把我们送回家，自己又开车回到道观，当天非拉着林正念跟他一起去做科仪。
林正念执拗不过，被拉着离开。
屋内只剩下我和胖丫两个人，看着各种各样的陈设，男士的衣服，和我尺码相近的鞋子，我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胖丫忽然说：“你不要有心理压力，都是一个梦而已，现在梦醒了，我也看开了。”
我说：“对不起，其实你可能不了解我。”
“我了解，我知道你很忙。”
“不仅仅是忙。”
我深吸了口气，自己不是铁石心肠，在外面辗转生死，经历的事情也多，看开的事情同样很多。
见着胖丫疑惑的眼神，我将自己大概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比如我身体的四道分魂，天启之眼，还有我即将去雪山找祖爷，和他一同寻找隐藏在世界背后的秘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想有更多的牵挂，因为那样做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可就在我说了一半的时候，胖丫突然亲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