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九牛二虎
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具，在这一刻好似被赋予了生命。
尤其脸谱表面缭绕着的纹理，如同一根根的血管。
看到宝物以后，我脑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我说：“东西你也看过了，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不管陈无忌还是彩门那些前去我奶奶葬礼捣乱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许是万四喜感受到我的杀意，他感慨道：“恩怨情仇，无非是大梦一场，何不快意生活，游戏人间。”
我知道万四喜是想劝我。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我说：“恩就是恩，仇就是仇，若我说放下就放下，那对于受伤害的人，公平吗？”
万四喜说：“运德宝斋愿意结交天下异人，从今往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我说了声谢谢，便头也没回离开了他们宝斋。
至于万四喜，他的宝眼是花钱在一位憋宝人的手中买来的。
是一双成了精的黄皮子眼睛，能够辨别出宝炁，提前感知吉凶。
出门便给不过五打了个电话，问起他什么时候去白云观？
他很诧异，问我怎么这么着急？
我说：“我要去做一件事，如果失败了，我很有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
不过五在电话里沉默了小半晌，又说道：“那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你来我医馆会和，子时前去白云观取宝，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与不过五商议好时间，对我而言，除了言而有信之外，最重要是白云观内的赤尻马猴。
传说它是能与孙悟空相提并论的猴子，但这个猴子没有大闹天宫的神通，它最厉害的是通晓阴阳。
白天我去药房买了一些麝香，随身准备着，万一到了拼死的阶段，手里也得有一件宝贝。
与不过五会和已经是半夜凌晨，见面后才发现，他身边然还有另外一个陌生面孔。
那个人年纪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憨厚，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我小声问他，今天的事情如此隐秘，为什么还带着别人？
不过五说：“没事，傻柱子是我徒弟，性格憨厚，不会骗人的。”
傻柱子挠着后脑勺憨笑，咧着嘴：“俺师父可好了，教俺本事，给俺吃饭。”
就傻柱子这样的造型，谁敢找他看病啊？
我说：“这你徒弟？没开玩笑吧。”
“别操心那么多，傻柱子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不过五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目光看向傻柱子，温柔道：“柱子啊，今天跟着师父去做一件事，等着成功了，师父就给你买房子，娶媳妇。”
“除了俺爹俺娘，师父对俺最好了，师父让俺干啥，俺就干啥。”傻柱子说。
“师父果然没看错你，真是让人欣慰啊。”
不过五轻轻拍打着傻柱子的肩膀，举止亲昵，眼神中透漏着慈祥，可给我总感觉这老东西不安好心眼。
傻柱子憨笑，连连感恩师父的栽培。
他自己有一辆二手轿车，路上由他开车，傻柱子坐在后座很兴奋，还在包里拿出一袋子薯条，“咔吃咔吃”个没完。
我本来就有点心烦，一看他，就感觉更心烦了。
我心想，不过五也不是老糊涂，怎么带着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咋高的小伙子，万一出了事儿可咋办。
谈话间我们已经到了白云观外，车子停靠在护城河旁，此时黑灯瞎火的，我们总不能闯进去吧？
我问：“老爷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五一点也不慌，自信满满，绕到车辆后边，拉开后备厢。
随即拿出一捆手臂粗细的麻绳，他交给傻柱子说：“柱子，这回成不成师父可就全靠你了，在水底下别着急，按我教你的方法慢慢找。”
傻柱子说：“师父放心吧，俺肯定帮你把事情办了。”
说完，傻柱子抱住麻绳，他转身走到河边时，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傻柱子的耳朵后面长了两个类似肉瘤东西。
当他深呼一口气，耳后肉瘤鼓起来，颜色血红血红的。
一跃跳进了护城河，连都看懵逼了。
要说河水说浅也不浅，他怎么什么装备都不戴就跳进去干什么？
不过五告诉我，他徒弟不是一般人，那两个肉瘤子能让他在水下呼吸，而且傻柱子天生力气大，只有他能找到护城河下边的“九牛二虎”。
关于九牛二虎，本是两个石墩子。
白云观始建于唐朝年间，传说北京城本是叫“苦海幽州”，到泥沼遍布，有一河妖作乱，搅的百姓名不聊生。
当时就有一位老道长见状，以大法力降服邪魔，饼将河妖压在的河底，放置两个石墩，取名九牛、二虎，用于镇压河妖。
其中白云观与河妖所在的位置是相通的。
二十多年前，修理护城河，就有人看到河底摆着一面八角形的古朴石台。
都以为是古董，结果想尽一切办法，甚至请了不少的专家，还是没成功。
最终专家的一致结论，说石台是实心的，底下啥也没有。
不过五却说，那叫“气门”，连接着白云观的地下排水管路。
古时候修建宫观，都会考虑一个战争因素，因为山匪作乱，草寇横行，在那个动乱的年月里，道观这种地方，不缺粮、不缺钱，而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又不信神明。
所以在创立初期，都会挖好地宫，不仅用于存放粮食，而且能藏匿一些文物，法器，并且可以躲避战乱。
“气门”虽说很难打开，但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五用了好多年才遇到“傻柱子”，他们家祖上是“海捞子”。
专门打捞水底古墓，因为天生能在水下行走，长时间不呼吸的特点，堪称是世上少有的奇人。
河道每年都会清淤，所以底部还是相对很干净的。
傻柱子潜入护城河底部到石墩以后，按照不过五的要求，在“气门”附近找“九牛二虎”的连接铁锁。
锁头不知是何种材质锻造，千百年来过去，依旧坚硬如铁。
正面九牛，背面有二虎。
之前的专家发现铁锁以后，怀疑底部有文物。
原本他们是想挖开石墩，结果当时的老道士也不怎么联系到一位“朋友”。
并在“朋友”的出面之下，那些人放弃对铁锁的“考古”。
为了保护，将铁锁用不锈钢的铁笼子的罩住。
不过五让傻柱子下水，寻到铁笼子，然后把绳索拴好。
之后他打开那辆破旧二手车后备箱里面藏着的绞盘。
傻柱子浮出水面，比划一个ok的手势。
不过五启动绞盘，随着绳索绷紧，不一会儿就听“咔”地一声，底部有什么东西被扯断。
傻柱子擦了一把脸，说：“师父，那个气门怎么开？”
不过五在车里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铜鸡，丢给傻柱子，说：“还记不记得师父教你的‘回阳九针’，将石墩视作气海，用九针回阳，然后凭借铜鸡破开九牛二虎，小心点注意安全。”
傻柱子憨厚一笑，嘴里连连感谢师父的关心。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洗脑的，此时竟然会对不过五言听计从。
不过五将“气门”比作人的身体的气海丹田，回阳九针作用之下，会清除丹田阴气，由于“阳升阴降”的特点，白云观下边的风水气，会在一鼓作气冲破气门，打开通往当年“地宫”的小路。
无论这底下有没有妖精，傻柱子距离最近，也是冒着很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