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案
我在一旁帮着收拾，粗略估算一下，在她手背里钻出的蛆虫加起来，少说得有千八百只。
等我帮他处理好伤口，沈佳宜皮肤逐渐恢复该有的气色，就连心跳也已经平稳许多。
她不再发烧，只是身体依旧很弱。
我联系到护士，给沈佳宜换了几瓶球蛋白和营养液。
那东西老贵了，一瓶就要三千多，连续给她输了三瓶。
中间沈佳宜醒过一次，她说不仅没有那种要死的虚弱感，就连伤口也不痒了。
我劝道：“你好好休息，等着醒来以后我还得给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沈佳宜疑惑问。
我无奈道：“当然是救你的开销，你又不是我老婆，这些账单我都记着呢。”
“小气鬼。”
她轻哼一声，然后闭着眼睡觉。
救人归救人，怜香惜玉咱也有，可钱不能乱花，否则我岂不是成怨种了。
当然，我本着生命第一的价值观，将该花的钱为她主动垫付。
她还在医院休息，我去宾馆找陈江南，然后带着他一起去银行转账。
他在接到家里电话，通知钱已经到账后，陈江南说：“我上一次也见过一个男人，他为了一个女孩倾尽所有，求我们帮忙治好女孩的病，后来那个男人的结局很惨，钱没有了，人也没有。”
“看你长得酷酷的，没想到还这么小肚鸡肠，人生在世，做事情不一定都要结果，只要对得起良心，剩下的事情，管他洪水滔天。”
我向他抱拳，认真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缘再见面，我请你喝酒。”
“嗯。”
陈江南点点头，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和他之间后来也打过交道，确切说应该是与红门打交道。
红门厉害是厉害，贵也是真贵。
沈佳宜在医院休养三天，便可以自由活动。
我为她办理出院手续，然后打了一堆单子，好在她有医保，报销了一部分，可依然花了十三万，再加上红门的三十万，我给了她四十三万的单子。
沈佳宜诧异道：“这三十万干什么了？”
我说：“请人帮忙，要不然你以为那场梦里的大火谁放的？”
“好吧。”沈佳宜打了个哆嗦，深呼口气说：“等我的身份证和电话都找到，我会把钱打给你。”
“补办也可以。”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户籍登记处。
沈佳宜也很尴尬，虽然钱花了我也考虑过她还不起怎么办。
可该要的钱，我还是得开口的。
当然了，要放平一切心态。
陪着她补办身份证，然后我们要了一个加急的单子，地址就发在我奶奶家。
等着忙完了，我们俩在饭馆吃了点东西。
沈佳宜还挺不满意，说吃饭前不会也要aa制吧？
我很直男告诉她，吃什么听我安排，那就不需要aa，要是你这不吃那不吃，我可不管。
沈佳宜瞪大眼睛，诧异道：“张阳，你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没有。”
“怪不得，你这样的直男，可能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瞧着她一脸恍然的样子，我也很认真道：“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少年。”
沈佳宜还想八卦追问，却被我打断她的话，说：“先别聊我的事儿，给你同学打个电话，就说要见她。”
见她很纳闷的样子，我只好解释道：“虽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但只有一件事是共同点，就是你同学作为主导者，所有的事情自然与她密不可分。”
“好吧，你等一下。”
沈佳宜也认真起来。
她拨通电话以后，对方竟然提示无法接通。
刘雪联系不上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点怪，我说先别吃了，去一趟你爷爷家。
沈佳宜还有点胆怯，不过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们俩打车直奔双城，等来到那间老宅，我们敲了好长时间，始终没人开，后来我又敲对门，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打开门，疑惑道：“你们找谁啊？”
我说：“大爷，对门人呢？”
大爷说：“你说申家的人啊，那几个孩子正闹呢，老沈死了以后把房子和钱全都捐了，没给这几个孩子留。”
我赶忙道：“等一下，大爷你说他家人姓什？”
“申，怎么了？你不是认识吗？”
老大爷说完，我和沈佳宜都傻眼了。
原来认错爷爷了，人家姓申，并不姓沈，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演戏而已。
在我们的询问之下，老大爷说对门姓申的老头，原来是个人贩子，被抓进去判了十三年，出狱以后没多久人就不行了，留着几个儿女也是不孝顺，当然，这一切都是活该的报应。
申重在生病的日子，每天都受到病魔折腾，几个儿女开始询问遗产，可老头一个字都不说，儿女们轮番折腾他，直到临死之前还是没能套出话来。
听完隔壁大爷的话，刘雪更加气愤了，怪不得大仙会算得那么准，原来都是串通好了故意骗她。
然后沈佳宜又给刘雪打个电话，结果还是无法接通。
她气愤道：“我要当面问问她，这是干什么？大家同学一场，为什么要骗我？”
“你知道她家吗？”我问。
沈佳宜说：“知道，去年我还去过一次，走，我带你去。”
陈江南提到过容小花，还说她的手段与过去人贩子的拐小孩很像，而这个老头也是人贩子，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沈佳宜每年放假，一有时间就会去哈尔滨寻亲，与刘雪关系很近，双方在学校也是闺蜜。
等着我们俩打车前往刘雪的家中，当时已经折腾到夜里九点多。
可沈佳宜一肚子气，哪里顾及其他，直接上楼开始砸门。
等着门打开，面前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她见到沈佳宜，惊讶道：“佳怡，你怎么来了？”
沈佳宜气势汹汹说：“阿姨，刘雪在家吗？我找她有事。”
结果妇女竟然流下两行热泪，沈佳宜有些慌张，就问阿姨怎么了？你哭什么？
妇女说：“唉，刘雪三个多月前就已经去世了。”
“去世？不可能的吧？”
沈佳宜还想说其他的话，被我拦住。
接着，妇女请我们进屋。
我和沈佳宜也没拒绝，等进了屋以后方才发现她说得没错。
刘雪的遗像挂在墙上，两侧还摆着蜡烛。
沈佳宜脸色惊恐，如果刘雪早就死了，那之前和我们接触的女孩到底是谁？
我不由吞了口唾沫，说：“阿姨，能说说刘雪怎么去世的吗？”
妇女深呼了口气，说：“你们是刘雪的同学，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刘雪处个男朋友，失恋以后，她竟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接着她给我们讲起大概的经过，刘雪在酒吧交了一个男朋友，那个青年胳膊上有纹身，看起来不像好人，她母亲就劝刘雪别跟他来往，可刘雪根本不答应。
爱得死去活来，还说要和人家结婚。
她母亲见姑娘这般死心，寻思着既然要结婚，那总得见见家长吧。
可刘雪也不提这件事，每天就是和那个男的胡混。
突然有一天，她回到家里就开始哭，她母亲问她怎么了，刘雪也不说，一个劲儿地哭。
她寻思着安慰安慰，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雪那天跳楼了。
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而她母亲我想去找那个纹身男孩要说法，可她走遍了所有的酒吧，都找不到那个人，就好像那个男孩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说着说着，刘雪的母亲就开始哭。
她说这辈子就一个孩子，孩子去世，她也没了生活的念想，唯一活下来的信念，就是将她八十岁的老娘伺候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