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中大宅
他将宝塔递给我，塔只是普通的铜制材质，但上边的确缭绕着一层宝炁，按照望气法的判断，灰、黑皆为不祥之物。
陈江南说：“此物名叫灵骨塔，在过去专用于收尸，恰巧眼前这棵树位于风水位，做这件事的风水先生是个好人，只是眼力稍差一些，没有看出古树成精，化为青羊，内藏人髅，乃天下大凶之物。”
“容小花那个大仙为什么要害我朋友？”
“因为青羊最喜欢处子，人头脱离以后，青羊就已经不知去向，按照你所说，容小花想让你们帮她砍断这棵树，结果阴差阳错被人提前一步，青羊没得处子的鲜血，就已经逃了。”
“你是说那只黄皮子？”
陈江南摇摇头，说：“黄皮子已经过了天寿，它不想死，便想夺走青羊，因此才会借刀杀人，请你那个女朋友做替死鬼，可由于你的出现，再到那位叫姜大彪的人贪财，打乱他们本来的计划。”
听完陈江南的分析，我仍然很难理解。
容小花和傻柱子母子俩自焚，到底为了什么？
盯着我手里的灵骨塔，我说：“那个青羊到底是人还是鬼？”
陈江南说：“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木头，受雷击不死而成精，走吧，我带你去找它。”
陈江南的出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他好像什么都懂，只是不苟言笑，让人觉得很难靠近。
但涉及这方面的事情，他却知无不言，比如容小花怀里的骨头，它与古树底下黑色髑髅源于同体。
在封建社会时期，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或者被官府捉拿的妖人。
他们死后是不允许留全尸的，因为当时老百姓认为这些人会法术，死后会变成厉鬼继续作恶，就会把他们分尸掩埋。
那个黑色髑髅的主人生前一定是个大恶人，于是将古树的树干挖个窟窿，把人头放进去，再用浆糊、蜂蜜填充，久而久之古树会再度愈合，这样人头就会与大树合二为一。
当我把沈佳宜遭遇的古怪梦境告知陈江南，他认为这些人死后并没有完全死掉，就像是我之前在长白山遭遇的极乐仙宫差不多，让人死后沉溺于梦中。
为了寻找青羊，还真是废了一番周折。
由于网络不发达，我们去网吧，陈江南用当时还能用的google全景地图。
在放大地形以后，陈江南选三个方位，分别是松花江与呼兰河交界，松花江与背江交界，以及滨江公园。
做好标记以后，我们俩打车挨个去调查。
他说“青羊”的五行属木，由于没有根儿，必须选择有水气充足的方位，除了江水交界之外，那便是水最深之处。
但是为找到青羊，还需要两样东西。
一个是牛眼泪，因为牛的五行属土，而“青羊”的克制，导致牛眼泪兑水洗下眼睑，能够看清楚青羊藏匿之所。
第二个是公鸡血，公鸡属金，而金能克木，如果遇到青羊，割开鸡喉丢过去，会让它无处可逃。
这两样东西要去农贸市场，牛眼泪找起来很不方便，我们打着出租车，距离市区四十多公里以外才找到养牛场。
取牛眼泪只要用杀牛刀放在牛的脖子上，牛就会哭。
一些老牛，甚至会下跪。
得到了两样东西，我们便打车挨个地方去溜达。
因为人生地不熟，我想起最开始拉我的那位司机，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司机大哥也很爽快，开始陪我们专职“闲逛”。
那一天打车钱花了七八百，直到站在滨江湿地附近，司机大哥还给我们科普，说这个时间最好不要来河边，这地方邪门得很，每年水鬼都会抓人。
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的。”
司机摆摆手：“这你不懂，君子敬鬼神而远之，甭管有没有，我离它远点总是没毛病。”
“你说得对，谢谢了师父，张阳你把车费算一下，剩下的路咱们自己走。”陈江南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我有预感，这里应该是找到了！
司机又好心提醒道：“都这个时间了，你们两个小伙子拎着大公鸡四处溜达，不会是想找地方玩鸡叭？我可劝你们两个小伙子别乱跑，那小树林里什么人都有，万一窜出几个劫道的，可咋办。”
我刚想谢谢司机的好心，可他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目送司机离开以后，陈江南说：“我感觉到，青羊就在附近。”
我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江南把兑好的牛眼泪递给我，说：“涂抹下眼睑，小心点，不要进到眼睛里，等一会儿看到其他东西，不要大惊小怪。”
以前看过星爷的电影，都说牛眼泪是能见鬼的，尤其被杀死以后的老牛，它在临死前的绝望眼泪，能让人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虽说陈江南没杀牛，可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倒也能凑合用一用。
到了江边以后，我将牛眼泪涂抹好，顿时感觉到一阵发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视线感觉到有些模糊，仿佛蒙上一层薄纱。
窥看着茫茫江边，在凌晨交替的那一刻，江边弥漫着淡淡雾气，本就模糊的视线竟感觉到有些刺眼。
随后我感觉到身体轻飘飘的，定睛观察着水面，忽然看到一幅古怪的场景。
水下倒影出一幅奇异画卷，竟是一户大宅，大宅内有人走来走去，院中张灯结彩，似乎在筹备着什么。而那座大宅真叫一个气派，斗栱飞檐，雕花窗棂，院中花圃假山应有尽有，大院子足足有二亩地那么大，家丁仆人无数。
画面越来越清晰，院中摆满桌椅，坐着许许多多的宾客，而在人影攒动之间，我又看到一位熟悉的人，他正是容小花，此刻穿着一身杂役的服饰，负责上菜。
而且容小花身旁还有两个帮工，竟是姜大彪和那个女人。
伴随着人群分开，一位白胡子老头赫然出现，他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服，胸前还绑着大红花，正与过往宾客互相打着招呼。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水下居然有人娶亲！
陈江南在我身旁冷笑道：“真是恬不知耻，区区灵木，竟把自己当做了一方神仙了。”
我惊讶道：“不是木头吗，怎么还要娶媳妇？”
陈江南说：“那青羊受到人头精气而通灵，自然不是寻常之物，等一下我会亲自捉住他。”
“那就多谢了。”
我心里也是由衷佩服，说实话，除了阿珍那样让人猜不透的存在，我还是头一回与“红门”打交道。
结果，在我们互相攀谈的时候，画面忽然变化，我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新娘子，她拼命挣扎，头上的盖头掉下来的那一刻，我脱口道：“沈佳宜！”
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我说话，忽然愣了下来，然后抬起头，与我的目光有所交汇。
陈江南割开公鸡的喉咙，将它丢到江水之中，随着公鸡扑棱着翅膀，只见水下的人开始东倒西歪。
刹那间，那间诡异的大宅竟然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在场中的宾客开始四散奔逃，而江面上的雾气变得越发浓郁，白胡子道人凭空出现，他满面怒容道：“何方小贼竟敢坏本仙好事，今日定要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