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凶宅
一改之前的傲慢，拉着我说尽好话。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你要好好说，我也不是不给你。
但我仔细一琢磨，这里面似乎有点猫腻儿。
我和她非亲非故，干嘛好端端会把五德鸡借给我？
天字當铺闹虫患只有五德鸡能降服，当铺距离“九门”也不是很远，难不成我那天开口借鸡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用途？
老太太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眼神闪躲。
我立刻回过味儿来，敢情她是拿我当枪使啊。
我不悦道：“前辈，咱们一码归一码，鸡是你的，可画是我的，咱们实话实说，那个天字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没准我就把它送给你。”
老太太一听，再三纠结过后，她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原来她是故意的！
就算那天没碰见我，也会有别人去，因为天字當铺的蝎子精快到度劫的日子。
那只蝎子精就是当年压在九城门的老蝎子。
至于“天字當”这个地方很不一般。
它们当铺行踪诡异，很少有人能够找上门。
就算如此，人家也是非天材地宝而不收。
传说掌柜的是泰山阎王殿前的两根人油蜡烛。
生前是两个有名的吝啬鬼，一个叫汤斌，一个叫李越。
二人皆是古代出名的吝啬鬼，传说生前得罪人了，死后被人挖出尸体，熬制成油，定做成了两根蜡烛送到泰山。
没想到数百年来，两根蜡烛成精了。
后被憋宝老客盗走，阴差阳错带到奉天。
帮忙看管天、地、人三间当铺。
听她说完，我也是一愣，怪不得黑爷告诉我，要用蜡烛去威胁。
我说：“所以你猜到我会来借公鸡？”
老太太说：“只有憋宝人才懂得如何对付毒蝎，原本我的五德鸡就是为了对付蝎子准备的，只不过，天字當的汤斌认识我，我没办法去，按照我的原计划是等到第三天借他人之手，却被你捷足先登。”
我又问：“你知不知道乌孙妖妃？”
老太太摇摇头：“从未听过，它可是一件宝物？”
听到她这么回答，我心里就有眉目了。
看来一切都是偶然，而非有人暗算。
我将画轴给了她，老太太都愣了，说：“就这么容易？”
我说：“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不贪，刚才无非是对你的态度不满意，故意诈你。”
老太太连忙鞠躬道谢，我说不必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你年长我许多，叫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
于是我转身要走，却被老太太叫住，她说：“小伙子，我叫沈月娥，送你一件宝物，没准能救命。”
她突然出手，点在我的眉心，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
我猛地蹲下身子，捂住额头，疼得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月娥说：“这是五德鸡鸡冠血，能让你百毒不侵！”
宝物虽然是宝物，可实在是太他娘的疼了。
老话讲，三年公鸡头，赛过毒砒霜。
老一辈人都知道，公鸡的鸡冠子是不能吃的。
因为农村的公鸡喜欢吃毒虫，吃的毒虫越多，鸡冠子越亮，它一身的毒素都会经过鸡冠代谢。
五德鸡早已通灵，沈月娥又不是寻常之人。
它给我的鲜血，多半就是五德鸡所留精血。
有了五德鸡的血液，她保我百毒不侵，算是作为这幅画的代价。
足足三分钟，疼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着她走了以后，我缓了好久才勉强站起身自由活动。
处理完了五德鸡的事情，我又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说，我爸已经彻底脱离危险，剩下就是靠静养。
然后我和我妈商量，等今天办完出院，就一起去买房子。
当着我的妈的面给房产中介打电话，约定第二天去看房。
我妈挺担心，问我还有钱吗？
我只给自己留了一点日常开销，把银行卡交给我妈，我说：“您放宽心，里面的钱，买完房子应该还能剩下三五十万，我这一天天总也不着家，你和我爸研究研究，生个二胎。”
我妈突然沉默了，说儿子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摇摇头，说你放心好了，一切的事情我心里都有数。
我妈看了一眼熟睡的父亲，感慨这一切都是我们老张家的宿命。
以前我奶奶就说过，憋宝相灵都是隔代相传。
因为怕的就是断子绝孙，没想到你也会走上这一条路。
其实命运的车轮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候你想往东，可总有事情逼着你往西，面对着自己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情，那就是命。
你若不想认命，那就要逆命，可逆命往往是要付出血泪般的代价。
当天在医院住了一宿，第二天给我爸办理出院，然后房产中介的那个女孩儿竟然主动来接我们去看房。
当时有些阴天，天气雾气昭昭，四周供暖锅炉大烟筒，24小时往外排烟。
每到冬天，空气中的粉尘就有着一股硫味。
当然，现在情况肯定比那个时候要好一百倍。
女孩的服务态度绝对一流到位，穿着一身小西服，职业装，认认真真地说：“哥，你可得抓紧，俺们这套房那都有十多个买家盯着呢，今天要是不能定下来，可能就订不到了。”
我意思是必须等我爸妈看过才可以。
我妈挺不好意思，说：“儿子，那房子啥样的？”
中介女孩儿说：“特别好，三室一厅的，阿姨您儿子真是年轻有为，有女朋友没有啊？”
我妈一听说女朋友的事儿，立刻来了兴趣，说自己最担心就是这件事，然后还问人家有没有对象。
中介顺着我妈，说她也是单身。
然后我妈就开始她八卦的性格，先是问东问西，然后聊起家常，甚至又聊起生肖属相。
就在这种气氛下，赶到了之前我已经看过的二手房。
跟着中介一起上了电梯，结果刚一推开门，我就觉得不对劲。
屋里有股酸味儿，有点像食物的腐败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嗅觉特别敏感，根本捕捉不到。
屋里打扫的明明很整洁，味道又是在哪出来的？
中介在给我爸妈不断推荐着房屋，说此处如何如何的好，又是最近几年装修的，很多东西都是新的。
而我一直寻找着味道根源，等着我妈和中介聊天时，走到主卧室。
四周观察一圈，然后把衣橱打开，那股味道扑面而来。
奇怪的是，衣柜虽说没什么东西，可角落里却散落了一绺头发。
若是几根头发，倒也没什么。
偏偏那一绺头发像是没被打扫过，团成了一个团子。
我心里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为验证自己的猜测，我以狐瞳看向柜子。
顿时就看见一团阴影蜷缩在柜内。
光凭轮廓，她很像个女人，而且味道正是她所散发出来的。
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是大白天，有太阳，所以感觉不是很深。
这次不一样，阴天不见光，屋内返潮，使我发现了异样。
这个时候，我妈走过来说：“儿子，我觉得这间房子挺好，比周围都便宜好多，还有啊，这个姑娘人也挺好的，都不错。”
我说：“妈，你先进屋，我和她聊聊。”
我妈还不忘给我使个眼神，然后他拉着我爸一起进屋，那位中介女孩儿捧着合同走过来，礼貌道：“哥，咱们要不把合同签了，我请您吃饭。”
“这间屋子…死过人，应该是二十岁出头。”我一边说着，看着中介诧异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没猜错，我继续说：“所以说，你卖给我的是一间凶宅。”